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抬头看见一盘大土炕，炕上铺着一张油汪汪的苇席，一张粗歪歪的炕桌，摆着几盏茶水。大炕一角，一口水井，上边安了个辘轳把儿。何山坐在炕上嚼松子，咔嚓咔嚓老鼠似的。何山说：“春水，嫂子工夫稀罕，跟你似的，俗不是俗，僧不是僧。”
冯春水上了炕，炕烧的滚烫，一会儿腚下起了火焰。喝了碗儿茶，春水说：“二嫂，不饶弯儿了，我实话实说。”菊花笑笑说：“冯乡长，有事儿您只管说。”何山说：“二嫂，别乡长乡长的了，叫春水吧。”菊花说：“何山，别没大没小，当了董事长，你也是冯乡长的百姓。”冯春水说：“二嫂，我想请二哥出山帮何山一把，钟元哥是八里洼出来的，村里的事儿他熟络，好开展工作。八里洼正在关键时期，没个真本事的人不行。”
菊花一笑，前两天，爹捎信来，说村里换届选举，爹没说让钟元参加竞选，钟元有心回去大干一番，爹在村里当书记，爷儿俩同台唱戏犯忌讳，菊花把他拦住了。没想到冯乡长亲自来请，万一她替钟元应了，选不上人丢大了。
菊花说：“冯乡长，您看见了，我这边一摊子，舍不得扔不得，钟元一走，兴许转不动了。”何山说：“二嫂，你这元帅府，不稀罕二哥这个烧火丫头，二哥回到村里，那叫如鱼得水。”
菊花一笑，说：“冯乡长，我不该驳你面子，做生意最忌新手，换个人不难，以前的老主顾，兴许不认了。我和你二哥打拼这个场子不容易，生意场上一日三变，一天比一天难做，我也想回去轻松两天，生意咋办？”
何山说：“二嫂，你想让二哥老在卧龙岗上？趁早你也回去，花钱雇个老总，回家坐在炕上数钱。”菊花白了何山一眼，说：“何山，亏你还是个经理，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冯春水不好勉强菊花，只好说：“二嫂，二哥回来，你们商量商量。”菊花说：“你二哥想回去我不拦他，他不回去，你们也别勉强。”
在何山家吃了晚饭，谢兰故意捂着嘴巴打哈欠，玉芬说：“姐，我给你腾出热炕来，冯乡长屋里冰窖似的，伸不出手，蹬不开腿。”何山嘎嘎地笑着说：“打一架身上就热乎了。”
玉芬白了他一眼，说：“何山，你这把儿吃屎的嘴！”谢兰一边穿大衣一边笑骂道：“玉芬，别稀罕这个人，赶明儿把何山的嘴撕了，六月天里，拿到太阳地里好好晒晒，省得招了蛆！”
回到宿舍，谢兰冻得直打哆嗦，冯春水插上电暖风，一股热风把春天催开了。谢兰心疼地说：“春水，你这是何苦，不缺吃不缺穿，下来受这个洋罪！”春水咧着嘴巴笑，说：“不下来，一辈子一个小副科，看着人家一个一个拔着节儿往上蹿，自己原地不动，你甘心，我不甘心。”
谢兰抿着嘴巴笑，刚要伸手脱衣服，冯春水把她拦住了，自己脱了衣裳躺下，被子像一块冷铁皮，身子不由缩了起来，冯春水错着牙齿说：“二十四孝有个扇枕温衾的故事，听说过没有？”
谢兰笑着摇头。冯春水说：“汉代有个叫黄香的，九岁上没了娘，一心一意孝敬他爹，夏天暑热，怕爹热着，把枕席子扇凉了，才让爹睡，冬天天冷，用身体温热了被子，再侍奉爹躺下。后来吧，勤奋读书，文采飞扬，成了一代文人。”
谢兰很感动，一边脱衣服一边打着寒颤说：“还有扼虎救父恣蚊饱血呢，可惜我不是你爹。”冯春水说：“你比俺爹亲。”谢兰上了床，两人紧紧箍在一起，温暖着对方。谢兰说：“春水，明儿你有空儿没有？”冯春水说：“后天换届，忙煞了。有事儿？”谢兰看着冯春水的眼睛说：“昨天我见田美了。”
冯春水不高兴地说：“见她干什么？少搭理她，满嘴官腔。”谢兰一笑，酸溜溜地说：“人家田美关心你呢，说前几天她下来了，你待答不理。”冯春水摇头，谢兰说：“田美没忘了你。春水，你俩以前有一腿儿？”
冯春水平淡地说：“什么一腿！她下来考察陈冠东，和我没关系。抱她膀子搂她腰的大有人在，用不着我招待她。”谢兰说：“田美说，你是八里洼党委书记的最佳人选，她把你的情况反映上去了，上边好像有活口儿，田美让我们活动活动。”
冯春水上了炕，炕烧的滚烫，一会儿腚下起了火焰。喝了碗儿茶，春水说：“二嫂，不饶弯儿了，我实话实说。”菊花笑笑说：“冯乡长，有事儿您只管说。”何山说：“二嫂，别乡长乡长的了，叫春水吧。”菊花说：“何山，别没大没小，当了董事长，你也是冯乡长的百姓。”冯春水说：“二嫂，我想请二哥出山帮何山一把，钟元哥是八里洼出来的，村里的事儿他熟络，好开展工作。八里洼正在关键时期，没个真本事的人不行。”
菊花一笑，前两天，爹捎信来，说村里换届选举，爹没说让钟元参加竞选，钟元有心回去大干一番，爹在村里当书记，爷儿俩同台唱戏犯忌讳，菊花把他拦住了。没想到冯乡长亲自来请，万一她替钟元应了，选不上人丢大了。
菊花说：“冯乡长，您看见了，我这边一摊子，舍不得扔不得，钟元一走，兴许转不动了。”何山说：“二嫂，你这元帅府，不稀罕二哥这个烧火丫头，二哥回到村里，那叫如鱼得水。”
菊花一笑，说：“冯乡长，我不该驳你面子，做生意最忌新手，换个人不难，以前的老主顾，兴许不认了。我和你二哥打拼这个场子不容易，生意场上一日三变，一天比一天难做，我也想回去轻松两天，生意咋办？”
何山说：“二嫂，你想让二哥老在卧龙岗上？趁早你也回去，花钱雇个老总，回家坐在炕上数钱。”菊花白了何山一眼，说：“何山，亏你还是个经理，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冯春水不好勉强菊花，只好说：“二嫂，二哥回来，你们商量商量。”菊花说：“你二哥想回去我不拦他，他不回去，你们也别勉强。”
在何山家吃了晚饭，谢兰故意捂着嘴巴打哈欠，玉芬说：“姐，我给你腾出热炕来，冯乡长屋里冰窖似的，伸不出手，蹬不开腿。”何山嘎嘎地笑着说：“打一架身上就热乎了。”
玉芬白了他一眼，说：“何山，你这把儿吃屎的嘴！”谢兰一边穿大衣一边笑骂道：“玉芬，别稀罕这个人，赶明儿把何山的嘴撕了，六月天里，拿到太阳地里好好晒晒，省得招了蛆！”
回到宿舍，谢兰冻得直打哆嗦，冯春水插上电暖风，一股热风把春天催开了。谢兰心疼地说：“春水，你这是何苦，不缺吃不缺穿，下来受这个洋罪！”春水咧着嘴巴笑，说：“不下来，一辈子一个小副科，看着人家一个一个拔着节儿往上蹿，自己原地不动，你甘心，我不甘心。”
谢兰抿着嘴巴笑，刚要伸手脱衣服，冯春水把她拦住了，自己脱了衣裳躺下，被子像一块冷铁皮，身子不由缩了起来，冯春水错着牙齿说：“二十四孝有个扇枕温衾的故事，听说过没有？”
谢兰笑着摇头。冯春水说：“汉代有个叫黄香的，九岁上没了娘，一心一意孝敬他爹，夏天暑热，怕爹热着，把枕席子扇凉了，才让爹睡，冬天天冷，用身体温热了被子，再侍奉爹躺下。后来吧，勤奋读书，文采飞扬，成了一代文人。”
谢兰很感动，一边脱衣服一边打着寒颤说：“还有扼虎救父恣蚊饱血呢，可惜我不是你爹。”冯春水说：“你比俺爹亲。”谢兰上了床，两人紧紧箍在一起，温暖着对方。谢兰说：“春水，明儿你有空儿没有？”冯春水说：“后天换届，忙煞了。有事儿？”谢兰看着冯春水的眼睛说：“昨天我见田美了。”
冯春水不高兴地说：“见她干什么？少搭理她，满嘴官腔。”谢兰一笑，酸溜溜地说：“人家田美关心你呢，说前几天她下来了，你待答不理。”冯春水摇头，谢兰说：“田美没忘了你。春水，你俩以前有一腿儿？”
冯春水平淡地说：“什么一腿！她下来考察陈冠东，和我没关系。抱她膀子搂她腰的大有人在，用不着我招待她。”谢兰说：“田美说，你是八里洼党委书记的最佳人选，她把你的情况反映上去了，上边好像有活口儿，田美让我们活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