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士掏出个纸袋，捏了一撮土，装进袋里，说：“我回去做个深度化验，如果含硒最好了。”张博士在地里走了走，摘了几个瓜叶儿，说：“种子退化了，自己育的种子吧？”
陈大有说：“咱这瓜种儿种了几辈子了，种人家的不放心，怕影响甜度，口感不好。”张博士说：“你们看，瓜叶的叶齿模糊了，叶脉凸起不好，好比人的血管，血管狭窄，影响供血，养分吸收不好。”陈大有伸着脖子，专心听张博士介绍，张博士看了他一眼，问：“你姓陈？”
陈大有忙说：“陈大有。”张博士说：“老陈，提高农作物产量，种子是第一位的，没有优质种子，产量品质上不去。你们的甜瓜，亩产多少？”陈大有说：“今年第一年使棚，以前露天种，地里摘地里卖，一茬一茬的，还真没计算过。”张博士笑笑，说：“不用算，顶多两千五百千克。”陈大有茫然地看着水源，水源说：“五千斤左右。”陈大有忙说：“差不多，有这个数儿。”
张博士又问：“单果重多少？”陈大有又看水源，水源翻译说：“一个瓜长多少斤两？”陈大有说：“好年成一斤多吧。”张博士说：“老陈，明年我给你种子，无偿给你们试种，种几个大棚，做个对比试验。我们的网纹甜瓜，单果重三斤多，甜度高，口感好，果型好看。”陈大有张着大嘴闭不上了。张博士说：“等坐了瓜，用绳子吊起来，果子受凉受潮，见光不均匀，着色不好，也容易溃烂。”陈大有一个劲地点头。
出了大棚，张博士跟水源说：“董所长，你有没兴趣？咱们合作在这儿搞个甜瓜品种基地。”水源说：“当然好。”张博士叹了口气，说：“老董，说真的，我也是身在曹营，帮人家卖种子，绝非所愿。中国农业结构改革，应该先从种子开始。”
昨天晚上，小萍就显出不好的症状来，这一阵子，小萍时好时不好，整天云里雾里，谁也没在意。吃了晚饭，身上就不受用，心口里发闷，喉咙里像被一团棉花堵上了，先是捂着肚子，干呕了一阵子，呕出一大团黑血。
到了半夜，小萍脸上阵阵潮红，喘气越来越急促，一会儿说热，一会儿说冷。玉兰守着小萍，头皮毛愣愣的，一时六魂无主。有心把大哥大嫂请过来，帮着拿个主意儿，大哥大嫂年纪大了，这些日子里，陪着自己受了多少惊吓，心有不忍，心说，兴许过一阵子就好了呢。
秀桃过来看小萍，玉兰心里缓了一缓。一进门儿，秀桃把包袱撂在桌上，捂着胸口说：“吓煞我了！院子里一团黑影儿，来回地动。”玉兰心里有了数儿，怕吓着秀桃，说：“疑心生暗鬼，自己吓唬自己。风一吹，树影儿能不来回晃？”秀桃喘上一口气来，问：“婶，小萍咋样了？”玉兰捂了一会嘴巴，小声说：“正经儿不好，刚才吐了一摊黑血，又腥又臭。”
秀桃进了里间，喊了两声小萍，声息俱无。哆哆嗦嗦到了床前，捂了捂小萍的鼻子，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从小萍的鼻子里流出来，秀桃的胆子不觉大了一些，着急地说：“婶，您咋不早说，万一有个不好，您一个人，咋办啊！”
玉兰咬着牙说：“你四叔图清净，水源躲得远远的，桃儿，婶有啥办法！”说着又哭又骂，“桃儿，你爹娘多大年纪了，成天呼来喝去，我不好意思使唤他。”秀桃说：“婶，您要不是董家媳妇儿，找不着俺爹操心，到了这时候，不找他您找谁去！”
秀桃伏在小萍身上，叫了两声，小萍似是听见了，用力睁了睁眼，呆呆地看着秀桃。秀桃问：“小萍，你觉得身上咋样儿？”小萍使劲儿摇着头，泪水从眼眶里流下来，沉沉地叹了一声，吃力地说：“二嫂，我该走了……到时候了。”眼睛在周围看了一遍，又闭上了，急喘着说：“小龙，你多操心吧。”说完，紧咬着嘴巴，不说话了。
秀桃呆了一阵儿，落下两行泪，说：“婶，看样子小萍不好。您守着小萍，多跟她说说话儿，我出去找人去。”秀桃慌得了不得，刚才进院子的时候，明明两个人影儿，在窗户底下叽叽喳喳说话，一闪没了。
秀桃出了门儿，一路大声咳嗽着，头皮一阵一阵发麻，好不容易到了街上，前边有个黑影儿动，秀桃使劲咳嗽了一声，黑影儿站住，说：“谁呀，是秀桃吧？”听声音是小满婶子，秀桃不那么害怕了。小满说：“秀桃，黑灯瞎火，天寒地冻，没事少出门儿。”
陈大有说：“咱这瓜种儿种了几辈子了，种人家的不放心，怕影响甜度，口感不好。”张博士说：“你们看，瓜叶的叶齿模糊了，叶脉凸起不好，好比人的血管，血管狭窄，影响供血，养分吸收不好。”陈大有伸着脖子，专心听张博士介绍，张博士看了他一眼，问：“你姓陈？”
陈大有忙说：“陈大有。”张博士说：“老陈，提高农作物产量，种子是第一位的，没有优质种子，产量品质上不去。你们的甜瓜，亩产多少？”陈大有说：“今年第一年使棚，以前露天种，地里摘地里卖，一茬一茬的，还真没计算过。”张博士笑笑，说：“不用算，顶多两千五百千克。”陈大有茫然地看着水源，水源说：“五千斤左右。”陈大有忙说：“差不多，有这个数儿。”
张博士又问：“单果重多少？”陈大有又看水源，水源翻译说：“一个瓜长多少斤两？”陈大有说：“好年成一斤多吧。”张博士说：“老陈，明年我给你种子，无偿给你们试种，种几个大棚，做个对比试验。我们的网纹甜瓜，单果重三斤多，甜度高，口感好，果型好看。”陈大有张着大嘴闭不上了。张博士说：“等坐了瓜，用绳子吊起来，果子受凉受潮，见光不均匀，着色不好，也容易溃烂。”陈大有一个劲地点头。
出了大棚，张博士跟水源说：“董所长，你有没兴趣？咱们合作在这儿搞个甜瓜品种基地。”水源说：“当然好。”张博士叹了口气，说：“老董，说真的，我也是身在曹营，帮人家卖种子，绝非所愿。中国农业结构改革，应该先从种子开始。”
昨天晚上，小萍就显出不好的症状来，这一阵子，小萍时好时不好，整天云里雾里，谁也没在意。吃了晚饭，身上就不受用，心口里发闷，喉咙里像被一团棉花堵上了，先是捂着肚子，干呕了一阵子，呕出一大团黑血。
到了半夜，小萍脸上阵阵潮红，喘气越来越急促，一会儿说热，一会儿说冷。玉兰守着小萍，头皮毛愣愣的，一时六魂无主。有心把大哥大嫂请过来，帮着拿个主意儿，大哥大嫂年纪大了，这些日子里，陪着自己受了多少惊吓，心有不忍，心说，兴许过一阵子就好了呢。
秀桃过来看小萍，玉兰心里缓了一缓。一进门儿，秀桃把包袱撂在桌上，捂着胸口说：“吓煞我了！院子里一团黑影儿，来回地动。”玉兰心里有了数儿，怕吓着秀桃，说：“疑心生暗鬼，自己吓唬自己。风一吹，树影儿能不来回晃？”秀桃喘上一口气来，问：“婶，小萍咋样了？”玉兰捂了一会嘴巴，小声说：“正经儿不好，刚才吐了一摊黑血，又腥又臭。”
秀桃进了里间，喊了两声小萍，声息俱无。哆哆嗦嗦到了床前，捂了捂小萍的鼻子，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从小萍的鼻子里流出来，秀桃的胆子不觉大了一些，着急地说：“婶，您咋不早说，万一有个不好，您一个人，咋办啊！”
玉兰咬着牙说：“你四叔图清净，水源躲得远远的，桃儿，婶有啥办法！”说着又哭又骂，“桃儿，你爹娘多大年纪了，成天呼来喝去，我不好意思使唤他。”秀桃说：“婶，您要不是董家媳妇儿，找不着俺爹操心，到了这时候，不找他您找谁去！”
秀桃伏在小萍身上，叫了两声，小萍似是听见了，用力睁了睁眼，呆呆地看着秀桃。秀桃问：“小萍，你觉得身上咋样儿？”小萍使劲儿摇着头，泪水从眼眶里流下来，沉沉地叹了一声，吃力地说：“二嫂，我该走了……到时候了。”眼睛在周围看了一遍，又闭上了，急喘着说：“小龙，你多操心吧。”说完，紧咬着嘴巴，不说话了。
秀桃呆了一阵儿，落下两行泪，说：“婶，看样子小萍不好。您守着小萍，多跟她说说话儿，我出去找人去。”秀桃慌得了不得，刚才进院子的时候，明明两个人影儿，在窗户底下叽叽喳喳说话，一闪没了。
秀桃出了门儿，一路大声咳嗽着，头皮一阵一阵发麻，好不容易到了街上，前边有个黑影儿动，秀桃使劲咳嗽了一声，黑影儿站住，说：“谁呀，是秀桃吧？”听声音是小满婶子，秀桃不那么害怕了。小满说：“秀桃，黑灯瞎火，天寒地冻，没事少出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