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药的效果,很……成功,我想大概也只能这么形容。// .kyxsw. 快眼小说网//素鸾取来了桂**泡茶,按照惯例是要有人为我试毒的。这本不是淑华的差事,可我若开了口让她来试,她自然也拒绝不得——想来这就是做人上人的好处了,只要开口说出来,旁人大半是不敢不从的。待淑华试过,我假作浅尝几口,又说不合口,推到一边,上榻睡了——自然是假寐,事先我已经捏碎了一丸返魂香下在茶里,闻起来也不觉有异,谁又能想得到这是怎样的一味药呢?药效在一炷香后发作,正收拾东西的淑华忽然就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软软地滑坐在了团凳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屋里没有旁人,我走过去试了下她的鼻息,渐趋于无;过了大约两炷香的功夫,就连身子也凉了下来——我这才熏起一丸返魂香,自己重又回榻上睡着——过不多时,就听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是淑华醒了。我假作睡得很熟,完全没有察觉——而她大概也只觉得自己是一时贪懒睡着了,再不多话,连忙把妆奁什物收拾妥当,轻手轻脚退了出去。我闭着眼睛躺在榻上想,做人果然要看信用,慕容眠他诚不欺我。再见慕容眠时我便直截了当地问:“你要交换什么条件?”“信我了?”他微微勾唇,一双凤眼流光溢彩,“在提出我的条件之前,先讲个故事,你要不要听?”我毫不客气道:“没有必要,相信药效和相信你的故事是两码事。”我怕听了他的故事,会干扰我对事情的判断力——特别是如果那是个十分感人、真实度却有待考证的故事的时候。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神情高深莫测,最后道:“好,那就依你。”“唔,”我换了个坐姿,“你要什么,只要我力所能及,不妨一一道来。”慕容眠又笑起来,这次却是真真正正笑到了眼底——“我要三件东西。”……想也知道绝不会是什么简简单单的东西。“你放心,”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好整以暇道,“短时期内我只要一件东西,并且它和你并没有太大关系;至于另外两样,咱们押后再议,来日方长。”我想了想,这个条件还算公平,“那么第一件是什么?”他微微眯了眼,道:“是太和殿正殿正中央供奉着的东西,你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吧?”……!!!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先说,如今大燕皇宫的正殿金銮殿乃是裕华殿,可五十年前,大燕皇宫的正殿却是太和殿。当时当政的是如今太上皇的祖父,庙号景宗,是一位在政事上颇具雄才大略、却从来不会管治后宫的君主——据说当时,已逾知天命之年的景宗宠爱玉妃,已经到了想要废后另立的地步。可出身武将世家的皇后袁氏胆识过人性情刚烈,竟然带着一众宫婢直闯太和殿,劫持君王,放火焚殿,一帝一后双双葬身火海——据说当日,有人听见袁皇后在火海之中的狂笑声,连绵不绝,道是——结发夫妻相濡以沫三十年,你竟为了一个女人就要废黜我!君既无情我便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那火烧了三天三夜,怎么也灭不了,人都说那是厉火,因了怨灵的缘故所以不肯消歇;后来新皇——也就是袁皇后唯一的儿子、后来的德宗皇帝,声泪俱下在烧得残败的宫门前哭祭了一场,说,儿臣恭请母后英灵安息——那火就奇迹一般地灭了去。因为这件事,袁皇后虽未被废黜皇后名号,身后却也没有任何谥号和追封。德宗迁正殿至裕华殿,并从国库拨款重建太和殿。娘亲曾说过的,太和殿里的摆设一切照旧,只不过那龙椅下埋着的是早就分不出彼此的景宗皇帝与袁皇后的骨殖,而龙椅正上方蟠龙藻井内供奉的轩辕镜实际上是经过国师加持,用以镇压袁皇后怨灵的。为此还专门重新打造了五枚符牌,以太和殿正中悬轩辕镜正上方的藻井平台中央所供符牌为中心,东西南北四方分别朝向正中又各供奉一座。符牌由于雕刻着镇殿神符,故又称为“符板”。尤其是正中央的那座符牌制作最为慎重,是以高山之巅的高丽木所制,前置香炉、蜡台、灵芝五供。符牌正面由上而下共分为四层,由佛教护持真言、神明和北斗七星图组成,背面由镇殿七十二符组成,可谓是一道镇殿灵符。 所以,慕容眠要的……莫非就是这座供奉于正中央的符牌不成?!我为难道:“我又不会武功,你让我去取来,还不如自己去。再说了,都说那里镇压着景宗时袁皇后的怨灵……”“怨灵什么的倒是无稽之谈,再说我也不要你把符牌拆下来,只要把符牌上的一样物件拿回来就行了,据说是袁皇后的遗物,实际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慕容眠道,“那里似乎有特殊的机关,上次我就是冒险进殿想要去取,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内高手层层包围,九死一生才算逃脱,然后糊里糊涂就跑到了紫微宫来。”我没好气道:“既然有特殊的机关,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因为那机关对你没有任何影响,或者说,没有反应。”我不禁冷笑:“真是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对我没有反应,你是试过了还是怎么着?”喝了口茶,心想他还真是异想天开。他居然点头:“的确试过了,你不记得我们之前一起去太和殿顶上喝酒的事了么?”……我当即一口茶就喷了出来——咬牙切齿道:“这么说,那机关就在太和殿的顶上?!你从那么早的时候就开始计划这件事了!”慕容眠并没有回答,只是道:“总之经过多次小心尝试,我发现只要你在场,机关就不会被触动。虽然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可这的确是个意外之喜。”我已经懒得惊讶了,只是喃喃地抱怨:“……为什么总是我。”似乎好事从来就没我的份儿,反倒是坏事天天上门儿,想躲都躲不了。慕容眠一本正经道:“这就是缘分。”……我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觉得无需再忍:“滚!”太和殿,太和殿哪……等慕容眠从窗子里遁走之后,我扶着前额,只觉得这头痛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