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仁紧张地问：“啥病儿？还是心脏不好？”明义点头说：“上一回做了个心脏搭桥，支架坏了。”明仁看了明义一眼，说：“明义啊，你啥时候才把身上的枷锁抖落干净。”明义苦笑着，“大哥，我还年轻，干点事儿吧，以前犯糊涂。大哥，过个三年五年，我回来陪你和大嫂。”
不觉之间，两人出了村子，割完了谷子，田野里显得宽阔了许多。明义紧紧跟着大哥，明仁一步踩不稳，身子一忽悠，明义的心里颤一下，他多想扶一把大哥，想想还是算了，大哥的脚步声很坚实，他放心了，大哥还没老呢。
脚下的路，慢慢地向前延伸，一片儿豆地，一片儿棉花，跟着一大片儿玉米，在月亮地里安静地生长，草棵里蟋蟀吱吱唧唧的叫声，澄澈透亮，此起彼伏，一脚踩下去，叫声戛然停了，脚刚抬起来，又叫起来了。
穿过了一大片庄稼，眼前立着几个圆圆的土堆，有一堆是新土，毛毛躁躁长满了青草，明义疾步奔过去，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怕明义伤心落泪，明仁赶紧拉起明义，说：“明义，老人们睡了，别惊动他们。”
明义流了一会儿泪，两人向外走了几步，地里还有没挑净的干草，明仁划拉了一把，兄弟俩坐下了。明义给大哥点上一棵烟，默默地坐着，明仁看着一个个坟堆，叹息着说：“明义，我把老林地换回来了，这块地，有爷爷的时候，三叔种着，没了爷爷，三叔发了恩情，成了我的长孙地，为这，三叔跟三婶没少生气。明义，你还记得吧？”
明义点点头，说：“爷爷没的时候，我在家里呢。不怨三叔，三叔啊一辈子不当家。”明仁说：“土改后，我换回来了，后来又收了，划成自留地，又换了一遭儿。今年春上，我把老人的坟堆扶起来了。不是庄户人迷信，是个纪念，逢年过节，祭日寿辰，过来看看，添两锨土，心里安然一阵子。庄稼人是土里的营生，早晚还是回到土里去。”
明义心里热乎乎的。明仁说：“哥替你们几个守着这块土，等你们老了啊，我跟水生水成说了，你们几个都回来。咱们弟兄五个，仁义礼智信，说的就是人的五常之性，少一样儿也不完整。”
明仁说得很慢，“明义，大哥总觉得欠着你们，亏欠啥呢，欠的是一份兄弟情分儿，你和老三老五一翅膀飞得远远的，哥没本事疼你们，空长了一颗心。”明义眼里泪汪汪的，说：“哥，是我们不好，惹你生了不少气。”
明仁说：“我是老大，爹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老大，你几个兄弟孬好都在你身上，替爹好好管教，董家的子孙不比人家高一头大一膀，可也不能比谁矮小，吃良心饭，做良心事，万不敢出丁点儿差错。”
说到这里，明仁朗朗地笑了两声，看着明义，长叹了一声，说：“明义啊，大哥知足了，你们都有出息儿，人家说的光宗耀祖，也就这样儿吧。你别觉得大哥心胸狭隘，大哥走到哪里，脸比别人大。前一阵子，老五回来住了几天，我高兴的好几宿没睡好觉。”
明义紧紧攥住大哥的手，说：“大哥，我没听你的话，工作上有不少失误，老觉得对不住你和大嫂。”明仁一笑说：“明义，今儿看见你，我很高兴，你呀，懂咱庄稼人了。”
不觉月影西移，田野里的风慢慢凉了，明仁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坟堆，说：“回吧。”明义走了几步，脚下绊住了，回身的时候，原来是一根豆秧儿，紧紧缠在他腿上了。
不觉之间，两人出了村子，割完了谷子，田野里显得宽阔了许多。明义紧紧跟着大哥，明仁一步踩不稳，身子一忽悠，明义的心里颤一下，他多想扶一把大哥，想想还是算了，大哥的脚步声很坚实，他放心了，大哥还没老呢。
脚下的路，慢慢地向前延伸，一片儿豆地，一片儿棉花，跟着一大片儿玉米，在月亮地里安静地生长，草棵里蟋蟀吱吱唧唧的叫声，澄澈透亮，此起彼伏，一脚踩下去，叫声戛然停了，脚刚抬起来，又叫起来了。
穿过了一大片庄稼，眼前立着几个圆圆的土堆，有一堆是新土，毛毛躁躁长满了青草，明义疾步奔过去，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怕明义伤心落泪，明仁赶紧拉起明义，说：“明义，老人们睡了，别惊动他们。”
明义流了一会儿泪，两人向外走了几步，地里还有没挑净的干草，明仁划拉了一把，兄弟俩坐下了。明义给大哥点上一棵烟，默默地坐着，明仁看着一个个坟堆，叹息着说：“明义，我把老林地换回来了，这块地，有爷爷的时候，三叔种着，没了爷爷，三叔发了恩情，成了我的长孙地，为这，三叔跟三婶没少生气。明义，你还记得吧？”
明义点点头，说：“爷爷没的时候，我在家里呢。不怨三叔，三叔啊一辈子不当家。”明仁说：“土改后，我换回来了，后来又收了，划成自留地，又换了一遭儿。今年春上，我把老人的坟堆扶起来了。不是庄户人迷信，是个纪念，逢年过节，祭日寿辰，过来看看，添两锨土，心里安然一阵子。庄稼人是土里的营生，早晚还是回到土里去。”
明义心里热乎乎的。明仁说：“哥替你们几个守着这块土，等你们老了啊，我跟水生水成说了，你们几个都回来。咱们弟兄五个，仁义礼智信，说的就是人的五常之性，少一样儿也不完整。”
明仁说得很慢，“明义，大哥总觉得欠着你们，亏欠啥呢，欠的是一份兄弟情分儿，你和老三老五一翅膀飞得远远的，哥没本事疼你们，空长了一颗心。”明义眼里泪汪汪的，说：“哥，是我们不好，惹你生了不少气。”
明仁说：“我是老大，爹活着的时候，跟我说，老大，你几个兄弟孬好都在你身上，替爹好好管教，董家的子孙不比人家高一头大一膀，可也不能比谁矮小，吃良心饭，做良心事，万不敢出丁点儿差错。”
说到这里，明仁朗朗地笑了两声，看着明义，长叹了一声，说：“明义啊，大哥知足了，你们都有出息儿，人家说的光宗耀祖，也就这样儿吧。你别觉得大哥心胸狭隘，大哥走到哪里，脸比别人大。前一阵子，老五回来住了几天，我高兴的好几宿没睡好觉。”
明义紧紧攥住大哥的手，说：“大哥，我没听你的话，工作上有不少失误，老觉得对不住你和大嫂。”明仁一笑说：“明义，今儿看见你，我很高兴，你呀，懂咱庄稼人了。”
不觉月影西移，田野里的风慢慢凉了，明仁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坟堆，说：“回吧。”明义走了几步，脚下绊住了，回身的时候，原来是一根豆秧儿，紧紧缠在他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