正文 第二章 风雪天之四：班房怪梦
小说：武松潘金莲正传暨武氏道传说| 作者：海东流| 类别：武侠修真
第二章 风雪天之四：班房怪梦
１、
她，我的嫂子，身穿着柳花旋裙，上绣着一只红荷。// .kyxsw. 快眼小说网//大红小袄半开半掩着，里面翠绿抹胸，微露出一痕酥xiōng似雪。
她向我俯下身来，头上乌云松松散散地挽着，发丝轻拂着我的脸颊和脖际。
“二郎，你真的对我无意吗？一个多月来，你不是一直在暗中引诱我吗？”她一脸的春色，吐气如兰。一缕檀香夹着微甜的酒气，柔柔腻腻地袭来。
我低着头，浑身发热，心里麻酥酥的，脸上一片片的红红紫紫。
“嫂子，我，我？我没有。”我嗫嚅着。
“呸！什么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她猛地直起身子，娉娉袅袅地立在那里，身子象株细柳笼在水雾里。
我抬起头看着她，可怎么也看不清。
“真是‘花木瓜，空好看’。只敢想，不敢做！不敢当！这会儿逃得远远的，做个缩手缩脚的乌龟！”她的眼睛一下飞到我脸前，悬在半空，似怨含怒地望着我，里面含着一泓秋水。
“不，不是的！嫂子，你听我解释！”我慌乱地向她伸出手去。
“没有半分爽利，没有一点钢骨！骨子里和你那废物大哥一样！我眼里最看不得这样的人物！”她象一个阴深深的鬼魅，在尖利地冷笑着，一阵清风似的消失了。
“长嫂如母！兄弟，你对不起我，我怨你恨你！”
他，我的大哥，两眼噙着屈辱的泪水，矮短的身子穿着粗布衣裳，脚上一双旧麻鞋，哀怨地站在我面前。
“不，不，大哥，我没有！你听我解释！”我心如刀割，冰冷的眼泪奔流而出，伸手拦住他。
“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小时侯我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屈辱！”他瞪着我，咬牙切齿，脸色黑里泛着青，嘴唇都发紫了。
突然，他消失了，没有一点的声息，随着一股阴冷的寒风钻入了地下。
半空中孤零零地挂着他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我，一滴滴地流着殷红的血珠，落在我的脸上，粘粘地还很热。
月明夜，短松冈，我躺在松下的一块大青石上。月华如水，透过头顶密密的松针泻落下来，身上、石上点点斑斑，枝影交错。
大青石很光滑，躺在上面冷冰冰的。
一阵狂风从树旁吹起，枯草匝地横飞；一声怒吼接着在身边响起来，树枝、松针簌簌摇落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突然从天降下，向青石上的我扑来。
我正想起身跃起。但“玉连环步”没来得及使出，它的双爪已搭上了我的双肩，尖牙在泛着寒光。
一阵剧烈的疼痛直入骨髓，苦练十四年的“金刚铁罗汉功”竟突然失效。我一身武功，竟无法动弹，哪怕是一根手指，只能温顺得象一只猫。
它也一动不动，瞪着我，眼中竟隐隐地有盈盈泪光。
那是一只班驳的吊睛白额母老虎，额头正中有一朵金色的莲花，在月光下闪耀着。
我一阵昏眩，睁不开眼。
沧州横海郡柴家庄。
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河边草长莺飞，桃红柳绿，一派生机勃勃。
一个矮个子书生背对着我，望着瓣瓣桃花逐流水远去。
他穿着新做的白缎子衫，头戴着青巾，是我的第一个结义大哥，名字叫宋江，字公明，就是江湖上叫“及时雨”的那个人，鼎鼎有名、义薄云天的大英雄。
“大哥，我该怎么办？”
他的见识、义气、心机一直威镇江湖。在我落魄时，他青眼有加，对我有知遇之恩。
他转过身来，黝黑的脸上神色凛然，目光锐利地盯在我脸上，一字一字地说了十个字：“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这是他平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不久前，他就亲手杀死了妻子，原因就是：为朋友、讲义气。
“好兄弟，要在江湖上立足，最重要的是名声！你现在是名震江湖的打虎英雄，哪个不知道！千万不要因一个女人坏了名声！”他接下去说。
我有点后悔了，这种事根本不该对别人讲。
人在江湖，武功固然重要，但比武功更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名声、地位、财富、背景、心计、经验、义气等等。
任何时候不能露出自己的污点和隐私，不管是对谁；要随时随地记着吹嘘抬高自己，也不管是对谁。可惜这个道理，我后来才逐渐有所领悟，在开始走向一个英雄时。
当时，我又窘又急地喊起来，声震山谷：“大哥，你误会了！小弟不是那种人，还知道人伦廉耻！”
“兄弟，大哥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你担心：为一个女人坏了名声，没法在江湖立足。不值啊！”他脸色很快温和起来。
一句简单柔和的话，就让我感动了，说不出话来。
那时，我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软”：耳根太软，听不得半句好话。心肠太软，易动感情、被一些小恩小惠感动。
半年后，中秋节明月夜，孟州城鸳鸯楼，我手起刀落。
一个女人看着我，冷冷笑着，缓缓倒下，落红满地桃花雨。她叫玉兰，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女人，容貌、性格、才气都常让我想起我的嫂子--金莲。
从此，我心不再“软”，刚硬如铁。宋大哥说，从那时起，我开始象一个英雄了。
我很清楚，这一生我远达不到宋公明的高度，一种真英雄、大英雄的高度。我只是有时象个英雄。
宋公明沉思了半晌，缓缓地说着：“你怕自己做出不轨之事，坏了人伦，对不起亲生兄长。”
他又一停顿：“或者你和你那嫂子已做出了不轨之事，一直愧疚于心。”
有些事只能自己藏在心里，不能对任何人讲起，哪怕和你情同手足。“大哥，我？”我不成熟地涨红了脸，在高喊着。从此，我落下了一个把柄，被他紧抓在了手里，因为轻率和盲信。
他摆手，止住我：“兄弟，你和她是否有不轨之事，这并不要紧。都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保住你的名声。不知你？”
宋公明果然名不虚传！我喜出望外：“快请大哥指教，兄弟一定尽力而为！”
他微笑着点点头，把右手掌并拢，突然高高举起，象把刀。接着，向左下方缓缓滑下，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在空气里闪着亮光。
他的动作很缓慢，又很有力，也很沉稳，是大英雄们常见的一种手势。接着，他抬起眼睛，无声地看着我，会意地笑着，一种大英雄的气概。
一阵冷风掠过，身旁桃树上的**簌簌飘落。
我当时的反应和表现，只有两个词：幼稚和可笑，说出来实在有损打虎英雄的称号。
我竟猛地打了个寒战，失声喊了起来：“不，这太残忍了！”
宋大哥摇摇头，叹了口气，看上去很失望：“好兄弟，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熟语说的好：‘无毒不丈夫’、‘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切莫做妇人之仁，应当机立断！”
“这个，这个？！”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兄弟，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要为自己的名声和前程着想。
“这种女人往往是祸水，现在不惹事，将来必惹麻烦。
“你现在就杀了她，可以为你和大郎斩除多少后患！料想大郎也不会怪罪你。”
看到我依然沉默，他就继续说了下去：“女人！不过是件衣服，可以随时更换。”
“你不怕伤害了兄弟间的手足之情吗？因为一个女人！？”终于，他开始愤怒起来。
“天下最毒妇人心，她是在故意勾引你！一个yín荡的贱货！！人人得而诛之！你一定要杀死她--”他疯狂地咆哮着。
河畔上柳枝飞舞，我无法保持沉默。
“大哥，先请息怒。大哥如此费心，兄弟实在过意不去！请大哥先去休息，让我再考虑考虑。”我急忙上前劝解，心里很诧异。
“哼，哼哼！兄弟，你好自珍重，名声要紧！别叫江湖好汉们笑话，叫大哥我齿冷！”他说着，一拂袖飘飘而去。
我一直以为宋公明宋大哥是个文弱书吏，是靠着讲义气、具心计、有城府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堂，没想到他的武功和他的心机一样让人莫测高深。
有一点，我更是不明白：一提到女人，他说不了几句就会愤怒，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他说的话，后来我们一百多个兄弟一直以为最有见识和道理，那是一种深谋远虑的思考方法，是属于大英雄的。也许，我们会一时不理解，可后来的事实往往证明他是正确的。
“嫂子一定得死！？她做错了什么呢？”我心里很乱，沿河边走着，随手扯下了一支柳条。
柳花纷纷扬扬，在春光里轻舞着、飞旋着，好象嫂子的那件绣着红荷花的柳花旋裙，在飘动着。
柳若娇颜添飞雪。嫂子突然从身边的河里湿淋淋地冒了出来，穿着那件绣着红荷的柳花旋裙，大红小袄半开半掩着，翠绿抹胸下微露出一痕雪脯，线条凸凹毕透，说不出的恐怖诱人！
“哗”地一声，水珠四溅，她张开四肢，头发裙裾飘飘，湿漉漉地从河里升起在半空，一扭身猛地扑在了我身上。她浑身冰冷，阴深深地尖叫着：“二郎，二郎！你杀了我？你要杀了我吗？你快杀了我！”
“快放开！别再缠着我！”我冷汗直流，双手乱抓乱舞，睁开眼睛坐起来。
２、
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披衫下床，借着夜光，我推开了班房的窗户，战抖着，身上冷，心里更冷。
风停了，天空很亮，地上很白，一片冷冷清清。
有一个月了，每天半夜，我都一身的冷汗直流，从梦里被惊醒。梦里没有江湖和英雄，也没有恩仇与血腥。
只有嫂子、大哥、一只奇怪的母老虎，还有宋江，这就是我的梦，二十五岁时做的梦。
有些梦，你不想做，但没有办法，也不知道会不会一直做下去。无论人在哪里，梦不依不饶，不离不弃不舍。嫂子、大哥、老虎、宋江跟着我，在梦里。
世人皆为梦中人，尘事本来一场梦，人生谁能何夜而无梦。
在二十五岁那年，初冬时节，它缠上了我。
那时，我找到了分别近十年的大哥，和嫂子第一次相识。
写于星期六2005年11月26日
１、
她，我的嫂子，身穿着柳花旋裙，上绣着一只红荷。// .kyxsw. 快眼小说网//大红小袄半开半掩着，里面翠绿抹胸，微露出一痕酥xiōng似雪。
她向我俯下身来，头上乌云松松散散地挽着，发丝轻拂着我的脸颊和脖际。
“二郎，你真的对我无意吗？一个多月来，你不是一直在暗中引诱我吗？”她一脸的春色，吐气如兰。一缕檀香夹着微甜的酒气，柔柔腻腻地袭来。
我低着头，浑身发热，心里麻酥酥的，脸上一片片的红红紫紫。
“嫂子，我，我？我没有。”我嗫嚅着。
“呸！什么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她猛地直起身子，娉娉袅袅地立在那里，身子象株细柳笼在水雾里。
我抬起头看着她，可怎么也看不清。
“真是‘花木瓜，空好看’。只敢想，不敢做！不敢当！这会儿逃得远远的，做个缩手缩脚的乌龟！”她的眼睛一下飞到我脸前，悬在半空，似怨含怒地望着我，里面含着一泓秋水。
“不，不是的！嫂子，你听我解释！”我慌乱地向她伸出手去。
“没有半分爽利，没有一点钢骨！骨子里和你那废物大哥一样！我眼里最看不得这样的人物！”她象一个阴深深的鬼魅，在尖利地冷笑着，一阵清风似的消失了。
“长嫂如母！兄弟，你对不起我，我怨你恨你！”
他，我的大哥，两眼噙着屈辱的泪水，矮短的身子穿着粗布衣裳，脚上一双旧麻鞋，哀怨地站在我面前。
“不，不，大哥，我没有！你听我解释！”我心如刀割，冰冷的眼泪奔流而出，伸手拦住他。
“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小时侯我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屈辱！”他瞪着我，咬牙切齿，脸色黑里泛着青，嘴唇都发紫了。
突然，他消失了，没有一点的声息，随着一股阴冷的寒风钻入了地下。
半空中孤零零地挂着他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我，一滴滴地流着殷红的血珠，落在我的脸上，粘粘地还很热。
月明夜，短松冈，我躺在松下的一块大青石上。月华如水，透过头顶密密的松针泻落下来，身上、石上点点斑斑，枝影交错。
大青石很光滑，躺在上面冷冰冰的。
一阵狂风从树旁吹起，枯草匝地横飞；一声怒吼接着在身边响起来，树枝、松针簌簌摇落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突然从天降下，向青石上的我扑来。
我正想起身跃起。但“玉连环步”没来得及使出，它的双爪已搭上了我的双肩，尖牙在泛着寒光。
一阵剧烈的疼痛直入骨髓，苦练十四年的“金刚铁罗汉功”竟突然失效。我一身武功，竟无法动弹，哪怕是一根手指，只能温顺得象一只猫。
它也一动不动，瞪着我，眼中竟隐隐地有盈盈泪光。
那是一只班驳的吊睛白额母老虎，额头正中有一朵金色的莲花，在月光下闪耀着。
我一阵昏眩，睁不开眼。
沧州横海郡柴家庄。
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河边草长莺飞，桃红柳绿，一派生机勃勃。
一个矮个子书生背对着我，望着瓣瓣桃花逐流水远去。
他穿着新做的白缎子衫，头戴着青巾，是我的第一个结义大哥，名字叫宋江，字公明，就是江湖上叫“及时雨”的那个人，鼎鼎有名、义薄云天的大英雄。
“大哥，我该怎么办？”
他的见识、义气、心机一直威镇江湖。在我落魄时，他青眼有加，对我有知遇之恩。
他转过身来，黝黑的脸上神色凛然，目光锐利地盯在我脸上，一字一字地说了十个字：“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这是他平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不久前，他就亲手杀死了妻子，原因就是：为朋友、讲义气。
“好兄弟，要在江湖上立足，最重要的是名声！你现在是名震江湖的打虎英雄，哪个不知道！千万不要因一个女人坏了名声！”他接下去说。
我有点后悔了，这种事根本不该对别人讲。
人在江湖，武功固然重要，但比武功更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名声、地位、财富、背景、心计、经验、义气等等。
任何时候不能露出自己的污点和隐私，不管是对谁；要随时随地记着吹嘘抬高自己，也不管是对谁。可惜这个道理，我后来才逐渐有所领悟，在开始走向一个英雄时。
当时，我又窘又急地喊起来，声震山谷：“大哥，你误会了！小弟不是那种人，还知道人伦廉耻！”
“兄弟，大哥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你担心：为一个女人坏了名声，没法在江湖立足。不值啊！”他脸色很快温和起来。
一句简单柔和的话，就让我感动了，说不出话来。
那时，我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软”：耳根太软，听不得半句好话。心肠太软，易动感情、被一些小恩小惠感动。
半年后，中秋节明月夜，孟州城鸳鸯楼，我手起刀落。
一个女人看着我，冷冷笑着，缓缓倒下，落红满地桃花雨。她叫玉兰，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个女人，容貌、性格、才气都常让我想起我的嫂子--金莲。
从此，我心不再“软”，刚硬如铁。宋大哥说，从那时起，我开始象一个英雄了。
我很清楚，这一生我远达不到宋公明的高度，一种真英雄、大英雄的高度。我只是有时象个英雄。
宋公明沉思了半晌，缓缓地说着：“你怕自己做出不轨之事，坏了人伦，对不起亲生兄长。”
他又一停顿：“或者你和你那嫂子已做出了不轨之事，一直愧疚于心。”
有些事只能自己藏在心里，不能对任何人讲起，哪怕和你情同手足。“大哥，我？”我不成熟地涨红了脸，在高喊着。从此，我落下了一个把柄，被他紧抓在了手里，因为轻率和盲信。
他摆手，止住我：“兄弟，你和她是否有不轨之事，这并不要紧。都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保住你的名声。不知你？”
宋公明果然名不虚传！我喜出望外：“快请大哥指教，兄弟一定尽力而为！”
他微笑着点点头，把右手掌并拢，突然高高举起，象把刀。接着，向左下方缓缓滑下，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在空气里闪着亮光。
他的动作很缓慢，又很有力，也很沉稳，是大英雄们常见的一种手势。接着，他抬起眼睛，无声地看着我，会意地笑着，一种大英雄的气概。
一阵冷风掠过，身旁桃树上的**簌簌飘落。
我当时的反应和表现，只有两个词：幼稚和可笑，说出来实在有损打虎英雄的称号。
我竟猛地打了个寒战，失声喊了起来：“不，这太残忍了！”
宋大哥摇摇头，叹了口气，看上去很失望：“好兄弟，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熟语说的好：‘无毒不丈夫’、‘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切莫做妇人之仁，应当机立断！”
“这个，这个？！”我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兄弟，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要为自己的名声和前程着想。
“这种女人往往是祸水，现在不惹事，将来必惹麻烦。
“你现在就杀了她，可以为你和大郎斩除多少后患！料想大郎也不会怪罪你。”
看到我依然沉默，他就继续说了下去：“女人！不过是件衣服，可以随时更换。”
“你不怕伤害了兄弟间的手足之情吗？因为一个女人！？”终于，他开始愤怒起来。
“天下最毒妇人心，她是在故意勾引你！一个yín荡的贱货！！人人得而诛之！你一定要杀死她--”他疯狂地咆哮着。
河畔上柳枝飞舞，我无法保持沉默。
“大哥，先请息怒。大哥如此费心，兄弟实在过意不去！请大哥先去休息，让我再考虑考虑。”我急忙上前劝解，心里很诧异。
“哼，哼哼！兄弟，你好自珍重，名声要紧！别叫江湖好汉们笑话，叫大哥我齿冷！”他说着，一拂袖飘飘而去。
我一直以为宋公明宋大哥是个文弱书吏，是靠着讲义气、具心计、有城府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堂，没想到他的武功和他的心机一样让人莫测高深。
有一点，我更是不明白：一提到女人，他说不了几句就会愤怒，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他说的话，后来我们一百多个兄弟一直以为最有见识和道理，那是一种深谋远虑的思考方法，是属于大英雄的。也许，我们会一时不理解，可后来的事实往往证明他是正确的。
“嫂子一定得死！？她做错了什么呢？”我心里很乱，沿河边走着，随手扯下了一支柳条。
柳花纷纷扬扬，在春光里轻舞着、飞旋着，好象嫂子的那件绣着红荷花的柳花旋裙，在飘动着。
柳若娇颜添飞雪。嫂子突然从身边的河里湿淋淋地冒了出来，穿着那件绣着红荷的柳花旋裙，大红小袄半开半掩着，翠绿抹胸下微露出一痕雪脯，线条凸凹毕透，说不出的恐怖诱人！
“哗”地一声，水珠四溅，她张开四肢，头发裙裾飘飘，湿漉漉地从河里升起在半空，一扭身猛地扑在了我身上。她浑身冰冷，阴深深地尖叫着：“二郎，二郎！你杀了我？你要杀了我吗？你快杀了我！”
“快放开！别再缠着我！”我冷汗直流，双手乱抓乱舞，睁开眼睛坐起来。
２、
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披衫下床，借着夜光，我推开了班房的窗户，战抖着，身上冷，心里更冷。
风停了，天空很亮，地上很白，一片冷冷清清。
有一个月了，每天半夜，我都一身的冷汗直流，从梦里被惊醒。梦里没有江湖和英雄，也没有恩仇与血腥。
只有嫂子、大哥、一只奇怪的母老虎，还有宋江，这就是我的梦，二十五岁时做的梦。
有些梦，你不想做，但没有办法，也不知道会不会一直做下去。无论人在哪里，梦不依不饶，不离不弃不舍。嫂子、大哥、老虎、宋江跟着我，在梦里。
世人皆为梦中人，尘事本来一场梦，人生谁能何夜而无梦。
在二十五岁那年，初冬时节，它缠上了我。
那时，我找到了分别近十年的大哥，和嫂子第一次相识。
写于星期六2005年11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