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网 书库 都市言情 绝色寡妇 正文 84、我吃饭时最讨厌别人看

正文 84、我吃饭时最讨厌别人看

小说:绝色寡妇| 作者:孙利萍| 类别:都市言情

    晚上,伊水说:“我留他到年底。”

    伊水只留他到年底?离春节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她说:“到年底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完事我就开了他。”

    我理解的年底是春节之前,她说的年底是元旦之前,前后差一个月。十几天的时间,姚腾会表现得有多好呢?他不改变自己,想在这工作,就不会有任何机会了。

    吃饭时,我和伊水聊起了姚腾,我想为他争取时间。

    我向伊水说了姚腾的身世,我说:“他现在是钢,很硬,也很脆,弄不好,就要断了。他连初中的文凭都没拿到,咱把他推向社会,他能找到什么好工作?他的生母是谁,谁也不告诉他,这也影响到了他的性格。”

    “是!越内向的人,越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别说他十六岁,咱十六岁那会儿,不也是吗?处理不好,就容易出事。你说他懂事吧,还不全懂事;你说他不懂事吧,他还懂点事。大点就好了,性格就稳定了。”

    “那就留他到年底吧。”

    一个半月的时间出来了。

    一早,我和伊水把屋子里的床单、被罩全撤了下来,换上了干净的。

    伊水再次强调了一遍:“不许姚腾上这来住了!”

    我不能保他了,如果我和伊水两个做事总是不一致,一严一纵,也没法管。

    伊水说:“你看他来气,就让他跟着我,我再找几个地方卖书。”

    伊水是想留下姚腾了?

    她去库房时,我对姚腾说:“你和伊水出去,多帮她想着点事。”

    “她?她比我还精着呢!”

    “你要勤快点。”

    “我不爱勤快!一看上书,啥也不想干了。”

    “我说的都是好话,你别不听。”

    伊水带他走了。

    很安静,没人烦我,我也不为别人操心,过得挺好。

    晚上,伊水又带他回来了。

    他去了库房,离老远,就没好气地问我:“衣服呢?!”

    “什么衣服?”

    “我的衣服!”

    “洗了。”

    他没听清,“问你呢!衣服呢?!”

    我也没好气地说:“洗了!”

    我拎出箱子就走了。

    他又追出来问:“袋子你怎么没拿?!”

    他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在年龄上,我比他大二十四岁,我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我不说让他怎么尊敬我吧,他也不能把我当犯人似的斥责吧?

    我低着头,装做弄拉链,但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向他说:“你不是不让我把你的袋子弄脏吗?我没用你的袋子装。”

    “那你用的什么袋子?!”他的嘴像上化肥了,越说越有劲。

    “我找的袋子!”

    “我衣服里的东西呢?!”

    “我可没动你兜里的东西,有什么我全洗了!”

    “不是,我是说兜里有袜子吗?”

    “有。”

    “啊——有哇!”他才缓了下来。

    我和伊水回家时,她说:“带着他太累!不知道干活,你不说他,他就不动。”

    伊水只说这一句,我未作褒贬评价,姚腾的去留不应该由我说出,伊水的决定也不应受我的左右,真正的原因,应是姚腾自己,人做好做坏,全由自己带着。我该为他做的,也做了,我不亏心。

    我和伊水上班时,姚腾还没来。

    伊水洗澡去了。

    快十点了,姚腾来了。他有些畏缩地进了门,见只有我,便一喜,问:“二姨呢?”

    “洗澡去了。”

    “她跟你开的摊儿?”

    “没有。”

    “她去多长时间了?”

    “刚去。”

    “啊——”他放心了,“那……我去吃饭了?”

    “去吧。”

    白天,伊水看摊儿,我对姚腾说:“咱们收拾收拾库房吧,里面很乱。”

    进了库,他说:“这个也弄啊?”

    “弄吧。”

    “这个也弄吗?”

    “弄。往高了码,占天不占地。”

    他的动作很快,几个大件码巴码巴,就整装多了。但他做事还不彻底,剩下的箱子,他推巴推巴就不想管了。我把它们往大垛上扔。他说:“还是我来吧。”

    他把几摞箱子都扔了上去。这使我对他又产生了好感,如果他做事都能这样主动就好了。

    还有几捆广告单子,我在墙角腾出个地方,刚码了两捆,他也在他自己的脚下找了一块地方,并往那码上了。我说:“码一起吧。”

    “码这吧。”

    广告单子码在了两个地方。

    下午,淘气儿说老师要几张照片。照片都放在家里了,我得回家去取。我去了库房,取自行车钥匙。

    正在库房吃饭的姚腾见了我说:“出去!我吃饭时最讨厌别人看!”

    我去库房又不是看他吃饭!

    这就是我将就人将就出来的!

    晚上六点多钟,伊水给他布置了个任务,让他把广告上的电话撕掉,换号了,要重新贴。我来时,姚腾正一张一张地撕着。

    伊水见我来,就开车回家了。

    她脚前走,姚腾脚后就放下了手里的活,吸上了烟,捧着校旱开看。

    我撕了几个,越想,气越不顺,他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瞅那架势,他今天晚上是不想干活了。

    我说:“姚腾,我们明天再干吧。”

    “你干吧。”

    “咱们一起干,一个人干,得干到啥时候?”

    “你让我干干嘛?我看书呢,你慢慢干吧!”

    我是他的什么?老妈子?什么都要我干,我还雇他干什么(我也用“雇”了)?正因为身体不好,需要帮手,才请他来。而他呢?他看人下菜碟也太明显了#蝴想看书,可以回家看,我们也不必为他支付那笔工资了——我也来狠的了#蝴太熊人了!

    没活儿时,呆着也就呆着了,看书就看书了,现在有活了,我们是在工作,应以工作为主,把其他的放一放。

    我问他:“你讲一讲艰苦奋斗好不好?讲一讲吃苦耐劳好不好?”

    “谁讲艰苦奋斗哇?#涵讲吃苦耐劳哇?!”

    他是不讲这个,他讲的是花钱,是享受!

    他回他的住处,我回我的住处了。

    十点多钟了,我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把我吓醒,“谁?!”

    “我。”姚腾的声音。

    “这么晚了你干嘛?”

    “开门!”

    “等一下,等一下。”慌乱中,我穿了一件大衣,把自己裹严。

    “你干嘛?”我开了门。

    “快给我钥匙!”

    “你要钥匙干嘛?”

    “去库房,我的手机落里了!”

    “你的手机也没在库房啊!”

    “在!”

    “明天再拿吧。”

    “我打电话!”

    “别拿了。”

    库房有很多贵重的东西,而且还有钱,我根本就没有数,万一丢了什么东西,我也说不清。

    “我打电话!”他坚持。

    “你明天打吧。”

    “我有事!”穷凶极饿的表情像要吃人。

    我把钥匙甩给了他,他说:“明天上班,我晚去啊!”

    他哪天不是晚去?#蝴的一切都是围着他自己转,为了他自己的事,他不惜力气。

    “我明天早十点上班啊?十点到不了,十点半吧。”

    “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他真是按他说的,在上午十点半来上班了,他说他看了一宿的书,早上七点钟才睡的觉。

    广告单子我已撕了很多,他有些心虚,也跟着撕。没撕几张,就催我去买饭,很明显,我买饭,他就不干活了,看书。

    我说:“没到开饭的时间呢!”

    “你快去吧!先排着呗,去晚了该没菜了!”

    “这才十一点还不到。”我又问他:“你中午吃什么?”因为库房里有他昨天剩下的饭和菜,如果他吃,我打饭时就不带他的份儿了。

    “你看着给我打吧。”

    他没有打算吃他剩的饭。

    我去了库房,把他的剩饭热了,吃掉了。

    他知道了后,说我:“剩饭你还吃?干嘛不扔掉?”

    “白瞎了!”

    “那我以后不剩了,全吃了吧。”

    我打回了饭,他吃了,但又剩了三分之一。我问他:“松仁玉米你也不爱吃吗?”

    “我不爱吃,在家总吃玉米,吃够了,我就爱吃肉。”

    “你不爱吃的都是在家吃够的吗?”

    “不是,有的我很少吃,但是一看就够。”

    “你为什么不爱吃很多东西呀?”

    “不知道,我一看见,就想杀了它们!”

    “挺能,想杀蔬菜了!”

    他被我说笑了。

    我又问:“你不爱吃的东西那么多,你们家里的人怎么和你一块吃呀?”

    “他们都随着我,我不爱吃的就不做。”

    “你随谁呀?你们家里的人也像你吗?”

    “不像,就我这样,没一个像我的。”

    他撕了几张广告单子,又不撕了,看书去了。

    我给自己定了目标,一个小时要完成一掌的高度。

    过了一天,伊水来了,见到地下的几个烟头和一片烟灰,就发火了,“姚腾,这地下是什么呀?!这可不行!让主管看见了,还了得吗?以后,咱们卖书的地方和库房,都不准吸烟!你把它们扫干净了!”

    姚腾指着地,对我说:“你……扫!”

    等伊水一走,姚腾说我:“你怎么不告诉我她要来?”

    问得我一时语塞。一白天他也不和我说话,光看书,伊水给我打电话,他像是没听见,他也不关心我和伊水说话的内容,他又来问我怎么不告诉他。

    “你怎么不告诉我她来?”他又问了一遍。

    “我……我……你……你没问我她来不来呀!”

    晚上收摊前,伊水让我对帐,我算了几遍,都差了一百五十元钱。伊水像被蛰了一样跳起,“咋差钱了呢?!咋差的?!”

    我问她:“你有没有从这里拿钱?”

    “我没拿!咋差这么多呢?!”

    帐目不清,就能使人起疑心。伊水没有拿,我也没有拿,伊水是信得过我这一点的,我也是久经考验的人了。那么,我们很自然地怀疑到了姚腾,他也觉出了气氛不对,他抬起了头,脸色渐红地说:“有个一百五十元的,收钱了吗?”

    “收了吗?”我问伊水。

    她说没收。

    我说:“是哪个?”

    “一套大书,拿走了,还没给钱。”

    找到原因了,我扔下了笔和本子,说她,“没给钱,你往帐上记啥呀?!”

    “我告诉你了,没给钱。”

    “你哪告诉我了?你只说一个六块钱的别算里。”

    姚腾说:“你们姐俩,都来看我了,好象我怎么了似地。”

    他去库房搬书时,我向伊水说:“你以后把帐弄清楚点,别看他小,他懂。”

    伊水不说话,坐在一边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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