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美忽闪着眼皮，一下子变得热情起来，攥着淑云的手，说：“是吗？婶，过些日子，我把您老捎到城里住几天，我和水生局长住一栋楼，您老去了，到我家里看看去。婶，省委考察组刚走，说不定水生局长当副市长呢。”
明仁眼皮闪了一下，没言语。淑云说：“你秀桃嫂子在厂里上班，家里有个老头子，我走不开。”田美攥着秀桃的手，说：“嫂子，你怎么不到城里住去？让董局长给你找个活儿。”没等秀桃张口，淑云说：“我也这么说，你嫂子心眼儿好，贪恋我和你叔，怕跟前没人照应，说啥也不出去。”秀桃只是微微地笑。
冯春水说：“仲元不错，我想动员三官叔，让仲元回来参加海选。”明仁说：“我也想这事儿呢。选个村官，没本事不行，有本事的人家不一定情愿。三官是书记，儿子出来海选，自古没爷儿俩同台唱戏的说法。”田美笑吟吟地说：“古时候还举贤不避亲呢，只要大伙儿点头，乡里市里没说的。”
明仁说：“你们不知道，农村有咱农村的事儿，担得住一百个好，担不住一个不好，闲话多了，是非跟着出来了，戏就唱不下去了。”冯春水说：“乡里不干预，你们选一个称心的，大伙儿心气顺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啥也强。”明仁说：“冯乡长，您来的时候不长，懂得咱庄稼人，八里洼没人拿你当外人。不管谁干，您多操心，庄稼人没见识，肚子里装着一块土坯，啥事儿也离不开土。”
依着冯春水，晚上考察组住村里，村里家家有热炕，热炕上一熥，要多舒坦有多舒坦。陈冠东急着鲤鱼跳龙门，刘万里色迷迷的，都想让田美住三番，找个地方痛快痛快，他不好说啥。
不到四点，刘万里催促着大家上车，田美装模作样地说：“算了吧，我们还是住村里，不论谁家挤一晚上。”刘万里说：“田科长，你呀，你住老百姓家里，人家咋办？一家一通热炕，不让出来不好，让出来，说小了，老百姓不高兴，说大了，你可是与民争利。”田美娇媚地笑道：“有这么严重？好了，大家上车吧，客随主便，听刘区长的。”
冯春水没上车，怕陈冠东想多了，拉了陈冠东一把，小声说：“老陈，让李秘书陪你去，多带两个钱。我不去了，换届的事儿，我再摸摸底。”陈冠东说：“不差一晚上，去去，你跟田科长熟，陪田科长说说话儿。”冯春水说：“老陈，村里工作我还不熟悉呢，你这一走，跟前没拐杖，临时抱佛脚吧。”陈冠东说：“往哪儿走，没你说的那么简单！”
刘万里在车下等着两人上车，不高兴地说：“春水，怎么了？”冯春水过来，笑着说：“刘区长，我不去了，晚上给村里开个预备会，村里工作我不熟悉，换届是大事儿，马虎不得！”刘万里钻进了小车，田美问：“怎么了？”刘万里摇着头说：“文化人哪儿都好，就是娘娘腔。”
饭局安排在观月楼。前几年三番城市改造，观月楼占着路心，灰兮兮的老楼有碍观瞻，刘万里一句话，把观月楼拆了，原址往西移了几百米，起了一栋五层楼，还是饭店，布局没做大的改观，刘万里是个怀旧的人，起得还是原先的名字。
冬天日短，天黑得快，到了观月楼，已是灯火通明。观月楼是私营买卖，据说里边有刘万里两成的股份，这种话儿，不知谁散布出来的，原本没凭没据，最多是个传言。这些年吧，干部尤其难当，一说干部，好像个个都是**分子，其实未必，像刘万里，去年被省里评了廉洁干部，省里还能说瞎话儿？
车子刚停稳，两个戴平顶帽子的应门童子，弯着腰把门打开了，没等刘万里伸下腿，观月楼的詹总，陪着小心把他搀下来。田美从车里下来，刘万里忙介绍说：“詹强，观月楼的总经理。小詹，这位是组织部的田科长。”詹强人高马大，田美不算娇小，在詹强面前，还是显得玲珑了一些，詹强使劲儿弯着腰打躬，差点碰了田美的**。詹强说：“田科长，您好，欢迎指导工作。”
刘万里说：“田科长，三番小地方，比不了市里，你看吧，市场经济，没个像样的地方，客人留不住。前年，日本香奈儿株式会社组团过来考察，连个休闲消遣的地方也没有，生意没谈成。一咬牙，改建了这座楼，房间四星级，娱乐设施五星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田美说：“不错，不错，刘区长，你别抱怨了，市里最好的企业都在三番，要钱有钱，要面子有面子。”刘万里说：“话是这么说，三番对市财政贡献最大，机关人员工资比市里低了一格，这不公平。”
明仁眼皮闪了一下，没言语。淑云说：“你秀桃嫂子在厂里上班，家里有个老头子，我走不开。”田美攥着秀桃的手，说：“嫂子，你怎么不到城里住去？让董局长给你找个活儿。”没等秀桃张口，淑云说：“我也这么说，你嫂子心眼儿好，贪恋我和你叔，怕跟前没人照应，说啥也不出去。”秀桃只是微微地笑。
冯春水说：“仲元不错，我想动员三官叔，让仲元回来参加海选。”明仁说：“我也想这事儿呢。选个村官，没本事不行，有本事的人家不一定情愿。三官是书记，儿子出来海选，自古没爷儿俩同台唱戏的说法。”田美笑吟吟地说：“古时候还举贤不避亲呢，只要大伙儿点头，乡里市里没说的。”
明仁说：“你们不知道，农村有咱农村的事儿，担得住一百个好，担不住一个不好，闲话多了，是非跟着出来了，戏就唱不下去了。”冯春水说：“乡里不干预，你们选一个称心的，大伙儿心气顺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比啥也强。”明仁说：“冯乡长，您来的时候不长，懂得咱庄稼人，八里洼没人拿你当外人。不管谁干，您多操心，庄稼人没见识，肚子里装着一块土坯，啥事儿也离不开土。”
依着冯春水，晚上考察组住村里，村里家家有热炕，热炕上一熥，要多舒坦有多舒坦。陈冠东急着鲤鱼跳龙门，刘万里色迷迷的，都想让田美住三番，找个地方痛快痛快，他不好说啥。
不到四点，刘万里催促着大家上车，田美装模作样地说：“算了吧，我们还是住村里，不论谁家挤一晚上。”刘万里说：“田科长，你呀，你住老百姓家里，人家咋办？一家一通热炕，不让出来不好，让出来，说小了，老百姓不高兴，说大了，你可是与民争利。”田美娇媚地笑道：“有这么严重？好了，大家上车吧，客随主便，听刘区长的。”
冯春水没上车，怕陈冠东想多了，拉了陈冠东一把，小声说：“老陈，让李秘书陪你去，多带两个钱。我不去了，换届的事儿，我再摸摸底。”陈冠东说：“不差一晚上，去去，你跟田科长熟，陪田科长说说话儿。”冯春水说：“老陈，村里工作我还不熟悉呢，你这一走，跟前没拐杖，临时抱佛脚吧。”陈冠东说：“往哪儿走，没你说的那么简单！”
刘万里在车下等着两人上车，不高兴地说：“春水，怎么了？”冯春水过来，笑着说：“刘区长，我不去了，晚上给村里开个预备会，村里工作我不熟悉，换届是大事儿，马虎不得！”刘万里钻进了小车，田美问：“怎么了？”刘万里摇着头说：“文化人哪儿都好，就是娘娘腔。”
饭局安排在观月楼。前几年三番城市改造，观月楼占着路心，灰兮兮的老楼有碍观瞻，刘万里一句话，把观月楼拆了，原址往西移了几百米，起了一栋五层楼，还是饭店，布局没做大的改观，刘万里是个怀旧的人，起得还是原先的名字。
冬天日短，天黑得快，到了观月楼，已是灯火通明。观月楼是私营买卖，据说里边有刘万里两成的股份，这种话儿，不知谁散布出来的，原本没凭没据，最多是个传言。这些年吧，干部尤其难当，一说干部，好像个个都是**分子，其实未必，像刘万里，去年被省里评了廉洁干部，省里还能说瞎话儿？
车子刚停稳，两个戴平顶帽子的应门童子，弯着腰把门打开了，没等刘万里伸下腿，观月楼的詹总，陪着小心把他搀下来。田美从车里下来，刘万里忙介绍说：“詹强，观月楼的总经理。小詹，这位是组织部的田科长。”詹强人高马大，田美不算娇小，在詹强面前，还是显得玲珑了一些，詹强使劲儿弯着腰打躬，差点碰了田美的**。詹强说：“田科长，您好，欢迎指导工作。”
刘万里说：“田科长，三番小地方，比不了市里，你看吧，市场经济，没个像样的地方，客人留不住。前年，日本香奈儿株式会社组团过来考察，连个休闲消遣的地方也没有，生意没谈成。一咬牙，改建了这座楼，房间四星级，娱乐设施五星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田美说：“不错，不错，刘区长，你别抱怨了，市里最好的企业都在三番，要钱有钱，要面子有面子。”刘万里说：“话是这么说，三番对市财政贡献最大，机关人员工资比市里低了一格，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