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里差点儿笑出声来，说：“德厚，怎么了，跟我使苦肉计？少来这套！”德厚笑笑说：“刘区长，对不起，您早说一声，我过一天长病，病得真不是时候。 ”刘万里说：“真病了？”德厚说：“没病，我装的。装给你们领导看看，年底弄个先进个人。”
刘子平眨巴着眼睛说：“老刘，咱农村人一般不长病，这一病啊准不轻快，麻烦大了。”德厚不认识刘子平，咧着嘴巴说：“咱农村人长不起病，一般小毛病吧。还是你们干部好，吃药报销，偏偏一辈子不长病，健健康康，多好！”刘子平在农村干过，理解农民们，态度和悦地说：“干部不是神仙，也长病。”德厚咧了咧嘴说：“哪能，吃五谷杂粮才长病呢。”
德厚这句话很毒，轻巧巧把刘子平骂了，刘子平眨巴着眼皮，说：“你说我不吃人粮食？好你个老刘，倒打一耙。”德厚说：“我可没那么说。”刘万里装作生气地说：“刘德厚，这是市农委刘主任，你少没大没小的！”德厚咧嘴一笑说：“怨我眼拙，对不住了。”刘子平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开玩笑呢。”
刘万里一肚子火，看德厚这样子，少不得忍住了，关切地问：“怎么了德厚，真病了？”德厚说：“没事儿。刘区长，庄稼人的命，不值一盒火柴钱，头疼脑热，放串儿屁就好了。”身后的几个人捂着嘴巴笑。
刘万里心平气和地问道：“董明华哪去了？”德厚翻着眼皮看老吕，老吕说：“董书记一大早往市里去了。”德厚说：“刘区长，把明华撤了吧，眼里还有没领导？几辈子不走回亲戚，这一走亲戚，偏偏赶在茬口上。老吕，快准备一桌饭，领导们轻易不来，留领导们吃顿饭。”
刘万里想起刚才刘子平说过的话，连连摆手说：“别，别！德厚，你们基层啊要替领导把好关，不论哪一级下来搞检查搞调研，今后一律不招待。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喝得老婆背靠背。刘主任，您说呢。”刘子平忙说：“就是就是。”
老吕使劲儿揪了一把鼻子，啐了一口，刘子平皱着眉头说：“老吕，你这人忒不讲卫生了。往哪儿抹？”老吕说：“去他娘个吊卫生，天天感冒。”众人又是一团儿笑。
刘万里问：“德厚，听说你们把社员的地收了？”德厚看了刘庆西一眼，刘庆西说：“别看我，说你们收地的事。”德厚说：“昨天跟陈书记和刘乡长汇报了，乡里的意见和村里基本一致，主要还是解决土地撂荒的事。”
刘庆西不干了，说：“德厚，你少糊弄刘区长，谁和你们的意见一致了！”刘万里瞪了庆西一眼，刘庆西说：“刘区长，你少听德厚胡说八道。”德厚一笑说：“刘乡长，明华书记跟您和陈书记汇报了没？”刘庆西说：“汇报了。”德厚说：“这就对了，还不是意见一致嘛。”
刘万里说：“刘德厚，你们胆子太大了，谁让你们收土地的，这不符合国家现行政策！”刘德厚说：“收了，又包下去了。刘区长，我们的做法在国家政策之内，文件上说，可以包产到户也可以包产到组，是不是这么说的？”
刘万里看了刘子平一眼，说：“刘主任，您说句话儿。”刘子平说：“我还是那句话，在你的一亩三分地上，你说了算。”刘万里脸沉下来了，说：“刘德厚，马上把土地原封不动的分下去，听见没有！”
德厚吃地一笑说：“刘区长，我说了不算。”刘万里气咻咻地说：“你说了不算谁说了算，董明华一手遮天？”德厚说：“那倒不是。明华也说了不算，社员的地社员说了算。”刘子平说：“你不要拿社员当挡箭牌。看来村里问题不少，刘区长，住一阵儿吧，好好了解了解情况。”刘万里说：“是该了解了解情况。刘主任，我和庆西不陪您了。”
刘子平说：“我也想在村里住住呢，一看见热炕头，迈不动腿了。”德厚说：“刘区长，住一阵儿吧，当年范书记下来一住就是小半年，同吃同住同劳动，社员没一个不夸他的。”刘万里没理会德厚，说：“老吕，找几户人家，最好干净点的，社员吃啥我吃啥。”
德厚嘎嘎地笑了两声，说：“刘区长，跟您开玩笑呢。”刘万里气呼呼地说：“谁跟开玩笑了！”老吕看德厚，德厚说：“看我干啥，按刘区长的意思儿办！”老吕要走，德厚又把他叫住了，大声说：“老吕，跟社员说，每顿饭村里补助十元，不能让领导掏钱，千万不能掏。”刘万里摸了摸兜里，悻悻地说：“这个钱区里出！”
刘万里走远了，德厚拔了针管儿。钟富抄着手进来，看着德厚的模样，咧着大嘴笑道：“德厚，戏唱完了？你呀，白脸的曹操，红脸的关公，扮啥像啥，再大的牲口，你也敢日弄。”德厚使劲儿拽着袄袖子，瞪了钟富一眼，说：“钟富，你少唱快，搭把手。”
刘子平眨巴着眼睛说：“老刘，咱农村人一般不长病，这一病啊准不轻快，麻烦大了。”德厚不认识刘子平，咧着嘴巴说：“咱农村人长不起病，一般小毛病吧。还是你们干部好，吃药报销，偏偏一辈子不长病，健健康康，多好！”刘子平在农村干过，理解农民们，态度和悦地说：“干部不是神仙，也长病。”德厚咧了咧嘴说：“哪能，吃五谷杂粮才长病呢。”
德厚这句话很毒，轻巧巧把刘子平骂了，刘子平眨巴着眼皮，说：“你说我不吃人粮食？好你个老刘，倒打一耙。”德厚说：“我可没那么说。”刘万里装作生气地说：“刘德厚，这是市农委刘主任，你少没大没小的！”德厚咧嘴一笑说：“怨我眼拙，对不住了。”刘子平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开玩笑呢。”
刘万里一肚子火，看德厚这样子，少不得忍住了，关切地问：“怎么了德厚，真病了？”德厚说：“没事儿。刘区长，庄稼人的命，不值一盒火柴钱，头疼脑热，放串儿屁就好了。”身后的几个人捂着嘴巴笑。
刘万里心平气和地问道：“董明华哪去了？”德厚翻着眼皮看老吕，老吕说：“董书记一大早往市里去了。”德厚说：“刘区长，把明华撤了吧，眼里还有没领导？几辈子不走回亲戚，这一走亲戚，偏偏赶在茬口上。老吕，快准备一桌饭，领导们轻易不来，留领导们吃顿饭。”
刘万里想起刚才刘子平说过的话，连连摆手说：“别，别！德厚，你们基层啊要替领导把好关，不论哪一级下来搞检查搞调研，今后一律不招待。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喝得老婆背靠背。刘主任，您说呢。”刘子平忙说：“就是就是。”
老吕使劲儿揪了一把鼻子，啐了一口，刘子平皱着眉头说：“老吕，你这人忒不讲卫生了。往哪儿抹？”老吕说：“去他娘个吊卫生，天天感冒。”众人又是一团儿笑。
刘万里问：“德厚，听说你们把社员的地收了？”德厚看了刘庆西一眼，刘庆西说：“别看我，说你们收地的事。”德厚说：“昨天跟陈书记和刘乡长汇报了，乡里的意见和村里基本一致，主要还是解决土地撂荒的事。”
刘庆西不干了，说：“德厚，你少糊弄刘区长，谁和你们的意见一致了！”刘万里瞪了庆西一眼，刘庆西说：“刘区长，你少听德厚胡说八道。”德厚一笑说：“刘乡长，明华书记跟您和陈书记汇报了没？”刘庆西说：“汇报了。”德厚说：“这就对了，还不是意见一致嘛。”
刘万里说：“刘德厚，你们胆子太大了，谁让你们收土地的，这不符合国家现行政策！”刘德厚说：“收了，又包下去了。刘区长，我们的做法在国家政策之内，文件上说，可以包产到户也可以包产到组，是不是这么说的？”
刘万里看了刘子平一眼，说：“刘主任，您说句话儿。”刘子平说：“我还是那句话，在你的一亩三分地上，你说了算。”刘万里脸沉下来了，说：“刘德厚，马上把土地原封不动的分下去，听见没有！”
德厚吃地一笑说：“刘区长，我说了不算。”刘万里气咻咻地说：“你说了不算谁说了算，董明华一手遮天？”德厚说：“那倒不是。明华也说了不算，社员的地社员说了算。”刘子平说：“你不要拿社员当挡箭牌。看来村里问题不少，刘区长，住一阵儿吧，好好了解了解情况。”刘万里说：“是该了解了解情况。刘主任，我和庆西不陪您了。”
刘子平说：“我也想在村里住住呢，一看见热炕头，迈不动腿了。”德厚说：“刘区长，住一阵儿吧，当年范书记下来一住就是小半年，同吃同住同劳动，社员没一个不夸他的。”刘万里没理会德厚，说：“老吕，找几户人家，最好干净点的，社员吃啥我吃啥。”
德厚嘎嘎地笑了两声，说：“刘区长，跟您开玩笑呢。”刘万里气呼呼地说：“谁跟开玩笑了！”老吕看德厚，德厚说：“看我干啥，按刘区长的意思儿办！”老吕要走，德厚又把他叫住了，大声说：“老吕，跟社员说，每顿饭村里补助十元，不能让领导掏钱，千万不能掏。”刘万里摸了摸兜里，悻悻地说：“这个钱区里出！”
刘万里走远了，德厚拔了针管儿。钟富抄着手进来，看着德厚的模样，咧着大嘴笑道：“德厚，戏唱完了？你呀，白脸的曹操，红脸的关公，扮啥像啥，再大的牲口，你也敢日弄。”德厚使劲儿拽着袄袖子，瞪了钟富一眼，说：“钟富，你少唱快，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