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芬上了拖拉机，犁了几个来回，突然熄了火，跳下车鼓捣了一阵儿，还是打不着火。老田过来说：“我看看。”韩玉芬信不过老田，看着老田认真的样儿，把扳手递给老田，老田没接扳手，卸下滤清器，使劲儿吹了几口，摇了一会儿，拖拉机起来了，老田说：“抽空儿把滤清器洗洗，春天风大，要注意保养。”老田上了拖拉机，起了起犁子，耕了一畹儿，又匀实又平整。三官笑着说：“玉芬，好好跟老田学学，老田才是好把式呢。”
老田跳下车，三官羡慕地说：“老田，我还当你们这些专家，天天坐在屋里喝大茶呢。”老田说：“农业专家就是庄稼把式。老魏，咱说说土地的事儿。”三官把何松年叫过来，三人在地里蹲下了，田禾民说：“把地儿好好量量，分几个地块，一片儿育种，一片儿试验，育种和试验分开。第一年育出种子来，第二年进行试验，种子稳定可靠，确实没有变异，产量品质上去了，才算数儿。”
何松年觉得太繁琐，皱着眉头说：“丈量过几遍了，我有本儿账，把账簿子抱过来，一看就明白。”田禾民说：“你量得不算，搞试验不能凭感觉，要靠数据说话。比如说，单位面积产量咋算？一般使用的估产法，搞试验不行。”
何松年好像听出了门道，说：“老田，你的意思儿，今年没收成？”田禾年说：“按说是这样儿，种子不经过试验，不能大面积播种。”何松年说：“那咋行！大伙儿年底不分红，不跟你急眼才怪。”三官说：“老田，把你们的种子，弄过来种一季儿，咱村里的种子，好多年没改良了，越种产量越低。”老田想了一阵儿说：“也好，那就种一部分。”
没过几天，土地拾掇出来了，平整得像一面镜子，按着田禾民的意思儿，好端端的一块儿地，切成若干方格，何松年心里不痛快，心说，这哪是种地，小孩过家家嘛。不痛快归不痛快，心里还是很服气老田。
村里的闲杂人等，忙完了自己地里的事儿，过来看热闹。花田说：“啥**互助组，我看是糊涂组，凭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城里人懂庄稼？”和田说：“这个人是个下棋的，好好的一块地，划成了一张棋盘。”何松年心里不踏实，把看热闹的人赶跑了。
羔子嘿嘿地说：“松年，明美还想进你们这个组，多亏我把她拦住了，哼，早晚让人家把腚门子日弄肿了！”何松年懒得理他，羔子说：“在农业社里捆了三十年，还没捆够？松年，我看你是活傻了。”
谷雨说过就过了，社员地里的苗儿，匀匀实实出来了，互助组还是一片黄土，错过了农时，收成有啥指望？大家沉不住气了，一遍一遍催老田给苑大所长打电话。电话打了几遍，苑秋霖说，正在调剂种子，过一天连实验器材一块儿下来。
老田规划的育种面积，足有二百亩，棉花、大豆、小麦、玉米、谷子、青麻，好多作物，好多品系呢。足足上了一遍底肥，撒了一遍化肥，大把大把的票子撒到地里去了，谁不心疼？老田说：“种地如绣花，搞试验比绣花还要细。科学上的事儿，来不得半点马虎。”黑宝就有些后悔，当初不该上这个贼船，上了贼船，只好由着人家了。
三天后，苑秋霖带着大车下来了，十几麻包种子，零零碎碎一堆木箱子，跟秋霖一块儿下来的还有个漂亮的女孩子，说是给老田配的助手。三官明仁很高兴，苑秋霖没骗他。
晌午凑了几个菜，在明仁家款待苑秋霖，田禾民下来几天了，还没顾得招待他一顿，正好给老田接接风。淑云秀桃三官媳妇忙里忙外，几个男人，在榆树底下支了茶桌，说话喝茶。
女孩子看似文静，眼光发飘，看看这里，瞧瞧那里，眼里透着新鲜。苑秋霖笑着说：“老田，你们还不认识呢。来，梅子，见见你师傅。”田禾民脸上没反应，他不喜欢梅子，田里劳动繁重，风里雨里，一个女孩子在身边多不方便！
梅子倒是一点也不眼生，伸出白皙的手，跟田禾民握手，笑着说：“田老师，我听过您的课，您不认识我，我早就认识您了。”田禾民咧了咧嘴，点点头算了。梅子受了冷淡，依旧笑微微的，说：“田老师，往后我就是您的学生了，哪里不对，您多指点。”
苑秋霖一笑，说：“重男轻女！老田，你的老脑筋该换换了。梅子是省农大的优秀青年教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挖过来。你呀，好好带她，她正读研究生，今儿我跟你说明白了，你是她的导师，到时候交了白卷，我看你脸往哪儿搁！”田禾民还是没言语。
老田跳下车，三官羡慕地说：“老田，我还当你们这些专家，天天坐在屋里喝大茶呢。”老田说：“农业专家就是庄稼把式。老魏，咱说说土地的事儿。”三官把何松年叫过来，三人在地里蹲下了，田禾民说：“把地儿好好量量，分几个地块，一片儿育种，一片儿试验，育种和试验分开。第一年育出种子来，第二年进行试验，种子稳定可靠，确实没有变异，产量品质上去了，才算数儿。”
何松年觉得太繁琐，皱着眉头说：“丈量过几遍了，我有本儿账，把账簿子抱过来，一看就明白。”田禾民说：“你量得不算，搞试验不能凭感觉，要靠数据说话。比如说，单位面积产量咋算？一般使用的估产法，搞试验不行。”
何松年好像听出了门道，说：“老田，你的意思儿，今年没收成？”田禾年说：“按说是这样儿，种子不经过试验，不能大面积播种。”何松年说：“那咋行！大伙儿年底不分红，不跟你急眼才怪。”三官说：“老田，把你们的种子，弄过来种一季儿，咱村里的种子，好多年没改良了，越种产量越低。”老田想了一阵儿说：“也好，那就种一部分。”
没过几天，土地拾掇出来了，平整得像一面镜子，按着田禾民的意思儿，好端端的一块儿地，切成若干方格，何松年心里不痛快，心说，这哪是种地，小孩过家家嘛。不痛快归不痛快，心里还是很服气老田。
村里的闲杂人等，忙完了自己地里的事儿，过来看热闹。花田说：“啥**互助组，我看是糊涂组，凭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城里人懂庄稼？”和田说：“这个人是个下棋的，好好的一块地，划成了一张棋盘。”何松年心里不踏实，把看热闹的人赶跑了。
羔子嘿嘿地说：“松年，明美还想进你们这个组，多亏我把她拦住了，哼，早晚让人家把腚门子日弄肿了！”何松年懒得理他，羔子说：“在农业社里捆了三十年，还没捆够？松年，我看你是活傻了。”
谷雨说过就过了，社员地里的苗儿，匀匀实实出来了，互助组还是一片黄土，错过了农时，收成有啥指望？大家沉不住气了，一遍一遍催老田给苑大所长打电话。电话打了几遍，苑秋霖说，正在调剂种子，过一天连实验器材一块儿下来。
老田规划的育种面积，足有二百亩，棉花、大豆、小麦、玉米、谷子、青麻，好多作物，好多品系呢。足足上了一遍底肥，撒了一遍化肥，大把大把的票子撒到地里去了，谁不心疼？老田说：“种地如绣花，搞试验比绣花还要细。科学上的事儿，来不得半点马虎。”黑宝就有些后悔，当初不该上这个贼船，上了贼船，只好由着人家了。
三天后，苑秋霖带着大车下来了，十几麻包种子，零零碎碎一堆木箱子，跟秋霖一块儿下来的还有个漂亮的女孩子，说是给老田配的助手。三官明仁很高兴，苑秋霖没骗他。
晌午凑了几个菜，在明仁家款待苑秋霖，田禾民下来几天了，还没顾得招待他一顿，正好给老田接接风。淑云秀桃三官媳妇忙里忙外，几个男人，在榆树底下支了茶桌，说话喝茶。
女孩子看似文静，眼光发飘，看看这里，瞧瞧那里，眼里透着新鲜。苑秋霖笑着说：“老田，你们还不认识呢。来，梅子，见见你师傅。”田禾民脸上没反应，他不喜欢梅子，田里劳动繁重，风里雨里，一个女孩子在身边多不方便！
梅子倒是一点也不眼生，伸出白皙的手，跟田禾民握手，笑着说：“田老师，我听过您的课，您不认识我，我早就认识您了。”田禾民咧了咧嘴，点点头算了。梅子受了冷淡，依旧笑微微的，说：“田老师，往后我就是您的学生了，哪里不对，您多指点。”
苑秋霖一笑，说：“重男轻女！老田，你的老脑筋该换换了。梅子是省农大的优秀青年教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挖过来。你呀，好好带她，她正读研究生，今儿我跟你说明白了，你是她的导师，到时候交了白卷，我看你脸往哪儿搁！”田禾民还是没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