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厚给刘庆西倒了一碗儿茶，说：“刘乡长，脸上正经好了，快结疤了。好好一张脸，弟妹见了，不定多心疼呢。”刘庆西翻着眼皮，烦躁地说：“刘德厚，你少唱快！”刘万里一笑，说：“庆西，这两天没出门？我说了多少次，注意工作方法，今天的老百姓，不似以前了，以前是把儿黄土，你咋揉捏也行，现在黄土成了泥，支上两条腿，就是一尊神，吸取教训吧。”
庆西没吭声，撕开烟盒儿，往嘴里塞了一颗。刘万里又是一笑，说：“庆西，跟你说一声，毛头娘马上放出来了，一会老杨亲自把她送回来。你是干部嘛，咋能跟群众一般见识？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过一会儿，让德厚陪着你，给毛头娘道个歉去。”
刘庆西拧着脖子说：“我不去，我是为了工作，不为了工作，我犯不上让人把脸撕了。刘区长，我没脸儿了，再羞臊一回，我还怎么工作！”刘庆西一肚子气，满心里委屈，这个人丢大了！
昨儿回乡里，路上碰见三官，三官笑出了一脸鼻涕，说：“刘乡长，还是您赶时髦，两天没见，割双眼皮了？”他没理三官。到了街上，小孩们拍着小手唱：
刘乡长，二皮脸
收了粮食又催款
东家骂，西家撵
刮了地皮刮炕沿
上边哄，下边骗
年底挣个大模范
刘庆西追了半天，小孩们嘎嘎笑着，转眼跑没了影子。回到乡政府，陈冠东笑了两声，说：“庆西，怎么了，今天唱黑脸，明天唱白脸，今儿又唱花脸了？工作总有一个过程，你呀，整个一个秤砣，走哪里也砸一个坑。德厚是干什么的？不管鞋子有多大，你也敢往里伸脚。”
刘万里说：“庆西，你不道歉，我没办法。不是明华大姐出面做工作，人家就把你告了，状子写好了。”刘庆西说：“让她告，告啊，告到中央我也不怕！”刘万里吱地一笑，说：“好，庆西，你有种，你千万别道歉，过一天朱市长下来，毛头娘拦轿喊冤，大不了我这个区长不干了，跟你一块回家种地去。”喘了一会粗气，刘庆西悻悻地说：“刘区长，我去，不就道个歉嘛！”
刘万里和悦地说：“庆西啊，跟群众道歉不丢人，老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承认错误小不了你。老人家咋说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德厚心里笑了一阵，说：“刘乡长，我陪您去，毛头娘再撕，您往后躲躲。上回原本撕的是我，您见义勇为，把我挡住了，我记着您这个情分呢。”刘庆西没好气地说：“不用你陪，刘德厚，少来这套，刀切豆腐两面光，你当我不知道！”
杨公安进来，刘万里问：“怎么样了？”杨公安说：“不咋样，手续费了点小麻烦，市局不给办，说咱们吃了拉拉了吃。刘区长，您看这事弄的，今年咱这个先进派出所算是砸进去了。”
杨公安狠狠瞪了刘庆西一眼，骂道：“妈的，毛头娘属疯狗的，骂了一路，什么东西！刘大乡长，往后少找人家碴儿，自己的腚自己舔，越舔越香甜。你说你一个政府干部，撕扯人家的裤裆，搁哪里也说不过去。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计较起来，罪过小不了，往哪条上卡，你也是典型的猥亵妇女。”
刘庆西生气地说：“毛头娘胡咬乱嚼，谁调戏她了？”杨公安嘎嘎笑着说：“刘乡长，你给人家弄肿了，还说没调戏。”刘庆西说：“德厚，你说句话行不行？谁给她弄肿了！”
德厚也笑，嘎嘎嘎，“刘乡长，根本不怨您，我弄的，是我调戏的，行了吧？等朱市长下来，早消肿了，您别怕，她告告我去！”刘万里说：“庆西，快去吧，丑媳妇迟早见公婆，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刘庆西走了几步，德厚稳坐钓鱼台，庆西回头说：“刘德厚，走啊！”
到了毛头家门口，庆西把德厚让到前边，小声说：“德厚，你先进去看看啥动静儿，要是没事，你咳嗽一声。”庆西躲到门一边去了。德厚进了门儿，毛头娘正狼吞虎咽吃面条，见德厚进来，忙欠起身说：“德厚，多亏了你，不是你帮忙，还不知道关到啥时候呢。”
德厚嘘了一声，朝外边一努嘴巴，说：“刘庆西来了。毛头娘，见好就收吧。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光顾一时嘴巴痛快，把事情弄大了。”毛头娘说：“不看在你面子上，我再撕他两把，解解气儿。”德厚朝外使劲儿咳嗽了一声，刘庆西灰溜溜地进来了。
庆西没吭声，撕开烟盒儿，往嘴里塞了一颗。刘万里又是一笑，说：“庆西，跟你说一声，毛头娘马上放出来了，一会老杨亲自把她送回来。你是干部嘛，咋能跟群众一般见识？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过一会儿，让德厚陪着你，给毛头娘道个歉去。”
刘庆西拧着脖子说：“我不去，我是为了工作，不为了工作，我犯不上让人把脸撕了。刘区长，我没脸儿了，再羞臊一回，我还怎么工作！”刘庆西一肚子气，满心里委屈，这个人丢大了！
昨儿回乡里，路上碰见三官，三官笑出了一脸鼻涕，说：“刘乡长，还是您赶时髦，两天没见，割双眼皮了？”他没理三官。到了街上，小孩们拍着小手唱：
刘乡长，二皮脸
收了粮食又催款
东家骂，西家撵
刮了地皮刮炕沿
上边哄，下边骗
年底挣个大模范
刘庆西追了半天，小孩们嘎嘎笑着，转眼跑没了影子。回到乡政府，陈冠东笑了两声，说：“庆西，怎么了，今天唱黑脸，明天唱白脸，今儿又唱花脸了？工作总有一个过程，你呀，整个一个秤砣，走哪里也砸一个坑。德厚是干什么的？不管鞋子有多大，你也敢往里伸脚。”
刘万里说：“庆西，你不道歉，我没办法。不是明华大姐出面做工作，人家就把你告了，状子写好了。”刘庆西说：“让她告，告啊，告到中央我也不怕！”刘万里吱地一笑，说：“好，庆西，你有种，你千万别道歉，过一天朱市长下来，毛头娘拦轿喊冤，大不了我这个区长不干了，跟你一块回家种地去。”喘了一会粗气，刘庆西悻悻地说：“刘区长，我去，不就道个歉嘛！”
刘万里和悦地说：“庆西啊，跟群众道歉不丢人，老百姓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承认错误小不了你。老人家咋说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德厚心里笑了一阵，说：“刘乡长，我陪您去，毛头娘再撕，您往后躲躲。上回原本撕的是我，您见义勇为，把我挡住了，我记着您这个情分呢。”刘庆西没好气地说：“不用你陪，刘德厚，少来这套，刀切豆腐两面光，你当我不知道！”
杨公安进来，刘万里问：“怎么样了？”杨公安说：“不咋样，手续费了点小麻烦，市局不给办，说咱们吃了拉拉了吃。刘区长，您看这事弄的，今年咱这个先进派出所算是砸进去了。”
杨公安狠狠瞪了刘庆西一眼，骂道：“妈的，毛头娘属疯狗的，骂了一路，什么东西！刘大乡长，往后少找人家碴儿，自己的腚自己舔，越舔越香甜。你说你一个政府干部，撕扯人家的裤裆，搁哪里也说不过去。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计较起来，罪过小不了，往哪条上卡，你也是典型的猥亵妇女。”
刘庆西生气地说：“毛头娘胡咬乱嚼，谁调戏她了？”杨公安嘎嘎笑着说：“刘乡长，你给人家弄肿了，还说没调戏。”刘庆西说：“德厚，你说句话行不行？谁给她弄肿了！”
德厚也笑，嘎嘎嘎，“刘乡长，根本不怨您，我弄的，是我调戏的，行了吧？等朱市长下来，早消肿了，您别怕，她告告我去！”刘万里说：“庆西，快去吧，丑媳妇迟早见公婆，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刘庆西走了几步，德厚稳坐钓鱼台，庆西回头说：“刘德厚，走啊！”
到了毛头家门口，庆西把德厚让到前边，小声说：“德厚，你先进去看看啥动静儿，要是没事，你咳嗽一声。”庆西躲到门一边去了。德厚进了门儿，毛头娘正狼吞虎咽吃面条，见德厚进来，忙欠起身说：“德厚，多亏了你，不是你帮忙，还不知道关到啥时候呢。”
德厚嘘了一声，朝外边一努嘴巴，说：“刘庆西来了。毛头娘，见好就收吧。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光顾一时嘴巴痛快，把事情弄大了。”毛头娘说：“不看在你面子上，我再撕他两把，解解气儿。”德厚朝外使劲儿咳嗽了一声，刘庆西灰溜溜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