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网 书库 都市言情 花开景年 正文 资本家

正文 资本家

小说:花开景年| 作者:都妖妖| 类别:都市言情

    轻叹一声,转身把门打开。// .kyxsw. 快眼小说网//然而站在门外的虽不是她以为的那人,却更加令她吃惊。“卿之,怎么见到爸爸是这幅表情?”对面的中年男男人扬起伪善的笑容。陌生的男人,更加陌生的称呼。“爸爸?”卿之皱起纤眉,语气带着讥讽:“那我该用什么表情?高兴的手舞足蹈?还是该跪下谢主隆恩?就因为那个传说中和我有着血缘关系,却从未负起过抚养义务的父亲破天荒的出现在我的门前?”她承认,她极少会这样尖锐,眼前这个男人总是能发掘出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但恐怕无论是任何人站在她这样的角度面对花平仁,没有歇斯底里的使出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就已经很有教养了。爸爸?这个称呼对于她来说未免太可笑。除了在电视上见过他之外,卿之的印象里,这样和他近距离面对面似乎没有几次。就连母亲那晚徘徊在生死关头,他都不曾出现过。她仍记得那时候年幼的自己,是如何面对即将失去母亲的恐惧。她更加记得,当她找医生借来手机拨通花家的电话时,那边是怎样一片欢声笑语。一边天堂,一边地狱。而天堂的欢乐,更加映衬出地狱的悲凉。花平仁的脸上出现片刻愠怒,但没有立刻发作,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花平仁扳起威严来还是有些唬人的。“长辈来了,你难道不应该请我进去坐吗?”花平仁一副理所应当。而卿之却看着他,一动不动,平静又缓慢的道:“你不是也从没让我进过你花家的大门?所以礼尚往来,你有什么事还是在这里说吧。”“你母亲就是这么教育你的?怎么一点教养也没有?”他什么时候吃过别人的闭门羹,尤其还是吃自己最不受重视的女儿的?“抱歉,我母亲只教育我,我的教养和礼貌都要用在值得的人身上。”“你!”看着花平仁隐忍怒气的模样,卿之眼底升起了一抹沉思。这男人心高气傲,很少向别人低头,更何况这样被她顶撞却不发怒,更是让卿之觉得奇怪。但既然他不说,她也不会主动开口问。然而,花平仁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要让你做一件事。”瞧,刚说他心高气傲,立刻就摆出这幅唯我独尊的脸孔。卿之的黑瞳深处划过讥笑,很快隐去。“景丞修。”花平仁说出一个名字:“想必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吧?”“你放心,我这次来找你并不是让你和他保持距离。我老了,你们小孩子们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也不想管。”见她表情平静,花平仁说出此行的目的:“你,不是和秦家的那个千金是好朋友吗?她父亲曾经是市规划局的局长,消息肯定灵通,你也应该从秦家千金那里听说了有关我的事。”“秋祁山?”卿之简单明了的点破。花平仁一愣,然后点头:“果然已经传出去了啊……”卿之不知道花平仁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毕竟无论是秋祁山,还是这次丞景建设的项目都和她无半点关系。可花平仁却不这么认为:“卿之,你和丞修也算是旧识了,花家就留给我这块地,我万不能在晚年连这唯一的产业都保不住。卿之,你去和丞修说说,让他想想办法,能不能不要动秋祁山。”卿之扬起羽睫,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花平仁被卿之盯的有些不自在,可笑吧,他这一个在政界打滚了几十年的中年人,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的眼神给震慑住了。也许,她这眼神颇有些神似景丞修那男人。“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爱女花敏之?”半晌,她才开口问。花平仁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他总不能告诉她,敏之在景丞修那里根本得不到半点的另眼相待。虽不想承认,但他还是明白,景丞修这个打不倒的男人,唯一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弱点,就是面前他的大女儿。“总之,你别管这么多。我让你去找他说情,你就去,这次的项目牵扯到咱们家祖辈的基业……”卿之不动声色,心底却在冷笑。怪不得他会这般低声下气,原来是遇到了搞不定的事。想必花平仁之前已经找过不少渠道疏通,因为若不是没有办法,他是绝对不会来求她这个私生女的。卿之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于是出声打断:“第一,秋祁山是花家的地,你不该用‘咱们’这个词。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遗嘱里一定不会有我的名字,所以秋祁山最后会属于谁,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卿之冷静的打断他:“第二,景丞修和我分手已经五年了,他现在是花敏之的未婚夫。更何况,这次的项目是丞景建设提出来的,我不认为我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一间公司整个高层的决策。我自认,还没这么大的影响力。”说完,卿之就要关上房门,却被花平仁挡住了门板。卿之面露不耐,只听花平仁语出惊人:“若是你母亲也不希望失去这块地呢?”她怔住。卿之很庆幸自己从未对所谓的父爱抱有过幻想,所以当花平仁用她母亲来作为要挟时,卿之并没有表现的很激动。花平仁离开后,卿之开始做恶梦。一直都是那个噩梦,持续了那么多年——一片苍茫白色的浴室,氤氲着水雾,模糊的视线辨识不清方向。小女孩走近,弄湿了鞋袜。空气中弥漫着腥气,恶心得让人作呕。随着接近,小女孩终于找到了自己母亲的——尸体。孤零零的躺在浴缸中央,那枯瘦如柴的女人,面色已经开始发紫,唇瓣毫无血色,除了这些,她看上去很安详,就像是疲惫了很多年终于得到机会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可是,她还是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鲜红,染红了浴缸和地上的毯子,像是绽放的玫瑰般冶艳,每一片**向外蔓延着。旁边放着很粗的一把刀,真纳闷这样钝的凶器是如何割断了手腕上的动脉……汩汩外冒的鲜血,染红了小女孩的眼睛。砰的一声,发出很大一声动静,卿之从床上坐起,黑瞳深处还有惊恐未来的及散去。这么多年的夜晚,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个梦魇,可每一次都那么清晰,甚至连梦中飘散着咸湿的血腥味都仿佛能够闻到。她看了一下床头的脑中,凌晨三点。随意摸了一把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赤着脚下了床。脚刚接触到地板的时候,顿时打了一个冷颤,而此刻的她十分需要这样的刺激来让自己清醒。她想,若不是碍于母亲的缘故,她很乐意潇洒的将花平仁从公寓里赶出去,就像那时候她跑去花家求他来见自己母亲最后一面,被他们一家轰出去那样。可惜,花平仁太清楚她的弱点。他说的没错,母亲这一辈子的心愿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花家的人。只可惜,那时候太年轻太不安稳,不适合结婚,然而到了适合的时机,新娘却已经换了人。然而直到死,这个心愿最终变成了永远不可能完成的奢望。“如果你帮我这一次,卿之,我可以答应你,让你母亲瞑目。我可以立刻就派人,将你母亲的坟迁到花家的祖坟。”卿之闭上眼睛,嘴角扯出一丝嘲讽。多迷信,多庸俗的执念。生是花家的人,死也要做花家的鬼么?只可惜,这却是母亲一生唯一的心愿。客厅里的始终滴答滴答再响,窗外的天际渐渐泛白,随后又被橘红色的光芒所笼罩。卿之已经在沙发上很长时间,她的逆光侧脸、浓密而卷翘羽睫,都看的十分清楚。终于,短细的时针指向数字七的位置,她就如初醒般回过神,盯着手边的电话很久,才拨通一组数字。电话很快被接通,对方是那男人的助理。他总是有很多助理帮他打点,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工作上的。她此刻甚至有些玩笑的想,是不是资本家都是这样?真是………万恶的资本家!时隔不久,再次踏进这间老旧的办公大楼,卿之没有特别的感觉,甚至连上次如临大敌的紧张感都消失了。秘书还是上次见过的那位,看起来年纪不算大,但很专业。见到她时也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想必,这之前上面已经知会过了。卿之推开有些厚重的大门,却在听到里面的讨论声微微一顿。“这次项目的策划我不赞同,无论是市场分析、行销模式,还是投资预算,我们做的都很专业,为什么非要请个外人来帮我们?”“你要知道,对方不是小门小户,而是欧洲的大财团。就像是两块巧克力放在你面前,上面有明星代言的那种肯定更能得到客户的辛信赖和接受。相同的,我们也需要这种明星效应。”有人反驳。“那既然这样,我们干脆连这次的项目也不要做了。一点我们的企业特色都没有,那我们和其他竞标公司还有什么不同?“里面似乎正在产生分歧,争议声源源不断。这时候,插进来一道清润低沉的嗓音,音量并不大,但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有时间争论,还不如付诸于行动。“微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后男人声线平稳,却又颇具威严的道:”一个星期之内,将两份不同的企划案放在我桌上。到时候我会做出决定。“这声音卿之当然熟悉,似乎对他这般指点江山似的沉着冷静已经见怪不怪。可是,难道秘书忘记他在开会吗?她可还是记得这男人工作起来向来六亲不认,她可不想这时候进去撞枪口。回过头来,挑眉向秘书表示疑惑。可秘书仍是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进去。卿之犹豫了一下,但是推门走了进去。算了,死就死吧。听到动静,所有人都回过头来,一双双眼睛或带不耐或带凌厉统统投向卿之,还以为是哪个不懂规矩的职员闯了进来。“不知道正在开会吗?怎么也不敲门?“这次会议可以说是极其保密的,就连秘书都不允许参加。卿之不知道说什么,伸出一根手指向他们身后指了指。所有人又齐刷刷的回过头去,只见到正在翻阅文件的大boss连头都未抬起,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随意说了句:“坐在沙发上等我。“这句话自然不是对他们说的,卿之本想回他一句‘等你开完会我再来’,可见到这么多人再场,又不想让他在下属面前失了面子,于是乖乖的坐到正对面的沙发上。似乎有这么一瞬间,办公室内寂静异常。但在做的每一位哪个不是久经商场的人精?纷纷神色颇为古怪的对看一眼,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几乎一夜没怎么合眼,加上又做了那个噩梦,更加疲惫。那些人的讨论声和景丞修偶尔的一句总结似乎都变成了催眠曲,卿之开始打起盹来。等她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睡着的时候,办公室已经只剩下两个人。一个人是她,另一个人,不言而喻。抬起头来望过去,景丞修仍在工作。英挺的俊眉隆起一个小丘,格外黝黑的双眸盯着电脑屏幕,光影斑驳中,似乎连那男人的睫毛都显得根根分明。薄唇微抿,异常严肃。几乎是之前落下来的毛病,在景丞修出现这个表情时,卿之便不敢出声打扰。于是,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卿之自认为已经是个很有耐性的人,但景丞修似乎比她还沉得住气。直到她就要将阳台上仙人掌的刺数清楚的时候,他终于结束了工作。她将背脊挺得很直,以防他随时发问。可景丞修好像还没那打算,他向后靠去,闭上眼睛,一只手掐了掐眉心,略显疲惫。卿之不知道在这一瞬间,她的眼神顿时柔化了几分。原本资本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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