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太后又把我叫到慈宁宫去立规矩，说是立规矩，其实就是我在下边儿站着，她在上边儿坐着骂我如何如何不懂规矩。// .kyxsw. 快眼小说网//我猜这个过程一定给了她无与伦比的自豪感与满足感，所以她才乐此不疲。她对我不满我知道，没当面儿指着鼻子骂我是宫锦之宫锦越不要的破鞋已经算是客气的了；可我真想不明白她指着我骂说皇帝至今没有一个妃嫔没有一个后嗣是几个意思——这是锦晗自己的事儿，哪里就轮得着我来管了？虽然受了不白之冤，但我挨骂时的心态非常良好，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于是太太平平一团和气。等东太后骂够了——或者说是骂得词穷无话可骂了的时候，她总算哼一声松了口：“哀家累了，皇后跪安罢。”我恭恭敬敬告退，从慈宁宫出来，便思量着去看看锦晗，再委婉地把太后说的这事儿跟他提上一提。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皇上，后宫多几个女人是理所应当，我自然希望他能挑几个老实安分不惹事儿的，当然，也要他自己喜欢才是。这当儿锦晗应该还睡着，他这两天精神已完全好了，再休养两天就要上朝去。不过今日不知为何，他把伺候的人都赶出来了，一个个苦着脸在外殿侍候着，看见我时那表情简直如临大赦。我摆摆手让他们下去——这段时间以来，锦晗的脾气很有些暴躁，除了我，他很不耐烦让人在旁侍候，说是碍手碍脚的。生怕吵着锦晗，我进去时也没让人通报，只自己一人小心翼翼蹑手蹑脚走进寝宫去。进门之后，却隐约听得床帏后有些什么动静，似乎是人带点痛苦的喘息，我当下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锦晗被梦魇住了，忙疾步走过去看他。伸手一掀床帏，锦晗恰在此时抬起头来，顿时我们两个都傻住了。他慌乱地扯过被子往自己身上一盖，喃喃叫了声“姐姐”，涨得通红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副难以言喻的奇妙神情，似乎极为满足，极为快慰，极为……然后，淡淡的气味便在帐中缓缓蔓延开来。我羞得满脸通红，浑身僵直像根木头，再想不到他竟是在……他竟然……对着一册避火图，在床上……自渎！好半天锦晗才从床头拿了帕子拭手，见我不说话，他讨好似的蹭过来，抓着我的衣袖扯了扯：“姐姐？”我好容易才扯动了下脸上僵硬的神经，勉强露出个笑容，脸上火燎火烫的感觉还未褪去。而锦晗直直地看着我，眼神中有我难以理解的情绪翻涌。他忽然一下子靠过来，使劲儿将我拉得跌坐在床边，鼻尖几乎碰到我的脸，脸色微微涨红，热热的呼吸有些急促地拂在我面上：“姐姐，我会对你好的。”“……”我直觉有些不对劲儿，本能地回道：“皇上待臣妾一向都很好……”“可是姐姐，我还想待你更好。”他一双眼亮晶晶地凝视着我，脸上浮现出一点欢悦的神气，又像是期待，“姐姐，我会好好照顾你，做个好夫君，一辈子都对你好……”他红着脸说不下去了，我却像是天灵盖儿上正正被劈了记闷雷，傻在原地。从前在我心里，锦晗就和桐儿一样都是我弟弟，天下哪有姐弟成夫妻的道理？在坐上皇位之前，似乎他一直都是那个白皙羞腆的小皇子，安安静静不言不语地乖巧，所有的兴趣都放在书里。侍女送点心过来，他才合上书本，捏起一块却要先请我尝，哪像我家桐儿自顾自吃得眉开眼笑见牙不见眼。所以我也根本没有想过，算起来他只比我小了几个时辰，是如今的一国之君啊……早已不该是，我眼中的那个孩子了。虽然他还习惯性地叫我姐姐，可我们已经成了大燕最尊贵的一对儿夫妻；虽然他望着我时还会腼腆地脸红，可我终于明白这不是因为他的内向羞涩。他……前日，还有刚才，他已经……分明纯乎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了！“姐姐，我很欢喜。”他抵着我耳边喃喃，一面伸出手来试探地环抱过我肩头，“我不会做皇帝，被人披上龙袍时几乎吓懵了；可是能娶到你，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欢喜……姐姐你肯定不晓得，从小我就喜欢你，跟喜欢别人都不一样，从第一次跟着大哥去将军府我就知道了；那一天你穿了件妃色的裙子，深裾，广袖，裙摆长长的落满了桃花，你站在廊下冲我一笑，我就觉得这一辈子眼里再也看不进去别人了……”说这话时我整个人已被他团团儿地抱在怀里，慌张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身量并不比我高出多少，身板儿也不算特别强壮，可他抱得这样用力，我真怕一挣动就会撞着骨头。“姐姐，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做个好皇帝，好夫君，好父亲，你别离开我，咱们好好地在一块儿，一辈子。”他嘴里喃喃说着，一时声音又不自觉地高了起来，有些急切地对着我道：“姐姐，在这宫里你我都没有旁的人了，只有我们两个啊！”我简直手脚都没处放，被他紧紧抱着欺身压下来逼在角落里，慌里慌张地小声安抚他：“皇上切莫这样讲，太后娘娘……”他闷闷地，低下头来蹭在我耳边，仿佛并未发现我浑身上下每一寸都是僵着的，“前日母后送了两个人来，说是教导人事……教导人事！一个是她看着长大的家生子儿，一个是她奶娘的亲孙女！问都不问我的意思，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本来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可是姐姐，我本以为……本以为我可以成个闲散宗室，她再不能一辈子拘着我了……”这实在是太大胆、太悖逆、太不能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能答，只得任由他抱紧了我。谁知他忽然又道：“她不待见我，也不待见姐姐，那样霸道骄横，我，我真比自己受责备还难过……若是有一天我也可以像哥哥们那样，堂堂正正护着喜欢的人，不怕任何人责备……”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极认真地问，“姐姐，我们做夫妻，我会照顾你……好不好？”我拼命说服自己定下心来，他的唇却不肯等我。先是轻轻的碰触，继而紧密地贴合上来，辗转片刻后便愈发深入。这一吻来势汹汹，霸道得不容反抗，我只能顺从地配合，任他的舌探入口中。他整个人都难耐激动地胡乱磨蹭着我，而我的力气仿佛被这一吻抽空了似的，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倚在床头微微喘息着看他，在朦胧的光线里，一时竟看不清那容颜；但他很快又俯身贴上来，整个身子密密牢牢地压着我，两个人之间除了衣物，竟已没有半点间隙。是初秋，天气已渐渐凉了。我进屋时已经脱了外面的披风，如今身上这薄薄两层丝绸根本隔不住什么，他整个人的体温都贴着我，熨帖在脸侧耳畔一阵阵的火烫，同时还有另一样火热的物事轻抵在腰际，我简直根本不敢去想那是什么，整个人都乱成了一团，睁开眼只看到一片朦胧迷离的色彩，像是被浓雾遮蔽了视线。这时锦晗又吻了上来，唇一遍遍密密地压过每一寸细致的肌肤，从眼角眉梢一路吻到颈侧，含糊地唤我道：“姐姐，念槿，好姐姐……你就，许了我吧……”我知道我不能推开他，我也没有力气去推他——心里明明矛盾着想要推拒，却又没有勇气表现出来，最后只得勉强把头点了点——还是忍不住闭了眼侧过头，只听见锦晗近乎狂喜的声音：“姐姐，我会待你好的……咱们俩一辈子都好好的……”我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冷，也不是因为激动，心底隐隐的埋着快要挣脱出来的那一样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害怕知道那是什么。他的一只手已经摸索着到了我衣带扣绊的地方，另一只则抚上了我的鬓发，把碍事的钗环一一除去，不知不觉中，我整个人已经衣衫凌乱地被他压在了床榻间，帷帐一层层垂下，又密密地合住了，看不见一丝外面的光景，却又被帐顶微微的夜明珠光处处罩着，无从回避——尤其身边男人愈发浓郁的气息太过危险，里面的侵略性和占有欲简直不言而喻。我在发抖，我知道。锦晗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并没有多想，只是挨着我耳根哑声道：“姐姐，别怕，看看我……”我依言看向他——他一双眼黑黑亮亮的，像是暗地里燃着一把火，看一眼就能烧起来。他停了手下动作，专心致志靠过来吻我，一面轻声地说着话，像是安抚一般：“姐姐，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对你好……你也喜欢我吧，喜欢我，爱我，好不好？”说着说着，那双眸子里的神色渐渐带上了几分哀恳的意味，像是怕我突然反悔跑掉似的……我终于长出一口气，慢慢地一手搭上了他的背，表示默许。那一刻耳边隐约响起很多杂乱的声音，父亲慈爱的安抚，宫锦越清朗的笑声，还有宫锦之淡漠的话语——“我要你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反正……迟早都会发生不是么。锦晗脸上露了笑意，自己翻了个身躺下，牵起我的手道：“姐姐，替我更衣吧。”被他一说，我顿时满心尴尬不自在，有些别扭地伸手替他解了两根扣绊，犹豫着把外衣慢慢掀开一角——锦晗却是等不及了，自己不耐烦地把衣衫一齐扯开丢到一边，一手抚着我披散下来的头发，另一手也在解我的衣带。……解开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像不是自己的了——愣愣地看锦晗把我的外衫褪下，大片肌肤忽然露出来时也没觉得冷。肚兜还穿在身上，而锦晗一双眼像是直了似的，手下也没了轻重，偏偏这肚兜结子系得紧，被他毫无章法来回一扯弄成了死扣。他奋斗半晌后已经全然没了耐性，正要用力把绳结扯开，忽然听得门哐当一声响，锦晗的贴身大太监林武慌里慌张的声音响起：“皇上，娘娘，……”我唬了一跳，飞到天外去的神智一下子全数被拉了回来，忙拉过锦被遮在身上，望向锦晗，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锦晗的一腔急火顿时全数化作怒火，重重地喘了两口气，压着嗓子就在帐幔里吼道：“什么事比天还大？狗奴才，上赶着作死呢！”林武跪在地上，头叩得梆梆响：“皇上，慈宁宫失火了！”——什么！一下子，我跟锦晗都坐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