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刘子平住在大队部，刘万里打呼噜，不愿跟刘子平睡一盘炕，提出来到村民家睡去。德厚安排了钟富家，刘万里小声说：“德厚，还是安排别人家吧，最好干净点的。”德厚问小元：“小元，刘区长想上你家睡去，咋样儿？”
小元说：“我倒巴不得呢，梅子和云芝小姑在家里住着，被褥倒是有几床，只是没这么多炕。”社会怕德厚为难，忙说：“家里闲着一盘炕，没虼蚤没虱子，刘区长不嫌弃，住俺家里吧。”刘万里没言语，等于同意了。
散了会，德厚急着走，刘子平眨巴着眼睛，说：“德厚，说会话儿，家里又没小媳妇等着。”老吕往灶里添了两把柴，火炕很快热了，刘子平脱鞋上炕，腚下暖絮絮的，拍着炕面儿说：“有年岁不睡热炕了，真好。”老吕说：“敢情，这盘炕还是白云部长盘的呢，灶口好烧，炕面儿又薄又平，盼着他下来睡睡，白部长倒是把八里堡忘了。”
刘子平感叹地说：“白部长提省委副书记了！人不可貌相，这话儿不假。”老吕说：“邓小平比炕沿高不了多少，人家为咱老百姓办事儿，咱从心里服气小平他老人家，没他老人家给庄户人说话，喝凉水，睡光炕，奶奶！”德厚装模作样地说：“刘主任，您也该提提了。”
刘子平掏出盒儿烟，扔给了德厚一颗，说：“难啊，腚比位子多，谁也想占把椅子。你们不知道，政府副秘书长编了八个，打牌两桌儿，喝酒一桌儿。人浮于事，毛病不少。”老吕说：“鸡多了不下蛋，老婆多了不做饭。养这么多闲人，谁给他发工资，还不是咱小老百姓养着！”德厚说：“老吕，哪来这么多废话，睡去吧。”老吕不高兴地走了。
刘子平吸了根烟，若无其事地说：“德厚啊，农业口里还有一笔闲钱儿，你们要不要？本来嘛，这笔钱呢，是给下面扩建农技站的，钱拨下来了，省里来电话，说不搞了。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别人问起来，别说我说的。”
德厚使劲儿摇着头，这颗果子长在树梢上，看得见，够不着，谁戳谁危险。刘子平笑笑，说：“算了吧，德厚，你们家大业大，不缺这十几万块钱。谁愿意要，给谁算了。”德厚腆着脸说：“刘主任，给我们吧，好好把工程搞搞，给您老人家挣个大脸儿。”
刘子平笑了一声，说：“德厚，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这个钱啊不好花，烫爪子。”德厚说：“刘主任，您说，咋才拿到这笔钱。”刘子平说：“这笔钱啊，真不好弄，我说了不算呀，副职就是副职，僭越的事儿，我做不出来。你说呢。”
德厚摇头，跟一个老油条做买卖，不定把自己赔进去。刘子平神秘地笑笑：“农委邝主任说了算，明白了吧，他点个头，笔尖一戳，这笔钱钱轻轻松松下来了。”德厚泄气地说：“邝主任咱不认识，人家是如来佛，咱是无常鬼。刘主任，您给咱吹了气球，还没抱热乎就炸了。”
刘子平眨巴着眼睛说：“邝主任吧，有个小爱好，喜欢收个古旧东西。共事了好多年，没上他家串过门儿，前几天吧，嚯，人家儿媳妇有本事，一胞生了俩儿子，老邝非让我上他家喝酒去。这种事儿，推不掉，轻薄了肯定不行，重了，我也没这个闲钱，喝了一气小酒，看看，掏了五百元。”
德厚同感地说：“人情面子，哪儿也一样，农村也不轻省。”刘子平说：“喝完了酒，老邝非要让我看看他的东西，满满几大橱子盆盆罐罐，我呢，对这些古旧玩意儿不懂，坟地里的东西，有啥稀罕的。老邝说，别小看这些破烂古旧玩意儿，值老鼻子钱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了解老邝。”
德厚没明白过来，刘子平干脆说：“德厚，你是木头啊！我明白跟你说吧，你寻摸一件儿东西，我给你往他怀里一送，钱就到手了。”德厚终于明白过来，刘子平给他拴了个套子，“刘主任，农村哪有稀罕玩意儿，邝主任是个明眼的，没仇没怨，我咋能诓骗人家。”刘子平几分不耐烦地说：“城里到处都是碎砖头，好东西都在农村埋着呢。德厚，茶壶哪去了？”
德厚一笑，刘子平在这里等着他呢。刘子平说：“在你们手里，一把破茶壶，还不如个痰盂儿，送给老邝，十几万块钱就到手了。这个账，三岁的孩子也算得明明白白。”
话说到这份儿上，德厚只好点头应了。出溜下炕，弯腰从床底下，掏出了个纸盒儿，说：“刘主任，咱可说定了，一手钱一手货。刘万里问了好多遍了，老吕说，摔碎了。”刘子平装作生气地说：“你看你德厚，这么多天了，连我你还信不过？你信不过我，算了，我才懒得管这闲事儿呢。”
小元说：“我倒巴不得呢，梅子和云芝小姑在家里住着，被褥倒是有几床，只是没这么多炕。”社会怕德厚为难，忙说：“家里闲着一盘炕，没虼蚤没虱子，刘区长不嫌弃，住俺家里吧。”刘万里没言语，等于同意了。
散了会，德厚急着走，刘子平眨巴着眼睛，说：“德厚，说会话儿，家里又没小媳妇等着。”老吕往灶里添了两把柴，火炕很快热了，刘子平脱鞋上炕，腚下暖絮絮的，拍着炕面儿说：“有年岁不睡热炕了，真好。”老吕说：“敢情，这盘炕还是白云部长盘的呢，灶口好烧，炕面儿又薄又平，盼着他下来睡睡，白部长倒是把八里堡忘了。”
刘子平感叹地说：“白部长提省委副书记了！人不可貌相，这话儿不假。”老吕说：“邓小平比炕沿高不了多少，人家为咱老百姓办事儿，咱从心里服气小平他老人家，没他老人家给庄户人说话，喝凉水，睡光炕，奶奶！”德厚装模作样地说：“刘主任，您也该提提了。”
刘子平掏出盒儿烟，扔给了德厚一颗，说：“难啊，腚比位子多，谁也想占把椅子。你们不知道，政府副秘书长编了八个，打牌两桌儿，喝酒一桌儿。人浮于事，毛病不少。”老吕说：“鸡多了不下蛋，老婆多了不做饭。养这么多闲人，谁给他发工资，还不是咱小老百姓养着！”德厚说：“老吕，哪来这么多废话，睡去吧。”老吕不高兴地走了。
刘子平吸了根烟，若无其事地说：“德厚啊，农业口里还有一笔闲钱儿，你们要不要？本来嘛，这笔钱呢，是给下面扩建农技站的，钱拨下来了，省里来电话，说不搞了。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别人问起来，别说我说的。”
德厚使劲儿摇着头，这颗果子长在树梢上，看得见，够不着，谁戳谁危险。刘子平笑笑，说：“算了吧，德厚，你们家大业大，不缺这十几万块钱。谁愿意要，给谁算了。”德厚腆着脸说：“刘主任，给我们吧，好好把工程搞搞，给您老人家挣个大脸儿。”
刘子平笑了一声，说：“德厚，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这个钱啊不好花，烫爪子。”德厚说：“刘主任，您说，咋才拿到这笔钱。”刘子平说：“这笔钱啊，真不好弄，我说了不算呀，副职就是副职，僭越的事儿，我做不出来。你说呢。”
德厚摇头，跟一个老油条做买卖，不定把自己赔进去。刘子平神秘地笑笑：“农委邝主任说了算，明白了吧，他点个头，笔尖一戳，这笔钱钱轻轻松松下来了。”德厚泄气地说：“邝主任咱不认识，人家是如来佛，咱是无常鬼。刘主任，您给咱吹了气球，还没抱热乎就炸了。”
刘子平眨巴着眼睛说：“邝主任吧，有个小爱好，喜欢收个古旧东西。共事了好多年，没上他家串过门儿，前几天吧，嚯，人家儿媳妇有本事，一胞生了俩儿子，老邝非让我上他家喝酒去。这种事儿，推不掉，轻薄了肯定不行，重了，我也没这个闲钱，喝了一气小酒，看看，掏了五百元。”
德厚同感地说：“人情面子，哪儿也一样，农村也不轻省。”刘子平说：“喝完了酒，老邝非要让我看看他的东西，满满几大橱子盆盆罐罐，我呢，对这些古旧玩意儿不懂，坟地里的东西，有啥稀罕的。老邝说，别小看这些破烂古旧玩意儿，值老鼻子钱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了解老邝。”
德厚没明白过来，刘子平干脆说：“德厚，你是木头啊！我明白跟你说吧，你寻摸一件儿东西，我给你往他怀里一送，钱就到手了。”德厚终于明白过来，刘子平给他拴了个套子，“刘主任，农村哪有稀罕玩意儿，邝主任是个明眼的，没仇没怨，我咋能诓骗人家。”刘子平几分不耐烦地说：“城里到处都是碎砖头，好东西都在农村埋着呢。德厚，茶壶哪去了？”
德厚一笑，刘子平在这里等着他呢。刘子平说：“在你们手里，一把破茶壶，还不如个痰盂儿，送给老邝，十几万块钱就到手了。这个账，三岁的孩子也算得明明白白。”
话说到这份儿上，德厚只好点头应了。出溜下炕，弯腰从床底下，掏出了个纸盒儿，说：“刘主任，咱可说定了，一手钱一手货。刘万里问了好多遍了，老吕说，摔碎了。”刘子平装作生气地说：“你看你德厚，这么多天了，连我你还信不过？你信不过我，算了，我才懒得管这闲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