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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叫田无忌，大学毕业，可是没有职业，不过最近好像应该叫做有职业了，我专门陪人聊天，有了这个职业，首先还得感谢赵本山，他的小品启发了我，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干啥呢，等我出了名，什么媒体要是颁奖给我并让我发表获奖感言，我第一个要感谢的就是他了。先说好，我陪聊的原则就是绝对不把异性陪上床，更不把同性领到断臂山。我爷爷说了，做人一定要讲原则。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找我聊天的竟然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到现在我还没弄明白她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只是在网上发帖子的。我们聊了半天，她说我很懂事，像她的孙子，想收我做干孙子，有事儿没事儿最好去看看她。她没给我钱，也许她真的把我当成她的孙子了。看着她家里很富有，但是老来却是那么孤单，让我感触很多。
同第二个约我聊天的见面，给我感觉很浪漫，好像在相亲。在公园湖边的长椅上，那一头披肩发，像瀑布似的，让我心旌摇荡。我慢慢的走近她，心里反复的想像着她应该是个非常漂亮温柔的女孩。陪美女聊天，不要钱也可以。呵呵，看看我的想法有点不走正道了，还没等自我忏悔送到上帝的时候，现实就给了我一记重创。椅子上坐的竟然是个男人，天啊，我无论如何没办法把他的前面和后面合二为一。我以为认错人了，可是，看到他手里的第五期《女友》杂志，我差点狂吐不止。不过，仔细一想，人都应该有职业道德，自己在声明中也没说专陪异性聊天啊，所以就当是遇到一回挫折，我会记得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等我坐下来，他一点都不尴尬，而是用很深情的眼神看着我，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可是从一位喉结突出、胸部平坦、屁股窄小的男人眼里射出来的时候，我除了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剩下的就是发觉自己腰带越来越松，真是衣带渐宽我后悔死了。强忍着不让好不容易吃到肚子里的食物出来，我费了半天的劲听了他的一些故事。他是学艺术的，很绅士，这个词好像用得不怎么恰当，应该说很淑女，也许是觉得他的火辣辣的眼神没有及时得到回应，也许是看出我这个人肯定也是俗人一个，理解不了他的同性也有爱，也许是理解不了他给我渗透的所谓的前卫的艺术，也许看出我的初出茅庐举止大大的不自然，温柔地劝解我一番之后，礼貌的扔下一句敢于挑战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情的人一定是个英雄并一张百元大票走人了，让我顺利度过了那吃不下、睡不着的几天。
刚出山，就让我遇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的铁铮铮的现实，只好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然后才鼓足勇气继续招揽生意。这不，又来一位客人，是个企业老板还是老板娘我说不准，就知道是个挺有钱的女人，在网上预约的时候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约会的地点是一家西餐厅，她选了比较隐蔽的一间屋子，里面的灯光很柔和，对于我这个大山沟里长大的人来说，这里的环境很压抑，我受不了这种沉闷与昏暗。她随便叫了几样我说不出名字的西餐。好在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什么样的场合，什么样的人，我都能心态比较平和的应对。服务员把刀叉都放到了我面前，我正思忖怎么拿刀叉呢，努力回想以前看到过的外国电影里就餐的镜头，还没等一个蒙太奇过去，服务员便拿来了筷子，我一愣，她便开始说话了：“怎么得劲怎么使吧，委屈自己划不来。”我一下子明白了，看来这个女人心很细啊，这么懂生活的人找我聊什么呢？
她没说什么，只是在那里很优雅的吃着自己的西餐，刀子叉子在她手和嘴之间悠闲转悠着，得以有时间让我偷偷的仔细的看她。她长的并不漂亮，但是很有气质，在我感觉，她没有化妆，或者她化妆的技术很高了，“如羚羊挂角，不露痕迹。”我喜欢这样的女人，真的，脂粉很重的女人，总让我想起万恶的旧社会的青楼女子，不化妆或化妆看不出来总让人想起某个喜欢的邻居家的不谙世事的小妹妹全文阅读。尽管她比我大，是我的感觉，我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在老家的时候，爷爷给我讲了很多社会上的事情，告诉我怎么看人，看人第一要看眼睛，正邪一下子就可以分辨出来。后来我读大学，才知道爷爷很厉害，就差没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睛充满了沧桑，不过感觉绝对是良家妇女，而且年龄一定比我大。
“给个评价吧！”她忽然放下刀叉，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弄得我像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什么评价？噢，这西餐我第一次吃，没什么对比，就是赶不上老家的馒头咸菜来的爽快。”我嗫嚅着。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你是不是想让我怀疑你的智商啊，大学生？你看了我那么半天，把我的人翻来覆去的琢磨了精透，不会连个起码的评价也没有吧？”
这个女人看来真是不简单，那么专注的低头吃东西，还能用眼角的余光把别人瞧的那么真切，这点忽然让我想起来老家的母鸡，别看它专注地寻找地上的谷粒，时不时地用爪子东划拉一下西划拉一下的，可当你稍稍有所靠近，它马上就能察觉到，肯定会在安全距离范围内及时跳出圈外。
“你不漂亮。”我故意停顿一下，也是故作惊人之语，看看她有何反应。可是，她没有按照我预期设想的，怒目圆睁地看着我，而是好像根本就没听到我说话一样，倒是让我把一大堆腹稿一下子憋到嗓子眼，出不来也进不去了。看我半天不言语，她才抬起头瞪着大眼睛用疑惑的语气跟我说：“完了？就这么完了？”
“你真的不漂亮。”我一气之下又强调一下。我很想让她问我为什么，可是她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我知道，还有别的么？”
“你确确实实不漂亮。”我就想引她上道儿，不惹她兴起，我这陪聊的生意可怎么维持下去啊？
“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你还是大学生呢，你还说你是专业搞陪聊的，还弄个破网站糊弄人，这就没词了啊？怎么混下去啊？”她似乎有点生气了，火候差不多了，我想。
“我是实在人，说白了就是一傻子，不会拐弯抹角，就像猪，你知道吗？进了死胡同的猪！”我把猪这个字咬得比嚼骨头都狠，好像我上辈子是被猪拱死的。
她扑哧一下乐了。
“你可别喷饭，我吃西餐本来就不习惯，才吃了一分饱。再说，你的身体也不是很壮实，半天就吃了那么丁点儿，哪里有精神和体力来体验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欣赏我这唇枪舌剑之美啊？”不想上道，也得上道，当庄家就有这个好处，我的地盘我做主，不想按我的套路出牌那是不可能的。
“你这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啊，占便宜都占得与众不同啊！”
“你这么一说吧，我就应该回答你该才问我的问题了，我说你不漂亮的下文就是，你虽然不漂亮，但是聪明，真的，女人聪明才可爱，我爷爷说的，绝对真理！”
“你爷爷连这个都跟你说啊？”她瞪着惊奇的眼睛看着我，“你奶奶是不是肯定聪明啊？”
“我不占你便宜了，你也别占我便宜，你看起来不比我大多少，最多也就是个少奶奶罢了最新章节。”我佩服这个女人，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能跟我言语过招的女人不多，聊天就像比武，没有对手相当痛苦。
“牙尖嘴利，容易吃大亏啊，这个是我说的，也是真理。”她故作深沉的说。
“那谢谢你啊，谢谢你把真理这么无私地奉献给我。”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接着就是嘀嘀嘀，传呼的声音，前者是她的，后者是我的。
“喂！嗯，有什么事？啊！我知道，我正谈项目呢，对，我马上回去，好了，再见！”她把电话打完了。
我看着我的bp机，正研究上面的号码是谁的呢。
“人家日本都是牲畜带bp机了，你怎么还带这个东西啊？”她嘲笑我道。
“这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决定的，我有我的国情，像这样的状况还可能持续一段时期也不一定啊。”
“能不能五十年都不变啊？要不要拿我的回个话啊？”她把手机递给我，我没有接。
“不顶聊天费的。”她强调一下。
“不是的，事关重大，不宜外传。”
“那好吧，我得走了，公司有事找我。”说完她从皮夹里拿出五百元钱放到桌子上。
“用不了这么多吧？”我说。
“单我买，这钱是聊天费。”
“用不了这么多。”
“剩下的就做下次陪聊的预付款，记得保证随叫随到哟。”说完她迈着轻盈的脚步下楼开着她的本田雅阁走了。
我赶紧把钱收拾起来，跑出去，找个电话亭回了刚才的号码，电话刚一接通，我的心就开始乱了起来。
（二）
电话那边是我分手一年多的女朋友——雪英。
“你在哪呢？出来一下好吗？哦不，我到你那里去吧，你告诉我怎么走？要不，你来接我，我在火车站呢！”电话那边几乎带着哭腔。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我真不怎么愿意提起这件事，我们在大学恋爱了三年，第四年要毕业的时候，她说要分手，说我不适合她，说跟我在一起没有激情，一点不懂得浪漫，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知道，她出校门就上了一辆奥迪，当时我不知道什么是奥迪车，就是记得跟奥运会的标志挺像的，也是一堆圈纠结在一起，把我的心弄的乱乱的。孤零零的站在校门的我，似乎全世界的讥讽、嘲笑、蔑视的目光都射向我，把我的灵魂摄去，硬硬的一副躯壳凉凉的立在那里，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哭泣。我没办法恨她，看着远去的那四个扭结在一起的圆圈，我知道我能给予她的太少了。于是，毕业那年我只是沉浸在凄凉的悲哀中，尽管是燥热的夏天，我真正懂得那句禅语的意思，“心静自然凉”，我是“心苦自然悲”。
“你来不来？能不能快点？”电话那边似乎是娇嗔，正如当年我们未分手时，她惯用的语气。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了，马上换了语气，“我在车站，很冷。”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天上毒毒的太阳。现在是夏天，她冷了，是不是跟我当年一样呢？
“我马上就到，你在站前广场的最显眼的像自由女神的那个建筑下等者，免得我找不到你全文阅读。”我本来要说不的，可是却没说出来，中国人要说不真的很难啊！
我从来没有坐出租车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开我的自驾车——中国人最引以为自豪的代步工具——自行车，再不就是坐公共汽车了。幸好今天这位约我聊天的女人给我五百元，心里倒是有了底儿。
自由女神下面，站着是我曾经的女神，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像黑瀑布的头发，离得很远我就知道那是她。她当年在大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白连衣裙，我喜欢在背后远远的望着。
她站在阳光下，双手抱在胸前，倒是有点像站在凛冽的寒风中，一如我当年在大学校门前看她上了那辆奥迪车的英姿。
“我很冷！”她看到我从出租车里钻出来走向她，没有任何的反应，看来毕业一段时间后，我真的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那副感冒后的鼻涕——被人狂甩的模样。
走近她，我才发现她真的冷，手臂上都是鸡皮疙瘩，脸色也特别不好。
“你是不是发烧了？”我想把手放到她额头看看，她竟躲过我的手，顺势靠到我的肩头，一如当年大学月夜老槐树下的那份温柔浸润身心。
“你真的高烧了，好烫啊，我带你去医院吧！”她的头跟天上的太阳一样，我招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她说不用，但却没有行动上的反对。
医院门诊里，大夫忙活了一阵子，把我喊了进去，让我带着她再到妇科看看去。我在走廊的凳子上继续等着，她也没说什么，把手包放到我的怀里就进去了。不久，又把我喊了进去。
看见妇科大夫在那张小纸上龙飞凤舞起来，我试探着问：“大夫，怎么样？没啥事儿吧？”事实上，我正掂量着手里的五百块钱够不够分量呢。
医生看了看我，轻瞟了我一眼，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倒是让我拿着她的张旭“古诗四帖”去交费。什么血常规、尿化验，一通下来，花了我一百多块，我真不敢相信，要是没有前面出手阔绰的那位大姐，我该怎么应付。
“你感冒发烧还出来找我？出了什么事情么？”她头依然靠着我的肩，我们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长凳上。
“哦，是，我是找……找你。”
“算了，你别说话了，你口渴吗？我去给你弄点水。”
“不用了，等会再说吧。”她的头很热，浑身有些哆嗦。
这大热天，我就一件体恤，也没有什么外套可以脱下来披到她的身上。很多场景，其实都需要道具，爱情，更需要道具，特别是什么奥迪奥运之类的更有效。
此时的我，什么道具都没有，只好伸出了左臂，让她靠得舒服一些。瞬间，医院的白墙全都不见了，四周皆是茂盛的梧桐，来往的病人和医护人员都变成了学生，我们就坐在林荫道边的长椅上，欣赏着来来往往的风景，心里有的只是甜蜜。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梧桐？”她问我。
“因为我长的可能比较粗壮。”我笑着回答。
“你说什么呢？答非所问。”她撅起了嘴最新章节。
“没有梧桐树，哪得金凤凰，你忘了这句话么？你呢，就是金凤凰，美丽的金凤凰，你懂了吧！”我笑着看着远方。
“你就是有理，我知道说不过你，但是，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什么意思？”
“我喜欢法国。”
“法国梧桐？我说一句话不怕你生气啊，这法国梧桐其实跟法国没什么关系，当然也不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但肯定不是你说的那层意思。”
“那怎么回事儿啊，你说。”
“这种树啊，叫悬铃木，你看树上的果实，有两个球没有，那叫二球悬铃木，还有一个球的、三个球的，据说，这两个球的是一个球和三个球悬铃木的杂交。你说有意思不？这东西也会1加3被2除啊！”
“那干嘛叫法国梧桐啊？”
“说跟法国没关系呢，那是说它不是产自法国，说有关系呢，它是法国人带到中国来的，于是以讹传讹，就叫法国梧桐了。”
“不管怎么说，我就喜欢法国梧桐，因为法国，因为浪漫，法国人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人，他们很讲究情调。”
“你见过几个法国人？你认识他们么？”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她从我臂弯里忽地一下起来，向前气气的走去。
我愣在那里，张开口，却一句话也没有。
“你哑巴啦，怎么半天一句话也没有啊？”我转过神来，看着臂弯里的雪英，她头也没抬。
“哦，我估计检查结果快出来了，我去问问啊。”
她坐直了身子，我出去一圈，把所有的检查单子都拿来，带她一并又回到妇科门诊。
妇科大夫很快的把单子翻了个遍，“回去多休息吧，注意营养，别着凉了！”
“哦，那……医生！你看还需要开点什么药么？”我凑过去，觉得医生说的好像没说完，手里紧紧攥着那三四张钞票。
“不用。”
“不用，那能好么？”
大夫瞪着我，“怀孕，你能随便乱吃药吗？这么大的人，怎么什么都不懂啊？”怎么说我怀孕？不懂规范使用语言的人，真没办法。
“怀孕？怀——孕？”我张着嘴巴磕磕巴巴。
没等我说完，雪英已经开始抽泣，转身就跑出去了，我赶忙跟上去，“雪英！等等我。”
我隐约听见，那个大夫和另一个大夫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都这么干呢？”另一个说，“时代不同了嘛！”
（三）
法国梧桐的林荫道上，一只美丽的白蝴蝶翩然在前面飞舞着。我曾无数次驻足欣赏这只美丽的蝴蝶，曾经无数次被舍友讥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新章节。我是癞蛤蟆不假，但只是欣赏一只白蝴蝶，并没有想吃天鹅肉啊。不过，癞蛤蟆也有得天时的时候。那天，天空作美，响晴的天空竟然下起雨来，只是一片云而已，让白蝴蝶措手不及，手里的书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赶忙飞到梧桐树间的凉亭暂避，此时的我正在那里等候。那一刻，我真希望雨不要停下来，那时候，我真希望能有什么雨伞或者什么外衣，可惜什么也没有，仅有的一件穿了几年已经洗得发黄的白衬衫也不敢脱下来，担心人家会因此大喊流氓。
没有任何道具可以让我表达我对她的关心，不过，能在一个亭子下避雨已经是我的福分了。只可惜时间太短，天上的那片云无情无义，跟本不为我伟大的爱感动，很快就飘过去了，阳光更加明媚。我眼见着她从我身旁飞走，而我却竟没有胆量把她留下来。正遗憾间，只见白蝴蝶趔趄了一下，也许是走得急，也许是道路滑，蝴蝶停在了花草间，我赶忙飞奔过去。
“雪英！雪英！你跑什么啊？摔到哪了没有？”我出医院门眼见着跑在前面的雪英栽倒在路边，我赶忙跑过去把她扶起来，一如当初，我查看着她白色的连衣裙上是不是粘上了泥巴，没有泥巴，却是血迹，我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赶忙将她抱起，迅速的回到医院，又去了刚才去过的妇科。
“医生，您看看，她是怎么了？”我指了指她身上的血迹。
医生让我把她放到床上，并没有示意让我出去，就撩开了她的裙子，我背过身去。
“没事儿，擦破了皮儿。”我回头一看，果然是，原来是刚才路上摔的一跤摔的。
“怀孕不是小事儿，怎么还要这么折腾啊？做男人的一定要懂得照顾女人。”
“哦，是。”我支吾着。
“医生，用不用住院啊，她自己跑栽倒了。”我试探着问。
“暂时不用，你回去注意观察，看看情况，如果还有别的什么反应，你再来，估计问题不大，就是加强营养，多注意休息。”
“哦，知道了。”我像个认错的小学生，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心里想，可眼前的这位医生怎么总让我觉得像老丈母娘看不起女婿那个眼神和语气呢？好像雪英的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此时的雪英，一句话也不说，紧皱着眉头，我知道她不仅是身体痛苦，更重要的一定是心理痛苦。我不知道我们分手后她都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一定是有个混蛋的男人欺负了她。
“我们回去吧？”我看着床上虚弱的雪英，“你还能走么？我扶着你。”
“能。”说着，她下了床，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一步步往外走，并没有拒绝我伸过去的手。
“我住的地方，是个平房，我没有钱租楼房，比较破烂，你先将就一下吧。”在出租车里我对雪英说。
“嗯。”她应了一声就再也不说话了。
我七扭八拐把她扶进了我租的两间小平房，打开房门，一股霉味冲了出来，我已经习惯了，雪英耸了耸鼻子没说什么。
“不好意思，这个地方很少进来阳光，只是早晨和下午时候有点阳光，因为这是厢房，而且房基下沉，下大雨外面的水都往屋里灌。”我拾掇着床上的几件衣服和袜子，把雪英扶到上面，“好在是夏天，要不然这里就是冰窖，我就是个超级带热气的大冰棍儿，你先委屈一下吧最新章节。”
雪英躺在床上，我又收拾了一下屋地当中满桌子的方便面塑料袋还有一次性筷子，我自己都看不过去了，真是丢脸。没有办法，一个男人自己住，很容易邋遢。男人就是猪，懒猪，女人经常这么形容男人真的很经典。
“嘀嘀嘀，嘀嘀嘀。”我的bp机又开始响了，想必是又有人找我陪聊了，这是好事情，要不然，我怎么混下去呢？
“雪英，你自己待着，我出去一下，估计有点业务，另外，我去买些菜，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你看怎么样？”
“好吧，我自己在这儿睡会儿，没事，你去吧。”她看上去确实很疲惫。
“你现在还冷么？”我从行李箱中拿出了一条毛毯，给她。
“好些了，你赶紧去吧，你的bp机在叫你呢！”
看着雪英在床上躺着，我真觉得是场梦，苦苦追逐了三年，蝴蝶飞走了，而在自己备受失望绝望煎熬的时候，她却又飞回来了，而我这里就是这么个破草窠，她不选择我是对的，这里怎么容得下这么美丽的蝴蝶呢？
我飞快的跑出去，赶紧找个电话亭，拨通了bp机上的号码。
“刚才谁用这个电话呼我？”
“你是田无忌吗？”
“是。”
“是那个发广告，陪人聊天的田无忌么？”
“是，您需要陪聊么？”
“我很寂寞，你过来陪陪我好么？”
（四）
自己一个人过的时候，能糊弄就糊弄一次，我每天吃的最多的就是方便面，当然也有打卤面，那算是正式开伙了。留下更多的时间到网吧去上网，四处发帖子，以便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知道还有这么个职业。我其实很会做饭，小时候跟妈妈学的，确切点说是让妈妈逼的。家里大人都下地干活，自己不做饭，大人回来那么累，吃不到现成的，会觉得更累。说来也奇怪，我第一次做菜的时候，妈妈就说我做的好吃，也许是因为他们太饿了，太累了的缘故，或许是鼓励我的原因，不过我觉得也很好吃，起码闻起来比较香。于是，平时就多琢磨妈妈是怎么做的，自己模仿着也那么做，虽然偶尔也有太淡或太咸的时候，但是妈妈从来没有说过我，这种鼓励式教学法挺管用，最起码我可以做一桌子菜不重样了，而且各有各的特殊味道。
我到市场花了接近一百元，买来了鱼肉蛋，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乌鸡，准备给雪英补一补身子。我一直在琢磨，我到底恨没恨过她，如果没有，那她那么无情地离开我，那么沉重的孤独我一个人来抗，而且抗得很累很辛苦，还拼命的不去想她，那是为什么呢？如果有，当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怎么还是那么喜欢照顾她？我自己都琢磨不明白自己了。
回到了我住的地方，雪英已经睡着了，很沉的样子，头发散在枕边，像泉，脸色很苍白，是那么的柔弱，惹人怜爱，我不敢再看下去了。悄悄地出去，赶紧收拾买来的菜，然后烧开水，把那只乌鸡杀了。“别怪我，不是我要吃你，你养好了雪英的身子，你会到西天极乐世界的！”我记得妈妈每次杀鸡的时候都念念有词，说一些类似的话，我也学着说，似乎这么一说，杀生的恶就能免除一样。我把鸡大卸八块，放到了锅里，清水炖煮，放上了一些调料，便不再管了全文阅读。用电饭锅煮了家里仅有的一点米，然后准备了个西红柿炒鸡蛋，又做了个拍黄瓜，都是最简单不过的了，最后做个熘肉段儿。一切准备停当，就等着雪英醒来。
“我第一次跟客人见面绝对不去家里，你可以选个地方，然后我们见面聊，无论是餐厅，还是街街角凉亭，还是公园，还是其他什么的都可以，总之不能到家里，这是我的原则。至于收费嘛，我想你都看到了。”我听着电话那端的那个人的嗲声嗲气的声音，就觉得这个人误会我的陪聊职业了。
“我给你双倍价钱，你到我家来就好，保证没有人知道的。”那边有些神秘兮兮。
“我不是你想找的人，我就是陪聊天，别的我不会做，也不可能做，再见！”我挂断了电话。
一想起刚才的电话，我真是觉得好笑，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你笑我么？”雪英在床上一翻身，惺忪的看着我。
“你醒啦？好些了吗？”我走过去，用手摸了摸她的头，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热了。
“什么味道？这么香啊？”雪英像个饿了很多天的乞丐突然发现免费的大餐一样，呼的从床上坐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有这么夸张吗？”我说道。
“什么夸张？我跟你处了那么久，也没见你有这么一手啊？快给我盛来吃啊！”雪英兴奋的样子像个小孩子。
“别着急，这就来。”我赶紧把桌子拖到床边，然后把饭和菜都端到桌子上来，雪英都看呆了。
我盛了碗乌鸡汤放到雪英的面前，“这东西据说大补的，只是肉不好吃，你就多喝些汤吧！”
“嗯，好！”说完，她就头也不抬地喝起汤，吃起饭来，看她的劲头，估计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就在那里看着，觉得自己做的真的很好吃呢。
“对了，你刚才笑什么来的？是我的睡相不好看吗？”她抬头看着我。
“没有，没什么的！”我笑笑说。
“肯定是笑我，快说，怎么回事儿？”
“真的没有，我对天发誓，如果我要笑你，我把姓倒着写！”
“你又来了，你360度转圈写，不还是姓田么？我又不是第一次领教你的伎俩。快说！要不说，我就不吃了！”她说着就把筷子放下了。
“我还以为你要给我上老虎凳，灌辣椒水呢！说实在的，还真想体会一下啊那酷刑，我肯定是打死我也不说的。没想到，你居然出了这么一招儿，不吃饭！那怎么行？”
“说不说？”雪英放下了筷子。
“好了，好了，我招，我全招还不行吗？但是你不要笑话我啊？”我见惯了她的任性，“刚才我出去回那个电话的时候，你猜那个call我的要干吗？”
“干吗？”
“不好意思说啊。”我故意磨蹭着。
“我说你还能行不啊？这是个男人说的话吗？吞吞吐吐的，我最怕的就是你这点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全文阅读。”
“知道了还不快点说啊？”
我都不知道怎么就适应了一个女人这么跟我说话，而我一点的气也生不出来。我现在真的琢磨不明白我干吗这么受着她的气，而且我们都分手了。我在想，自己将来会不会发展成个受虐狂？
“你知道我有份工作吗？”
“知道啊。”
“你怎么知道的？”
“地球人都知道了啊。”
“怎么可能？”
“你把那个工作都发布到网上了，天下谁人不识君啊？”
“听这话茬，你好像讽刺我啊？”
“没有，绝对没有，天下各行各业一律平等，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别，都是人民的勤务员。”
“你这话，怎么越听越不是味啊？你以为我就是没文化，听不出你说的是什么啊？再怎么的，我的大学也是考上的。”
“别急，我是说真的，你挺适合这份工作的，其实，我挺爱听你说话的，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看上你。说说吧，怎么回事啊？”
“刚才，一个女的call我，要我去她家，给我双倍钱，保证安全，你说她把我当成啥了？我笑这个，其实，这是苦恼人的笑，你没看出来吗？”
“她把你当成鸭子了呗，你干吗不将计就计啊？还可以抱得美人，还可以有钱可赚，两全其美啊！”
“喂！你是不是说过头了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开不起玩笑啊，这明摆着是玩笑，你不知道啊，还来跟我较劲，不吃了！”雪英又要撂筷子。
“算了，是我的错，我被那个女人弄晕了，你还是吃吧，别让工作影响生活！我爷爷说的。”
“你爷爷还说，吃亏才是发财时，你爷爷还说，做人要诚实，你爷爷还说少说话，多吃饭，多干活，才是好家伙，你爷爷还说发展才是硬道理，你爷爷还……”
“得得得，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我爷爷敢情是邓小平啊？不过，你还真行，居然还记住这几句话？”
“你一天不知道要说几次爷爷说，傻子都能记住。”
“可，那确实是我爷爷说的啊，我没骗你啊。”
“知道，不过，我觉得你这个职业是个新兴的职业，就是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你可别走入歧途啊？”
“我有个原则，绝对不跟女人在床上聊，也不跟男人到断臂山。做人要讲原则，这也是我爷爷说的。”
“很好，有原则才有品格，你能做到这个，那真是恭喜你了最新章节！”雪英嘴角露出微笑。
嘀嘀嘀，又一阵的call机声。
“是不是那个美人等不及了啊？”
“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就知道那边一定是个美人，就不能是恐龙？”
“谁不往好地方想啊？”雪英喝了一口汤，“真好！”嘴角露出一丝怪笑。
“不是那个号码。我先去回个电话，你自己先吃吧，不用等我，吃完了，你就放那不用管，等我回来收拾，你好好休息！”说完我就跑了出去。
“喂，你好，请问是你call我么？”我把电话拨了过去。
“你咋不配个手机呢？这多费劲，我打你，你打我的。”
对方的声音好像是刚才的那个人。
“我没钱，买不起手机。”
“我给你一个吧！你到我家里来吧，我看过你的照片，挺帅的，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就直说吧，需要多少钱，我是不方便出去，要不然我就出去见你了，大家各有所需，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怎么样？开个价吧？手机不算在内。”我确定还是之前的那个女的。
“对不起，我不是你想找的人，请不要call我了，我还得跑老远回电话，怪累的，你也别费劲换电话call我，我不是你要找的那种人，谢谢你的好意，再见！”
我撂下电话，转身准备要走，call机又响了，真不是刚才的电话，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有意思，身边不知道要有多少个电话呢！不回吧，又怕是别的客户，我还真需要有人找我，要不然怎么度过这个关口啊。雪英在那里，我不能再整天吃方便面了。于是，我回了电话。
“出来一下！”
“我说过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怎么总不死心呢？”我对着电话提高了嗓门，小卖店的人瞪着眼睛看着我。
“你怎么不是我找的人？你是不是田无忌啊？”那个女人提到我的名字了。
我忽然想起来，原来真的不是刚才的那个女的，是今天见面给我五百元的那个女的。
“对不起，大姐，我当你是刚才的那个女人呢！”
“刚才哪个女人？你要把我跟谁比啊？”语气有些嗔怪的意思。
“没有，是我听错了，对不起啊，大姐，都要黑天了，你要我到哪里去？”我言下之意是不想晚上出去。
“你准备好，我开车接你去，你在哪里，告诉我！”听她的话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我只好告诉了她。拿人钱，就得听人家话，没有办法。
我飞快的跑回住的地方，一进屋，雪英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了，正在那里扫地呢！
“你身子能行么？别干了，我脏乱差惯了，等我回来之后，我再收拾吧！”我伸手去夺她的扫把。
“我看不惯这么乱的屋子，对了，天都要黑了，你还要走么？”
“是的，有个客户，要我出去全文阅读。”
“这么晚了，可别去错了地方！”雪英露出了怪笑。
“我当然知道，我有我的原则，这点你放心。”
“我放什么心，管我什么事啊？”雪英的脾气真是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
“你把门锁上，我回来也不会太晚，到时候我自己有钥匙，能开门。”
“我不睡你这里。”
“这怎么可以？不睡这里，你去哪里啊？”
“我哪里不可以去啊，就得住你这里么？你是我啥人啊，你管我？”雪英一脸严肃。
“我……”我刚要说，一下子却没了词儿，是啊，她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能说什么呢？
“你什么啊？你说啊，你是我什么人啊？”
“我，你……”
“我，你，还他呢？”
“是啊，他，他是谁啊？”我其实早就想问她那个他是谁了。
“谁是谁啊？你说谁呢？”雪英一下子糊涂了。
“就是那个，那个从我身边把你领走的人！那个让你怀孕的人是谁？”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说错了，可是，我确实憋不住了，人在这个时候真的很难控制情绪，尽管我知道没有理由那么对人家说话，但是，我实在无法控制我自己。
“关你什么事？你问他干什么？”雪英的声音反而降低了，好像我的话触动了她的心事，“他，他，不关你事。”她欲言又止，好像有眼泪在眼圈里转动，眼神已经从我脸上移开，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阵的寂静，call机又响了，是那个大姐。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他，是我错了，我现在得出去了，需要赚钱，说实话，真的，没有钱，什么也没有，你就在我这个猪窝里将就一晚上吧，明天我再帮你找个地方住，行吗？”我有点恳求她的意思了。
“你不用管我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你去吧！对不起，我刚才是有些激动。”我总觉得雪英的脾气很怪，但是没有现在这么怪，她也许真的受了很大的刺激，说不准，就跟那个他有关系。
“那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待着，别忘了锁门。”我带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我坐着那位大姐的本田雅阁到了商场，她居然给我买了两套衣服，一套西装，一套休闲装，一双皮鞋，还有领带和衬衣，我以为她是给他先生买的，等她让我试穿的时候，我才知道是给我买的。我心里想，是不是要出什么事情，就开始推辞：“这不行，怎么可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她笑了笑，“别担心，不算聊天费用里的，我这么做，只是想证明，和我在一起聊天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你穿成那样，也让我觉得难堪啊！你可别往心里去，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是自私，怕自己被别人笑话，你穿上，我看看合适不合适？”她把我推进了换衣间。
等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异样的眼神，尔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身衣服跟你挺配的，就像给你订做的一样全文阅读！”
一旁的服务员也随声附和，“先生穿的真很合适，像模特一样。”
“是么？”我对着旁边的大镜子，觉得里面人很陌生，衣服真能让人脱胎换骨吗？换了衣服难道就真能换个人吗？我在心里不止一次的问自己。
“你不会看自己也看呆了吧？”大姐微笑的看着我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点都不假啊！”她感叹地说。
“怎么换金装银装，我还是原来的我啊，变不了哪里去的。”
“那可不一定啊，你不要把话说的太绝对了，我也懂得量变质变的理儿啊。”大姐对我诡秘的一笑，弄得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你可要准备很多的钱了啊，量变的过程可能很漫长的啊！”我也开个玩笑，免得自卑的那个小手总是来抓挠我的心。
“哎哟！你倒是挺会琢磨的啊，是说你的性格难改呢，还是说我要付出的更多呢？”大姐很精明，我怎么兜圈子说话，她都能给我绕回来，跟这样的人谈话，过瘾。
“我呢，是一语双关啊，说我性格，那我是比较能吹的了，说你阔绰，那是九牛一毛，不过，我不希望是这个量变质变的过程，我要靠自己，认识自己，改变自己，重新创造个新的自己。”
“好啊，男人嘛，就要顶天立地，这样才有出息啊，你这样想，真是难得。”说着，大姐让服务员把衣服和鞋子都包装好，她到收银台那儿付了款。我没听到多少钱，就是见她拿出一张卡，交给了收银员。
“明天下午，你出来，我找你聊天！”大姐在车上说。
“哦，好的。能问你的芳名么？都第二次握手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名字倒有，不过不是叫芳名，叫李慧珍，你就叫我珍姐吧，我比你大。”
“珍姐，你是做什么的？”
“商人，就是做买卖的。”她特意强调了一下，看来是料定我要说小品里关于商人的解释了。
“哦，我以为你专门伤害别人呢？那你买卖什么啊？”我还是要这么说的，好不容易有了灵感，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人口，专门买卖像你这样的，你要小心，我会伤人的。”珍姐微笑着说。
“那好，看在我们还交往了两次的份上，你找个条件好的买主，我这个人吃的多，别再给我找个乞丐，我还得跟他一起要饭吃。”
“好，一定。但是，我要是不伤害别人，怎么能对得起你呢？”
“你伤害别人去吧，可别伤害我，我都这么赤贫的人了，不能再遭受风霜雪雨的摧残了，你应该有点起码的人道主义精神啊？”
“知道了，我会让你觉得我是有人道的，要不然，我能给你买这么多东西吗？不把你打扮的漂亮的，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啊？”她哈哈大笑起来。
“那是啊，不过，说正经的，珍姐，我这可是受之有愧的，有道是，无功不受禄啊。”
“我说了，我这是为自己考虑，你不用多心，怎么也得让你穿的体面一些，才能让人觉得我的身分和地位啊，你记得往来无白丁吧？”
“哦，论学历呢，我倒是算不上白丁，论身份地位呢，我比白丁还白丁，这身行头架上，弥补了一个方面啊最新章节！我得怎么谢谢你呢，珍姐？”
“不用谢，你就好好陪我聊天就好，也就是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珍姐说的很轻松，让我一颗心基本放到肚子里了。
汽车很快就到我的住的地方了，目送珍姐离开，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奔回家里，灯已经熄灭了，走过去，发现门已经锁上了，敲门，没有动静，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用钥匙打开门，开灯一看，屋里面空空如也。
（五）
“雪英！雪英！”在我等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开始发毛，人怎么没了呢？
喊了半天，根本没有人答茬。于是我又扩大搜寻范围，也没有发现雪英的踪迹，又到附近的几个小卖店看看，都说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人来，我有点发懵。回到住处，百思不得其解。无意中，发现桌子上有张纸条，刚才着急，竟然忘了看看桌子上已经被她收拾完了，我这眼神真是够可以的了。
无忌：
我来这里是要找个人的，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所以跟你联系，正好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你的联系方式，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我现在有点眉目了，出去一下，明天我会回来的，谢谢你陪我看病，谢谢你的晚餐，请勿担心！
雪英
雪英要找个人？难道是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会在这个城市？我开始糊涂了，这个雪英，我们交往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越来越不懂她了呢？
其实，跟我比，雪英家庭条件不错的，父母视若掌上明珠，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就是因为条件好，所以有时候很任性，我都难以理解。可是，越不理解，我越想琢磨这个人，而且我也很能容忍她的任性，这也是我能与她相处三年的原因。但是，她还是离我而去了，这次来我这里，我以为她回心转意，原来一声没有言语的来这里，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把她从我身边夺走的人，而且还与我同在一个城市，这世界巧合的事情太多了。太多的问题折磨着我，一个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很晚才起来。
打开房门透透气，吓了我一跳，雪英一个人竟然蜷蹲在屋檐下。
“雪英！你去哪里了？我昨晚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都快把我急死了！”我走过去，手搭在雪英的肩上。
雪英一动也没有动，“雪英，怎么啦？进屋吧，别蹲在这里啊？”我拽了拽她的胳膊，她依然没有动，而且还发出了啜泣声。
“能跟我说说吗？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我蹲在她身边，手自然的就搂着她的肩膀。
雪英的肩膀开始耸动，身子向我的身上靠过来，我意识到她可以听我的了，便站起来，把她扶进了屋里，在街头的拐角，我看见了一辆车刚刚启动开走。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你先在床上躺会儿。”说完，我转身要走，雪英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无忌，别走！”她的声音很柔弱，就像她的手全文阅读。
我回过头来看着她，眼睛深情地望着我，脸色惨白，让人无限怜爱。
我抬起了头，感觉整个屋顶都不见了，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
“我好冷，你替我暖暖手吧。”雪英把手握在一起，用力呵着气。是的，我们走了很远，在大雪纷飞的天地中，我喜欢带着她看雪。她虽是北方人，却在南方长大，基本上没有看过这么大的雪，以前只是听过父母说过北方的天气如何的冷，北方的雪如何的大。她偶然看过一幅照片，就是一张普通的照片，一条结了冰的河两边的树上结满了雾凇，就为了这张照片，她才在志愿上填写了北方的大学，也就让我认识了她。下大雪了，她想出去走走，体验一下北方的雪是什么感觉。她想找个人陪她去看，北方的同学对此司空见惯，宿舍里的男生都知道我对她有好感，这个时候当然都愿意做个顺水人情，都说不愿意陪她。见她失望的样子，就自告奋勇说我愿意陪她出去。她很是开心，在雪天里又蹦又跳的。我们走了好远，离城市越来越远，倒忘了北风烟雪带来的无限寒冷。待到饥肠辘辘的时候，她才觉得浑身冻的僵硬，脸被冻红红的。我担心她会被冻伤，就用雪给她搓手，她起先还以为我在跟她开玩笑，后来才知道，这个办法很灵验。
我们找个废弃的小屋里面背风，她说她的脚没什么知觉了，我吓坏了，赶紧让她坐下来，把她的鞋子、袜子统统脱了下来，用雪给她搓脚，待到我给她搓脚心的时候，她受不了痒，直往回缩，我知道她刚才说慌，不过她的脚却是很凉，等揉搓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把棉袄解开，让她把脚伸进来，她也没有推辞，一阵冰冷，我打个哆嗦。
“冰到你了吧？”她说，“还是给我穿上吧。”
“没事，就一会儿，等我把你这只脚搓完再穿不迟。”我使劲的用雪揉搓着她的另一只脚，很快，她的脚上开始冒出了热气，然后，我把她这只脚也放到我的棉袄里。
“怎么样？好些了吗？”我抬头看着她，没想到她正看着我，那是一潭水，一潭清澈的水，浸润着我。那种感觉，我从来没体验过，心里一阵紧缩，胸口一阵狂跳。
给她穿好了袜子和鞋子，我站起身，转身想看看外面的雪是不是渐小了，她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
我回头，她扬起了脸，眼睛慢慢的闭上，我知道那是意味着什么，心跳已经毫无规律，我望着她热烈的唇，觉得那是一团火，在寒冷的冰面下跳动，只需我燃烧一下，就可以把那冰融化，两团火融合交汇在一处，便可以产生熊熊烈焰，把这冰天雪地全部融化。我只觉得喉咙干躁，唾液也难以滋润，我离那团火越进就越干渴。我真担心一下子会成为干尸，在非洲旱季皲裂的大地上，慢慢成为身边干草的肥料。谁知道，在接触的一刹那，天空便飘来一朵云，随即来了清风，细雨如丝，滴滴甘霖入于口中，所有的干渴全部消失。我们尽情的吮吸着上天赐予的绝美礼物，雨季的来临，让大地恢复了生机，万千生物茁壮成长，我似乎体会到了重生。她很弱小，但此时却包容着我，任我驰骋，她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我以为自己真的便成了草原上的一只羊，吃着嫩嫩的青草。她就像牧羊女，牧鞭轻轻的打在我的身上，王洛宾的歌是此刻绝佳的写照。
“怎么了，雪英？”我反过来握住雪英的手，有些冰冷，就像当年下雪时的废弃的房子里。
“你刚才发什么呆？”雪英看着我，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想起了我们大学时在雪天的房子里的情景。”
雪英只是淡淡一笑，不过有些惨然，“都过去了。”她拉长了声音说道最新章节。
“我还是记忆犹新，因为那是我的第一次。”说了这句话，我心里莫名的苦楚。
“你躺下来，搂着我，好吗？”雪英温柔的说道。
我把胳膊伸了出去，她枕了上去，蜷在我的身边，我扭过头，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微微的抬起了下颌，我吻了她，她躲了过去，我停了下来。
“能跟我说说吗？”我问道。
“无忌，我在想，当年你为什么跑开了？”我知道她在说我那个下雪天。
“我觉得我配不上你。”说这样的话，我其实心很痛。
“你就是想的多，我想问你，你要说实话，你爱过我吗？”雪英睁开眼睛看着我。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候，你的一身雪白的连衣裙的形象就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上，我曾把你比作白蝴蝶，是上天安排，让你飞过我窗前，那蝴蝶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
“在你的梦中，蝴蝶的命运是怎么样的？”
“她有她自己的梦，很美的梦，在一片花海中徜徉不息，寻觅着另一只美丽的蝴蝶，而我只是在一旁看着，看着你和那只蝴蝶翩翩而飞。”
“这是你自己编的吧？你从来没跟我这么说过。”
“有些话，可能在那个时候说出来，也未必可信，但是，我看着那对蝴蝶幸福的飞，我也很开心。”
“你的话说的像诗歌，你把你自己说的像诗人，追求完美的诗人，把我都说成了一个自讨苦吃的人，你现在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话啊，看我这样，你开心是吗？”雪英又有些生气了。
“雪英，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哪里有那个意思啊？”她的任性劲儿又来了，说着说着就能把话折个180度。
“没什么意思，你就是在笑话我，你给我领到医院，领到家里，这么样的照顾我，是不是让我自责？让我后悔？”
“你怎么能这么想？这得需要多大的思维跨度，才能跟上你的思路啊？你是不是跟我玩意识流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把中间十万八千里的路程都省略了，谁能跟上你的步伐啊？”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干吗憋在心里不说出来？还在这里假慈悲？”她转头过去，作不理我的样子。
“雪英，你说的话刺伤我了！没有就是没有，干吗非要我编出个你认为的理由来惹火自己？”我真的有些生气了，我把胳膊抽出来，坐起来，准备下床。
“你走吧！就知道你不关心我。”雪英嘟噜着嘴巴。
女人啊，嘴上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即便心里认为自己错了，也要把话反过来说。
“我关不关心你，你自己清楚。”
“我清楚吗？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帮我做件事儿！”
“什么事儿？”
“帮我教训个人。”
“是那个他吗？”
“是最新章节。”
“在哪里？”我又不知不觉的按照她的意思办了。
“你会见到他的。”
（六）
嘀嘀嘀，李慧珍又在call我。
我赶忙换上她给我买的衣服，上衣是一件体恤衫，下身的裤子是休闲的，我都不知道是啥名堂，就知道穿在身上很舒服。
雪英见到我的装束，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怎么样？我这套行头还可以吧，穿上去有点人模狗样的吧？”我见她盯着我看的眼神自嘲道。
“别说，我还真得刮刮眼睛好好看看，”她说着故意夸张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像个领导赏识下属的样子，“嗯，不错，有点意思。原来都说，女人靠化妆，男人靠衣装，一点不假啊。”
“不管什么装（妆），都是伪装。”我不知道怎么就蹦出这么句话来了。
“啊呀，真没看出来，这话说得倒是很有哲理啊！”雪英又夸张地瞪大了眼睛说。
“是啊，你没看出来的可还有很多的啊！”
“别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我就是这么一说啊。”雪英在嘴上从来就没吃过亏。
“是啊，我就是不会发光的月亮，没有个什么太阳照着我，还真显不出我呢。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只可惜……”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啊呀，你还能不能说的快点？怎么见你开始学会吞吞吐吐了呢，想当马葫芦啊？”
“你也不弄个好的比喻，弄个下水井比我，怎么也得上水，我一点都不污染别人。”
“快说了，别废话了，可惜什么？”
“可惜，你这个太阳再也不照着我了，我没办法灿烂了。”其实，我很少在别人面前伤感，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家里人都说我心事重，同龄人都说我年龄比他们大。就这么句话，我也是努力变着花样不让她听出来我有什么伤心的意思，故意用调侃的语调来说的，但是雪英却没有应声，倒是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说着玩的，你别介意，我没有别的更多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啊。”
“行了，你赶紧去吧，客人都call你好几遍了。”
我知道多说无益，转身走出去了。
李慧珍见到我大老远就把车门打开了，微笑的点点头，并向我招手。车行间，她说：“你今天气色不错啊！”
“是你给我的这身行头抬色啊，我气色哪天都这样啊。”说这话，我心里还想着雪英。
“听你说的怎么觉得话里有话啊？”
“哪里啊？真是这么回事儿，穿上你的衣服，我的朋友都说精神，这不是摆明了是你的衣服给我抬色啊？”
“你的朋友？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她把“女朋友”三个字加重了一些全文阅读。
“当然是女性朋友了，不过不是女朋友。”
“干嘛非要在中间加个性字呢？我说的就是你说的意思啊。”
“女性朋友和女朋友差距可大着呢！”我想该自己卖弄一下嘴皮子功夫了，要不然，怎么显得我有陪聊的水平呢？
“我知道有差距，你要是不那么强调一下，我觉得我们说的是一个意思。你这一强调了一下，肯定有你的道理，不妨解释一下吧，免得你不说，我少学不少知识啊。”李慧珍微笑着说，给我感觉笑得有些诡秘，感觉自己要说什么话，她都知道，而且还不直接披露出来，让别人有表现的机会，这样的人真是厉害。
“这男女之间呢，性是一道门槛，有门槛在的时候，就是关系一般近了，没有这道槛的时候呢，那关系就不是一般的了。”既然她给我机会，我当然按既定方针办了，该出嘴时就出嘴。
“哪是哪般的呢？”慧珍笑着说。
“那肯定不是二班的。”我也笑着说。
“三班的？”她哈哈大笑起来，配合的不错。
“您是过来人，这还用我这样的毛头小子来解释啊？”我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干脆就直接让她说算了。
“你有没有那种没有门槛的朋友啊？”她问我。
“哦，我有过女朋友，但是一直有门槛儿。”
“那你的道理从哪里来的？”
“你知道赵括纸上谈兵吧？我这是隔着门槛儿说门槛儿，绝对合情合理。”
“哈哈，”她笑着，“跟你说话挺开心，难怪你敢发广告，靠陪聊赚钱。”
“你是表扬我呢，还是讽刺我呢？”
“表扬，一点讽刺没有，真的，至少我是这么看的。别人怎么看我也不知道啊，对了，别人怎么认为你的啊？”
“别人？哈哈，不瞒你说，现在就一个正式找我陪聊的，这个人就是你。”
“哦？我这么幸运啊，是你的第一次啊？”她话一出口，马上收住，觉得有些唐突，赶紧补充，“是你的第一次工作，你肯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也是能把你最高的水平都显示出来的一次，含金量肯定很高啊，我真是幸运了。”
“卖力气肯定是卖力气，但是，我经验不足，也容易让服务打折扣啊。”
“经验，别提经验，经验一多，人就变得狡猾了，就不知道想什么，干什么了。”她说的很认真，应该是有所指，但是我不能问，免得引起人的伤感，我这陪聊容易失业了。
“今天，我们到哪里去？”我率先转移了话题。
“今天啊，你跟我参加一个小型的宴会，是生意场上的几个朋友最新章节。”
“哦，这合适吗？我到你们朋友那里，我说什么啊？”
“你不是陪聊嘛！而且是职业陪聊，这点事，你应付不了，怎么敢做陪聊啊？”
她这一句话倒是把我将住了，我以为这陪聊算是个人**的事情，我倒是把自己看得太低了，人家想的比我要开阔，胸襟也一定比我广阔，看来，我真的需要多学习了。
她见我半天没言语，马上解释：“别介意啊，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啊，另外，没征求你的意见，擅自作主，也请你原谅啊。”她不失时机的给人以尊重，这让我心里好受了很多，很多时候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今天我才觉得，自己一定瞧得起自己，不然，别人怎么瞧得起自己呢？
“怎么说，我这陪聊也算是服务业，服务于谁，就得让谁满意，我当然得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不能往西，你让我撵狗我不能打鸡。”我幽了一默。
“哈哈，你的小品是不是看多了啊？怎么一套一套的呢？”
“开心最难得，笑一笑十年少，要是按照寸金难买寸光阴来算，你这笑得值多少银子啊？”
“这么说，你就陪我聊天一会儿，就让我倾家荡产也不够付你的费用啊？”她笑着说。
“是啊，但是看在你是我第一顾客的份上，我打折，打最低折。”
“那是多少？”
“我数学学的不好，现在还算不明白，等我算好了，告诉你啊。”
“好，得让我能承受得来才好啊。”
汽车驶进了一个酒店，看起来很气派，我没进过这样的酒店，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我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我跟在慧珍的后面，目不斜视，昂首径直走入酒店，连开门服务的小姐大声问好，我都没有看，也没有应声。我想，我穿了这身行头，不会让人侧目的。唉！这衣服啊，真是有学问啊！
在酒桌上的一共有六个人，都是什么经理、总经理的，我记性不好，只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他叫陈一凡，是个做皮装生意的，我只觉得他看我和李慧珍的眼神有些与众不同，尽管李慧珍掩饰的很好，但是，我感觉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新任的公关经理。”李慧珍这样向大家介绍我，我内心一愣，这个李慧珍到底要干什么？有这么编的吗？
“年轻有为啊！”几个人开始敬酒，那副笑容真是假的不能再假，真不知道那层脸皮下面的到底是什么？可是我不能露出声色，因为这是我的工作，为了工作，我也得用自己的脸皮把自己伪装，他们是不是跟我也一样啊。
“哪里，哪里，我是初来乍道，承蒙李姐看得起我，以后还望各位老板多加指导帮助啊。”电影电视里的台词我都用上了，有时候，这些废话还真管用，起码在今天我被打个措手不及的时候能用到了。
“一定一定，李老板的人，我们肯定是高看一眼的啊，李老板这些年在生意场上的能力，我们是有目共睹啊，来来，李老板，咱们喝一杯，庆祝一下你得到了这么有才干的助手啊。”我还没有干呢，连什么是公关我都不知道，我这就有才干了，他们倒是挺能看人啊，我要是不做出点什么事情，我还真对不起他们的话呢，我暗暗的笑最新章节。李慧珍不时地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我，而且眼神很特别。
那个陈一凡没怎么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这些人高谈阔论，不时的用眼睛瞄着李慧珍，偶尔还看看我，见我也看着他的时候，他就冲我淡淡的笑笑，我也是那样对他笑笑点点头。
相反，李慧珍倒是很兴奋，频频举杯，而且每杯必干，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女人豪爽起来不比男人差。
按照书上说的该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李慧珍有些晕糊糊的了，身子有些坐不住的样子，但是说话仍然不走板儿。她侧过身子，对着我的耳朵，低声说：“记得保护我一下，别让我出丑。”我点点头。
以下的酒大部分都是我来挡着了，酒宴结束后，大家陆续上了自己的车，李慧珍这才对我说：“扶我一把，我有点难受。”说着，她就开始晃动了，我一下子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车上扶，忽然见到不远处，陈一凡在那里还没有走，看着我们。
“陈老板，你还没走啊？我给你叫辆车？”我见到他，马上打个招呼，先发制人。
听我这么一说，陈一凡马上说：“我正要走，我有车，正找呢？”他也没找，又问了一句，“她还好吧？”然后看着我身边的慧珍，我说还好，他便转身钻入身边的一辆车开走了，我一看，这车我认识，奥迪牌子的。
“别管他！”李慧珍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看着开走的奥迪车，我才听见李慧珍的话。
“我们走吧。”说着，她开始在手包里翻钥匙，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你还是别开了，你喝这么多酒。”
“那你开。”说着，她把包递给我。
“我不会开。”我笑着说。
“男人怎么不会开车啊？开车容易，我教你，你上车！”她来了犟劲。
“我也喝了很多的酒，改天等我酒醒了，你再教我吧。这时候，我也学不会啊！还是我叫个车把你送回家吧！”我招手叫了个出租车。
“大姐，你家在哪里啊？”我问道。
“我哪里有家啊？”说完她的头歪在我的肩膀上，我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了，赶忙把她扶到出租车上。
“去哪里？”司机问。
“大姐，你家在哪儿？”
“我没有家。”她歪在我的肩头闭着眼睛就说这么一句话。司机在前面看着我笑了一下。
“喝多了。”我对司机说，“你给找个地方，能喝点什么，解酒的。”
“好！”司机答应一声，发动了车。
（七）
一间咖啡馆里，我把李慧珍扶到座位上，要了一壶咖啡。等我环顾了四周，觉得很奇怪，本来就是大白天，屋子里却弄的黑乎乎的，除了装修好点，我看跟我住的破房子差不多啊。可是东西很贵，一壶咖啡需要五十元，我没作声，就先喝一壶咖啡再说吧，还能付得起，要别的，我可就麻烦了，她喝这么多，估计也不能再吃喝别的了全文阅读。
“大姐，你现在好点了吧，胃里难受不啊？”我倒了一杯咖啡放到她面前。
“你干吗叫我大姐啊，我真有那么大吗？”她头也不抬的说道。
“哦，不是很大，只是比我大，我才这么叫的。”
“那你可以叫姐，为啥非要加个‘大’字呢？”
我只当作酒话，就没有太理会她的话，所以马上改口说道：“喝点咖啡吧，姐！”
“以后没人的时候别叫我姐。”
“那叫啥啊？”
“你还是大学毕业的呢，怎么就不能学着会说话呢？”
“我知道了，就是说你爱听的话，比如今天酒桌上大家说的。”
“反应还行，对，我告诉你，尤其对女人，一定要多说好听的话，她知道是假话，也爱听。”
“哦，我今天可长学问了，谢谢慧珍姐。”
“告诉你把姐去掉嘛，怎么就不懂呢？这么没有灵性，怎么做我的公关经理啊？”
“你今天说的是真的啊？”
“怎么不是真的？你以为我说酒话啊？”
“不是，是我没有心理准备，再有，我对你的公司一点都不知道啊，我们才聊过几次，更别提什么公关了。”
“你要相信自己啊。”
“是的，我相信自己，但是，我真的对生意一点不懂啊？”
“有我教你啊，你怕什么？”
“我不怕，只是……”
“只是什么？”
“我没有准备好。”
“慢慢准备好了。对了，你对今天的酒宴有什么感觉？”
“要说实话吗？”
“是的，不是实话我听有什么意义啊？”
“不喜欢，太假了！”
“哦，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些，刚出校门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不过你会慢慢适应的，而且你学的也很快，你今天的表现真的不错，会随机应变，我说做公关的事，也不是随口随便说的，也是通过观察感觉你比较适合。”
“哦，这样啊，感谢你对我的赏识啊。不过，我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可以，我不会强迫别人做不愿做的事情，那样没有意思。”
我呷了一点咖啡，觉得太苦了，真不适应，看着旁边的纸袋，拿过来一看，是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全文阅读。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看着咖啡和糖，想想挺有意思，人真的很怪啊，要么就喝糖水，要么就喝苦水，干吗又甜又苦的啊？”
“这就是生活，苦中有甜，甜中有苦。有时候，苦就是甜，甜就是苦。”
“哎？我说大姐，不，慧珍姐，不，慧珍，你这几句话简直就是真理啊，你学问大了啊！”
“别取笑我啊，再怎么，我也没大学毕业啊。你对今天哪个人印象深？”
“那个叫陈一凡的。”
我这么说完，李慧珍惺松的眼睛有些光亮。“怎么深的？”她问我。
“以下说的都是我猜的，如有巧合，实属雷同，呵呵。”
“说吧，怎么深的？别折腰子（转弯抹角）了！”
“他好像不怎么自然，没怎么放得开，好像对你有些特别的感觉，我说不好。”
“你眼睛挺毒的啊？他是我丈夫，离婚一年多了。”她手不住的摆弄着手里的杯子。
“哦，对不起。”我很吃惊，现在的人真是复杂，离婚了还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没什么的，是我提出来的，他在外面有个女人。其实，这也很正常，现在的男人，一有钱，哪个不找啊，可是，我就是受不了他那个劲儿，明明有吧，总是藏着掖着，对人家那个女的呢，也没什么个说法。我跟你说，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对婚姻出轨的事情看的很淡，不好就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就这事儿还得我主动跟他说，他还百般抵赖，百般不离，说什么没有的事儿。什么事儿能瞒得住我啊？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对不起啊，我喝酒多了，有些失态了，不过我这是真心话。我们两个白手起家，当年东南西北四处闯荡，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们过的很快乐。好不容易才干出点样子来，现在事业有成了，反而没有快乐了，我就不明白当年的目标是不是错了？”说着，她一口干了杯中的咖啡，然后招手叫服务生要酒。
“姐，慧珍，你喝的够多了，别喝了。”
“你可以不喝，我得喝。”说着就摆手示意服务生去拿酒，服务生很快就拿来了一提篓酒。
“启开！”说着，就开始喝了。
我就奇怪，这个咖啡厅怎么还卖酒啊？怎么不叫酒吧呢？或者叫咖啡酒吧呢？
于是，我们又喝了几瓶啤酒，慧珍很兴奋，她边说边喝，边喝边说，到最后，睡倒在桌子上。我捅了捅她，也没有动静，站起来准备扶起她，才发现自己也有些站不稳。不过，还可以坚持，当付了二百多元的咖啡和酒钱，我兜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
从咖啡馆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咖啡馆很仁义，这么久都没赶我们走，那些钱，花的值得。带着这么个大活人我能去哪里呢？询问她的住处，她睡的跟死猪似的，一声没有。我架着她，走了一段，也许是夜半清爽的缘故吧，她的酒劲上来了，身子直往下滑，最后蹲在了地上开始呕吐，吐的我直想跟她一起吐，干吗这么喝酒啊？陪着她吐了半天，估计不能再吐的时候，我又重新把她架起来，漫无目的的挪动脚步全文阅读。
总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想。拦了好几辆出租也不停，估计是看到我们两个醉鬼，容易吐脏了车，最后，好不容易有个出租车停下来，我才费了半天劲扶她上去。
“去哪里？”司机问道。
“找个旅馆吧，最好按时收费的。”我想让她睡一会儿就醒了，然后她就可以自己回家了，我也用不着跟她操心了，最重要的是可以便宜一些。
“好嘞！”司机答应了一声，车便开走了。
我只觉得忽悠一下，车就停住了。
付了车费，我觉得司机脸上露出一些怪笑。
（八）
“你怎么一个晚上都不回来？你也不管我？跟谁去鬼混了啊？”雪英一见到我回来，马上嘟噜了嘴。
“我是在工作。”我觉得自己有气无力。
“你工作，是不是工作到人家的床上了？瞧！还喝了那么多的酒。”她说着，走了过来，在我身上嗅了嗅，“嗯，除了酒味还有女人味，我没说错吧？”
“你是不是还要在我身上找找有没有长发啊？”我瞪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说。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找找看。”说着，她还真像模像样的在我身上找了起来。
“唉！干吗啊？你还真的来找啊？”我躲过了她。
“没有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啊，你慌什么？”
“我干吗慌啊，可是你干吗这么对我啊？我们什么关系啊？”话刚一出口，我就觉得后悔，这么说，太伤人了，赶紧弥补，“你这么关心我，我还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
“谁关心你了，我是关心我自己，你不回来，我没有饭吃。”她开始撅嘴。
“哦，早说啊，我马上给你做。”
她一下子蹦了起来，拍起手来，像个小孩子，“你真好！”
这三个字太熟悉了，每次我包容了她的小性子的时候她都说这么三个字。
“干吗这么看着我？”她见到我有些发呆，“也不是没见过我。”
我没有说话，回头开始拾掇菜。
“无忌，你是不是……”她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问我已经有女人了？”我知道她要问我什么。
“嗯，是的，你真有女人了吗？”她轻声的问，生怕吵醒我似的。
“找我陪聊的都是女人，目前还没有真正的男人的找我呢，要是有的话，估计也就是他们的老公来了。”我笑着说。
“什么叫真正的男人啊？”
于是我就把公园遇到那个所谓艺术家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她笑的直不起腰来了最新章节。
“那些找你聊天的人找你都聊什么啊？”
“什么都有，多半是感情方面的。”
“哦，那就没有别的了吗？”
“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给她们提供特殊服务啊？我不是三陪男，你别想歪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绝对不上床去聊天。再说了，我就是想那样，谁跟我啊，我也没钱，人也不出众，也不懂得情趣，谁脑袋进水了，找我？”我说这话，有点故意旁敲侧击雪英的意思，但是总感觉这么做有点太小气了。
“你别这么说，也许你的优点让人家挖掘出来了，就不考虑你说的这些了呢。”她倒是没对我说的反感，我感觉很奇怪。
“哦，那最好了，我就等着这样的人出现呢。”
“面包会有的，老婆也会有的，你不要着急。”雪英笑着说。
“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愿意嫁给我啊！”
“怎么能叫倒霉蛋呢，你这么会疼人，谁嫁给你当然是享福了。”
“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好像比较动情，我从来没跟她这么说过。
“你不是开玩笑吧？”雪英瞪着眼睛看着我。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是。”
“怎么会这样呢？我发誓，刚才我说的绝对是真话，绝对没有开玩笑，如果不是的话，我把……”我举起来右手说道。
“你把姓倒过来写，是吧。”
“不是，改姓。”
“怎么不倒过来啊？”
“因为你都知道了，所以换个新鲜点的说法。”
“哦，我，我其实不适合你，真的。”
“知道了，你还是给我留点面子的。其实，从你上了那辆奥迪车，我就知道我不适合你，但是你来找我的那一天，我以为可以改变，现在想来，还是一厢情愿了。”
“也许是吧，但是无忌，我这个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你更像我的大哥哥。”
“无缘成夫妻的，最好的理由就是这个，其实，我知道自己半斤八两，我现在能承受得了，你不用太顾忌我的感受，我现在专门给人陪聊，主要就是开导别人，要把这个工作干好，首先就是能开导自己啊。”
“对不起，无忌。”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种事需要彼此都开心，强扭的瓜不甜，这我知道。”
我正不知道怎么再继续谈下去的时候，滴滴答答，一阵铃声，我以为是我的call机又响了，拿出来一看，没有任何信号进来。雪英打开她的手包，拿出来手机。
“喂！是我。”雪英答应了一声，就长时间没有动静了，只是电话那边一个人在说，她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了最新章节。一段时间之后，雪英恨恨地说：“我不管，你看着办好了。”说完电话就撂了。
看着她那表情，我也不好问什么，电话那边估计就是他的那个男人，我只好转移话题。
“你这手机得多少钱啊？现在差不多都要用手机了。”我看着她的手机说道。
“不多钱，我这个是两千多块吧，你也应该买一个，要不也太不方便了！”
“我没钱啊，我看得等满大街都丢手机的时候，才能用了。”
“不会的，就等我把这个扔的时候，你就可以拥有了。”
“你就不会给我弄个新的，还把自己用过的给我，送礼物怎么不得送个新的，你把我当成要饭的是吧？”
“我用过的，有纪念意义啊。”
“什么意义？”
“相见不如怀念，我就是纪念，这你都想不通啊？”
“你要走了吗？”
“谁说的？”
“你才说的，相见不如怀念。”
“噢，你是不是要我走啊？”
“没有，你怎么会想到这点呢？我想把你留下来，可是我知道这个地方太寒酸了，住在这里有些委屈你了，再说，想留你，你也不会留下来，对吧？”我笑着说。
“等我办完事，就走，暂时借用你的宝地落脚，我付一半房租可以吗？”
“你这不是埋汰我吗？你住这里是我的光荣啊，怎么可以要房租呢？如果你非要付，那我没什么意见，最好是付全部，更好是双倍，极好是预付全年啊！”
“别好了，再好，我就付不起了。”
“哦，那好吧，只要你留下来，就不用付了，怎样？”
雪英停了一会儿，说道：“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还记得不？”
“什么事儿？”
“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到底什么啊？”
“我让你帮我教训一个人的。”
“哦，我记得，那是谁啊？干吗你要教训人家啊？”
“你别问那么多，帮不帮一句话？”
“帮！”我就这个字说的斩钉截铁。
“好，今晚在广场行动。”
“怎么像干坏事似的，还行动？你说怎么个教训法？打哪？打到什么程度？”
“啊呀？你怎么这么专业？以前做过是不是啊？还打哪儿？我可不让你打人，打人那是犯法的事，我怎么会让你做犯法的事情呢？”
“那怎么教训，你还说教训，是用嘴教训人么？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去教训人家？”
“差不多啊，你到时候随机应变好了最新章节。”
“你具体说说看啊？我起码心里有个数啊？不然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呢？”
“别问那么多了，你见机行事就好了。”
“用不用带家伙？”
“什么家伙？”
“刀枪棍棒之类的啊！”
“真不是去打架，你可别那么弄。”
“那好。”
（九）
夜晚的广场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大部分都是消暑来的，因为广场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喷水池，凉爽宜人。
雪英挽着我的臂膊，我觉得很幸福，尽管我知道这只是短暂的。
“说说你和他吧？”我说。
“你愿意听？”她惊奇。
“是啊，你怕我受不了吗？”
“很少有人愿意听自己女朋友怎么跟别人跑的事情吧？”
“我不是怪人啊，是一年多的思考才让我想开了很多问题，我现在做陪聊的最初动机就是来自自己那段痛苦的日子，你别多心啊，我没有什么诉苦的意思啊。总的来说现在我面对你心态很正常，你就说吧。”
“哦，好吧。你知道我从小没了父亲，是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尽管妈妈也很能干，自己开公司，我不愁吃，不愁穿，妈妈对我也很疼爱，但是我一直希望能有个像父亲的人来照顾我，遇到你，你很会体贴人，我把你当成了好哥哥，后来，我觉得你还不是我要找的人，这也许就是恋父情结吧？有一次，你还记得不？我们因为一点小事儿，吵了架，我就走了，我去了一家酒吧，自己喝闷酒，这时候遇到了一个男人，正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男人，感觉像爸爸的那种男人，他给我买酒，陪我喝，陪我聊，说了很多暖心窝子的话。特别是他说他的婚姻不怎么幸福，自己和前妻开了公司，公司开的越来越大，钱也越来越多可是，他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他说他的妻子不能怀孕，最重要的是他妻子不想怀孕，说怕影响体形。而他特别喜欢孩子，一见到小孩子就喜欢的不得了，每每这样的时候，他的妻子要是看到的话，就会大发雷霆，说是故意做给她看。时间一长了，他实在无法忍受，就提出离婚了，他妻子也同意。离婚后，他把公司给了他老婆，自己在另外的城市就是我们大学的城市，又开了一家公司，干老本行。他说他没什么特别大的想法，就是想娶个媳妇，生养孩子，好好过日子。就是这点打动了我，于是我们交往就多了，后来就爱上了他，他说他会娶我，我就跟他同居了。再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他原来的城市，就是这里，你的城市，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他有些事情要办，等忙完了就回去，可是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回去。我就来了，没有找到他，其实你见到我那天，我已经来了一天多，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怕你不见我。”
“我怎么会不见你呢？我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我知道，所以后来还是联系你了全文阅读。”
说话间，我的bp机又响了，我一看，知道是李慧珍的手机号。
“我先回个电话。”我转身要走。
“你用我的手机吧。”她从包里拿出来手机递给我。
“不好。”
“为什么？怕我长途漫游电话费贵？”
“不是，因为是我的工作，拿你的私人电话会有麻烦的。”
“不会吧，就用一次。”
“不用了，这里公共电话很多的，都是ic卡，很便宜的。”说完我就要甩开她的胳膊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给你用就用，干吗想这么多啊？”她的脾气又上来了，有时候我就想，就这脾气，跟她在一起不得气死，幸好分手，也多少拿这些来宽慰自己失恋的痛苦。
“好，就浪费你的电话费。”我接过来手机，转身要离开。
她揽着我的胳膊不放，“就在这说吧，怕我听见啊，不都是工作嘛，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拨了电话：“喂！慧珍，姐啊！是我，田无忌。”
“你买了手机啊？”那边惊奇的说。
“没有，是朋友的。”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女朋友，啊，是女性朋友。”我看了一眼雪英，她听我这么说，抿着嘴乐了。
“干吗加个字啊，就是女朋友吧，要不，干吗那么亲密呢？”
“什么亲密啊？借个电话就亲密了？”
“挎着胳膊不是亲密？”我一愣，赶紧四下看看，“你在哪里？”
“别害怕，我没有跟踪你，我是刚才路过广场，无意中看到你和一个女的一起走，就call你，没耽误你们吧？”
“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同学。”
“别解释了，我又没说什么。等你忙完了告诉我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谈，我会在广场旁边的咖啡厅等你。”
“噢。”说这话，明摆着是妨碍我啊，谁让这是工作，谁让人家是上帝啊。
“一会儿我得去工作，你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来啊。”
“谁啊，这么重要？听**，好像正在看着我们两个呢？”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的顾客，她正好路过这里，看到我了，就call我了。”
“噢，那你先去吧，上帝最重要。”
“你等的人来的时候call我，我马上来，她就在前面的咖啡厅里呢。”
“好吧最新章节。”她松开了手。
（十）
“你这么喜欢喝咖啡啊，昨天你没喝够吗？”我见到她，没忘了嘲笑她一下。
“有人替我买单，我当然愿意喝啊。”她耍了一招太极。
“还好啦，你胃口不大，喝点呢，就睡着了，否则，还不把我抓到公安局啊？”我笑道。
“怎么会啊？”她露出惊奇的神色。
“咖啡厅里的东西那么贵，我是囊中羞涩，担心让人误解来吃霸王餐的。”
“那不是还有我嘛。”
“你睡的跟那什么似的，怎么喊都喊不醒啊。”
“你自己拿不就得了。”
“我可没那个习惯，不经过主人同意，随便动人家的东西，从小俺爷爷就教育我做个诚实的好孩子。”
“看来你做的很好，你爷爷没有白教育你。拿着，这是咖啡钱。”她递给我个信封。
“用不了这么多啊。”我捏了捏，又看了里面。
“还有啤酒钱，旅馆住宿费。”
“那也不需要这么多啊。”
“留着下次我喝醉的时候用。”她笑着说。
“你还要那么喝啊？”我怔怔的看着她。
“谢谢你，谢谢你照顾我。我是有点失态了，不过，很开心，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其实我很久没有那么喝了。”她没直接回答我的话。
“客气了，这是我的服务宗旨，不过，陪酒可不是我的业务范畴啊。”
“你可以把这叫做业务拓展嘛，做生意的都会随着市场改变经营策略的。”她微笑的说。
“我有我的原则啊。”
“我知道，没有原则的人，不值得交往，这跟做生意的一样，都要讲究原则，我们做生意的其实就是一个信用，这也是原则。”
“那最好。”我看到李慧珍突然紧盯着窗外，我也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才发现，慧珍选的这个位置不错，广场的环境一览无遗，我环视一圈竟然看到了雪英，她仍然站在刚才的位置。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到了她的面前，我想，可能是那个人。
“你看什么呢？”我问她。
“没什么？看看外面，咱这个城市不大，但这里的夜景也很美啊。”
她尽管回答我，但是眼睛依然看着雪英的方向，我看到车里出来个男人，直接走到雪英的前面，说了什么，就要拉雪英，估计是想让雪英上车的意思。雪英没有动，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嘀嘀嘀，我的call机响了，是雪英。
“我去回个电话全文阅读。”
“用我的手机吧。”她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我，眼睛不时的看着外面。
“不好，这是客户的，用私人电话回不好。”没等她说什么，我就径直下楼飞奔而去。
“跟我走吧，到车上来说。”那个男的说话声，离远我就听出来了。
“你到底跟我回去不？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也没有个音讯？”我听到雪英说话声。
“你听我解释，上车再说，好吗？”那个男的又去拉雪英的手。
“喂！你干什么拉拉扯扯的？”我走过去，拍着那个男人的肩头说。
那个男人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让我一下子愣住了。
“陈一凡？”这不是昨天一起吃饭的那个人吗？是李慧珍的前夫。
“田无忌？怎么是你？”他也认出了我。
“你们认识？”雪英看着我们，也愣在那里。
“噢，他是……他是我一个朋友的丈夫。”我向雪英解释道。
“你们……”陈一凡看了看雪英，又看了看我。
“她是我的……”我刚要说。
“他是我的以前的男朋友。”雪英抢先说道。
陈一凡有些晕了，但马上回过神来，伸出手说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哦，很高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讪讪的回答。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慧珍从后面上来了，她看了我一眼，瞟了一眼陈一凡，又瞄了一下雪英。
我一下在措手不及，我不知道该怎么圆场了，怎么这么乱了呢？广场本来就很乱了，这几个人在一起更乱了。
“陈一凡，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女人吧？很年轻啊！很漂亮啊！怎么样啊？香火接续了吗？”她又看了看雪英的肚子，用轻蔑的眼神，“你怎么不把人家娶到家里啊？不是看人家单纯幼稚，把人骗到手，就甩了吧？你这么做可不道德啊！”
陈一凡被说得脸一红一白的，还无话可说，他看了看雪英，又看了看李慧珍，扭头上车走了。
李慧珍看着陈一凡的汽车渐渐消失在灯火阑珊处，脸上露出琢磨不透的笑容，转头仔细的看着雪英。
“你别有想法，我们早就离婚了，你们的事情我不插手，而且只是想提醒你，这个男人靠不住，我是过来人对你说，你别看他好像很有钱，开个破奥迪，其实都是糊弄人的，他就指着那辆车到处忽悠人呢。忽悠贷款，忽悠亲戚，忽悠朋友！”李慧珍看来对前夫是恨之刻骨了，说话一点面子也没有留。
雪英在那里有些挂不住，不过她没有抢白李慧珍的谈话，而是待到她稍一停顿的时候，她说道：“谢谢你的提醒，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走了！”说完她看着我，“走，我们走吧！无忌！”她过来拉住我的手说道。
“哦，走，走最新章节。”我只是答应，但是没有动地方。雪英瞪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怎么不走啊？站在这干吗呢？”她见我正看着李慧珍，“她说的也没错，你不用那样对人家，人家对我也是一片好心，别在这儿了，走吧！”她以为我是替她生李慧珍的气呢。
“无忌，她是你的……”李慧珍开口说话了，还没等我回答，雪英早已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说道：“你也认识她？他们两口子你都认识啊？”
我点点头，雪英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世界也太小了！无忌，我们走！”她又拉了我一把。
我脚步挪动了几下，仍然看着慧珍。
“你跟她走吧！”慧珍说话了。
我这才跟她要走，可是雪英生气了，恨恨的说道：“怎么我拉你都不走，非得人家开口你才走啊？你跟她什么关系啊？这么听人家的？你走吧，我自己走！”她甩开我的胳膊走了。
我傻在那里，“雪英，你听我说啊……”
“别来烦我，我自己走了，不用你陪！”雪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样的女孩子，就靠自己青春，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得听她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霸道过。无忌，你可别招惹这样的女孩，也就我那不争气的前夫能找这样的女孩。”
“哦。”我应了一声，转身径直追了过去，“慧珍，我今天不能陪你聊了，她没有地方去！”说完我就跟了过去。
“她没地方去，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回头跟你解释！雪英等等我！”我正喊着，只听前面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雪英像一只白蝴蝶在我前面飞了起来。
“雪英！”我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十一）
医院的急诊室里，医生忙活着，雪英的白色连衣裙都染成了红色。
肇事司机交了费用，正喋喋不休的说跟本就不是他的错，说他今天第一次出车就遇到这么个事，太倒霉了！我越听越烦，就离他远点，到抢救室门口等着。
“谁是家属？谁是伤者家属？”医生在里面大声喊。
“我，我是。”我小声的说。“情况怎么样？”
“你是伤者什么人？”
“我是她朋友。”
“男朋友？”
“哦，是。”
“孩子估计保不住了。”
“啊？”我一下子呆了。
“我们正在找妇科专家来会诊，但形势不容乐观，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医生说完就进去了。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那个司机不知道啥时候在我身后，听到了这事儿，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啊呀最新章节！我说，哥们，这真的不怨我啊。你这……你的孩子……我，我，我怎么办啊，我，我这车都是别人的，我就是一个给人卖手腕子的！你说我可真不是故意的啊，你小孩没有了，这可不能怪我啊。”
“一切都听警察评判，你也别说起来没完没了的。”我没心思听他说话了。
他一听说我要找警察，连忙说道：“这点事不用惊动警察，找警察麻烦，而且对你们也没啥太大好处，咱们有话好好谈谈。”说着，他拉我的胳膊往背人的地方走。
“哥们，咱们啊，都不容易，这件事我也不希望，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开个价！”他眼巴巴的看着我，希望我立刻开个价码。
“这也不是买卖，我开什么价啊？”我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知道，可是，您的孩子……”他欲言又止。
“先别说了，等孩子他爸来再说吧！”
“啊？你不是孩子的爸啊？”他好像有些泄气，垂头在那里嘟囔着怎么这么倒霉。
我觉得真需要给陈一凡打个电话，于是就给李慧珍打电话，问她要了陈一凡的电话号码。
当陈一凡听到消息时，并没有觉得很着急的意思，只是简单的哼哈答应着，我实在太生气了，就告诉他，你为了自己的孩子也应该来一下，他沉默了半天，终于同意来了。
李慧珍比陈一凡先到，站在抢救室的门口，直叹息：“唉！苦命的孩子啊，怎么会遇到这么大的事呢？”
当陈一凡来的时候，雪英已经苏醒，我们都没有进去，让陈一凡进去跟她聊。
可是，没有两分钟，就听到雪英大声喊道：“你给我滚出去！”随后，陈一凡就出来了，脸红彤彤的。看了一眼李慧珍，抬脚奔电梯走去，李慧珍跟了过去。
“陈一凡，你等一下，”李慧珍快速的跑了两步，“你就这么走啦？”
陈一凡没怎么说话，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慢了下来。
“我说你这个人能不能有点良心？人家怀了你的孩子，这会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说走就走呢？”
陈一凡还是没有应声。
他们一直到电梯口处，我只见到李慧珍不时的比划着手，听不到说话声。我没工夫顾及他们了，赶紧走进了病房，雪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雪英，别难过，没有渡不过去的河，没有跨不过的梁。”我说道。
雪英只是哭泣。
“医生说，你筋骨没有受伤，多半是皮外伤，没大碍，过几天就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雪英闭着眼睛不说话。
“雪英，用不用给你妈妈去电话说一声？”我觉得应该告诉她的家人。
雪英的哭泣声马上大了起来，泪如泉涌。
“千万别最新章节！”她猛然睁开眼睛看着我说。
看着她凄楚的面容，我心很疼，只是感觉她此时才是个温柔的女人，比任何时候都好看。也许是她平时任性惯了，没见过她这么柔弱的样子。
“哦，听你的。你别担心，我会照顾你的。”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感觉她也很用力的握着我的手。
“还好，没怎么伤到你，很多事，将来还可以弥补的。”慧珍从外面回来说道，言语很真诚。
见到雪英没有应声，就说：“妹子，我觉得你应该比我小很多，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就是陈一凡的前妻，我们离婚很久了。我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见她，更没有恨过，就是觉得不开心，然后我们就分开了，很简单，我们没有孩子，省了很多烦心事。今天，见到他这么对你，我觉得很不公平，让我真正认清了这个人的本来面目。”
我不明白李慧珍为什么要跟雪英说这些话，难道真是那么胸怀大度，见到把自己丈夫从身边夺走的人，还能这么平心静气？女人真的难以琢磨。
也许真是她的这番话让雪英平静了下来，苍白的脸上依然有泪痕，我找到一个手帕，沾湿后给她擦了擦脸。
“还是很幸运的，凡事得这么想，你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好好将养身体吧。这几天，我给你多炖几个菜。我这就出去买菜，有什么事，就喊护士。”
“没事儿，我在这里陪着她，你去吧，没看出来，你还会做饭呢？”李慧珍调侃道。
“是啊，自学成才。”我笑道，转身走了出去。
等我回来的时候，李慧珍没在房间里，雪英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输液的针早已不见了。当我把煲汤放到她床头的桌子上的时候，雪英醒了。
“好些了吧？来，我刚煲好的乌鸡汤，你趁热喝了吧。”
“嗯。”雪英答应了一声，要坐起来，我赶紧过去帮她一把，然后把汤盛在碗里，拿出汤匙，放到她面前。
“我来喂你吧？”我想逗她开心。
“我还能动，别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不给我表现的机会啊？”
“还不给你表现机会？我才来你这里几天啊？就二进宫了。”
“你这机会给我的是不错，可是也怪吓人的啊，哪有这么考验人的呢？”
“没有难度怎么能叫考验呢？”看来雪英情绪好些了，她可以顺着我的套路出牌了。
“考验结果能及格吗？”
雪英没有说话，脸一下子严肃起来。
“无忌，你是好人。”
“谢谢啊，很多人都这么夸我，我要是不好好表现，怎么能对得起大家对我的厚望呢？”
“我是说真的。”
“知道，好人的汤肯定好喝，你就多喝点，比什么都好了全文阅读。”
“好的。”雪英真的喝了不少，看来我的手艺适合她的口味。
“对了，李慧珍走多长时间了？”
“拔完针就走了。”
“哦，那么长时间啊，你和李慧珍都聊了什么啊？”
“也没聊什么，就是问问我的情况，也打听了你和我是怎么认识的，还有我和陈一凡的事情，她见我不怎么爱接她的话，就走了。对了，临走的时候，放到我被子下一个信封，说是给你的信，我没看，你打开看看。”
我从被子地下，找到了那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钱，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
无忌：
这些钱是给你朋友治病的，没别的意思，尽管收下，记得你答应做我的公关经理啊。
慧珍
“她怎么对你这么好呢？”雪英看到信封里露出的钱说道。
“她对我有我对你好吗？”我有些嬉皮笑脸。
“干吗拿我来比啊，有可比性吗？”
“不比较一下，怎么会知道我对你到底好不好啊？”
“回答我的问题，别打岔。”
“她想让我当她的公关经理。”
“什么公关经理？”
“她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啊。”
“都干什么业务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她说很容易的，我能干得来。”
“你就是陪她聊天几次，她就让你干这个了？”
“我正琢磨呢，我能给做什么呢？”
“该不是人家看上你了吧？”雪英露出讥讽的了笑容。
“别开玩笑了，她比我大很多呢！”
“你看人家保养的那么好，根本看不出来，再说，现在这样的事情也不稀罕。”
“听你的意思，好像很希望我和她能成一对啊？你是不是看我这个人太无能了，只能找个二婚的啊？”我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
“噢，对不起，你真生气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的。”雪英把汤喝光并示意我还要。
“开玩笑啊，那好吧，看在你躺在这里的份上，我暂且饶过你这一次，不过，还是要惩罚你。”
“嗯？怎么惩罚我？要我做什么？”
“要你把我煲的汤全部喝光。”我把锅底让她看了看。
“啊？饶了我吧，你该不是把我当成猪了吧，哪能喝下你这么大的一锅汤啊？”
“要是容易了，哪能叫惩罚？岂不是叫奖励了全文阅读！都喝了啊，别给我剩下！”我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我努力，我努力，好吧？”雪英还真的努力喝着汤，我看在眼里，喜欢在心上，挺有成就感的。
护士进来给雪英量体温，看到我们的样子，微笑着对雪英说：“你男朋友可真体贴啊！”
“我不是她男朋友！”我抢先说道。
雪英倒是一愣，没说什么。
“哦，对不起啊，你们太般配了，我以为是呢！”小护士脸有些红了。
“是啊，天下的事情很难琢磨的哦，看起来像的不一定是，看起来不像的恰恰是。”我有些阴阳怪气。
护士以为我在说她，讪讪的就走了。
雪英脸向着窗外，呆呆的看着，双手放在肚子上一言不发。我觉得她好像想着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赶忙收拾起汤碗和汤匙，这时候我的bp机又响了，雪英示意我用她的电话回，我摇摇头，说不用了，就赶忙跑出去去回了电话，竟是陈一凡打来的。
“找我有事吗？”我觉得这个人不怎样，竟然那么对待雪英，感觉很痛恨他，语气比较生硬。
“你能出来吗？”
“干什么？”
“出来聊聊，聊一百元的，这是你的职业，我知道的。你不会因为个人情感因素改变自己的职业操守吧？”
“我这里需要照顾病人，改天好吗？”
“我想这件事对你来说也重要，你会知道一些事情的，关于你，关于雪英，关于李慧珍。”
“什么意思？”
“你来就知道了，医院对面的面馆，半个小时后见，时间不会太长的。”
（十二）
面馆里人并不多，也不是正经的吃饭时间，所以很少有人来，在一个小隔断里，陈一凡要了两个小菜，还有两瓶啤酒。
“叫我来有什么事？”我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有了雪英的事情，我才认认真真的看了他，想看看这张脸皮下藏着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心肠的人。
“是不是李慧珍让你当什么公关部经理啊？”陈一凡装作很神秘的样子看着我说道。
“是她告诉你的？”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这个你先别管，我只想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做。”
“我做不做跟你有关系吗？”
“我知道你跟雪英的关系，你因为她的事情生我的气，是吧？”
“生你的气？呵呵，有那必要吗？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好了全文阅读。”
“好好，我这就说，其实，我真的对不起雪英的。”
“这你应该跟她说啊，干吗跟我说啊？”
“我知道，但是，她听不进我的话。”陈一凡有些伤感的样子。
“那你是想让我把你说的话，转告给她吗？”
“是，但不全是。”
“你不知道，雪英，她，她向我要一百万青春损失费。”
“一百万？”我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她要一百万干什么？”
“她要出国，需要资金担保，以及学费和其他费用。”
“她要出国，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跟雪英相处了四年，我一点都不知道她有这个想法。不过，知道她很喜欢学英语，而且成绩也很好，可是，那个时候，我们都很刻苦的学习啊，目的就是为了过级，然后可以顺利拿到毕业证啊。
“她在大学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想法，当年我们遇到的时候，也是她主动来找我的。那时候，我的生意还算顺利，我也答应让她出国深造，但是，前提是给我生个孩子，最好是男孩，会多加三十万。”
“她……你们……”我有些语塞，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我倒满了一杯啤酒，独自喝了下去，酒这种道具作用真的很大，此时的酒就充当了掩饰我手足无措的工具。
“你没想到吧？你们好了那么多年，她的想法你一点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啥吧？”陈一凡有些狂放，以为找到了什么可以炫耀的武器了。
“没想到，不过也不奇怪。”
听到我这么说，陈一凡瞪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男人和女人，女人和男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一样，很多地方相似，互相依赖，不好听点说，互相利用，你说是吧？”我这脱口秀的狡辩，令陈一凡认为我知道他很多的事情，他不敢张狂了，语气开始变得柔和了很多。
“你说的没错，不过，利用是利用，但是终归要靠自己的，自己没有能力是不行的。”他也学会跟我玩把戏了。
“我们谈能力，好像跑题了，应该回到正题上来啊，你怎么对雪英不管不问呢？”一提这样的话，我就想问个明白，我真想过去给他一拳，不过在没有弄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的时候，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她逼我太急了，最近我的生意不好，我哪里来那么多的钱给她啊？我回来，其实不是躲着她，我一直想把生意做好，然后给她钱，她就可以了却心愿，圆了出国梦啊。”
“她怀孕的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
“知道了为什么不见她？”
“是因为她流产了我才知道的，原来我以为她是骗我的。”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你不是欺骗人吗？人家怀了你的孩子，你居然还要这么说人家？你还算个老爷们吗？”此刻我觉得他的面目十分可憎，我已经开始握紧了拳头全文阅读。
“她以前不止一次的用怀孕来要挟我，问我要钱。”
“你胡说八道，她根本不是那种人？”我把啤酒杯往桌子上一墩，起身要走，他拦住我。
“你别着急，你还没听完我说话，等我说完了，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你也就不用这么生气了。”陈一凡拉住了我的胳膊。
“那你快说！”我没坐下。
“这次真的是我错了，我以为她又来骗我。其实，我都跟她说一百遍了，我是爱她的，肯定答应她的要求，可是她就是不信，弄的我没办法，就没见她。谁知道，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后悔都来不及了。”说这话的时候，陈一凡居然低头似乎要啜泣的样子，之后他又猛地抬起头看着我，“我想让你帮我个忙，帮我劝劝雪英，让她别那么恨我，我知道你们的感情也不错，她能听你的，她跟我说，她一直把你当成亲哥哥看待。”
一听这话，我脑袋真的不知道有多大了，女人把男人当成哥哥是拒绝求爱的最理想方式，也是对男人不错的安慰了，算是给足了面子的，雪英倒是真的跟我说了这样的话，看来她真的对陈一凡有感情的，要不然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干吗呢？
“算是回报，我把李惠珍的一些事情告诉你，其实，我不是因为跟她离婚了，才这么说的，只是，我不想让你吃亏。”
“吃亏？吃什么亏？”陈一凡说话神秘兮兮的，让我觉得他话里有话。
“她有没有对你出手很大方？”陈一凡眼睛是那么的亮，就像捡到了什么法宝一样兴奋。
“怎么叫出手大方？”
“呵呵，这个还要问我吗？你应该清楚的啊。”他眼睛眨呀眨的。
“还有什么？”
“如果你回答是肯定的，那我告诉你，那天我们吃饭，她说你是她的公关经理，我就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点？”我觉得他在嘲笑我，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而又恰好被他看到。
“她床上功夫还不错吧？”陈一凡诡秘的笑了笑，觉得好像猜对了什么似的。
听到他这句话，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转身就走，他伸手又把我拉住，把一百块钱放到我手里：“我说话算数的，这是聊天费。”我把钱拿在手里，看着他的德行，啪的一声摔在他的脸上，扭头就走。他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在后面大声说了一句话：“你才刚刚开始！”
（十三）
陈一凡说的话和他的眼神都很让我感到恶心，我不明白他干吗找到我，又干吗把雪英的事情还有他前妻的事情告诉我，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我仔细的端详雪英的脸，怎么看也不像陈一凡说得那样那么市侩，难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吗？当初那么决觉得离开我，不是为了钱，又是干什么呢？我胡乱的想着，竟然没有发觉雪英已经醒了，见到我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狐疑地问我：“你怎么了？”我这才会过神来全文阅读。
“噢，没什么！”我突然才将回来的神附着于看到她的视线，觉得有些尴尬。
“你看我很惨，你是不是很开心呢？”雪英惨笑了一下说道。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呢？我是那种人吗？”
“人是会变的。”雪英淡淡的笑了笑。
我感觉她这些话不是对我说的，倒像是对那个什么陈一凡说的，可是明明是对着我啊，这槐树没在场，光指着我这颗桑树叫嚷有用吗？可是，又好像是在说我，人离开校园肯定要变化的。我感觉自己变化的是最少的啊，对她的感觉从来没有变化，我至今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不能自拔，她能知道这些吗？这么看我一点道理都没有啊。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很委屈也很气愤，就理直气壮的跟她理论了起来。
“我是会变，但是我怎么变，也没有转变自己做人的原则，过去不会，现在没有，将来肯定也一样。”我有些恶狠狠的说的，感觉她应该能感受到我的话里有话。
她把无神的眼睛瞪得更大，疑惑的看着我，仔细揣摩我说的话的意思。
“你说什么？你在讽刺我吗？有话就直说啊，别绕弯子，都是大学毕业，别搞这些反语修辞，委婉含蓄更不必要了。”雪英有些气愤了。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想问你，你是向人家要一百万了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我觉得这么对待一个病人有些残酷。
“是啊，怎么了？”雪英直截了当的回答，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你就为一百万出卖了自己吗？”我把语气放得缓一些，但是语言的锋利仍然隐藏在其中。
“哦，是啊，你还知道什么？陈一凡还跟你说我什么了？”
“没有什么？就知道你要一百万，然后出国，这件事，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我觉得对我不公平。”
“对你公平会怎么样？你能拿出一百万吗？”
“把那个万拿掉，我都拿不出来，更别提一百万了。”
“这就是了，那说那么多有意思吗？”
“可是，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啊！”
“人是会变的，我说过的。”
“你要出国有很多办法的，可以争取全额奖学金啊，不一定非要出卖自己啊，要是你对我说，我也许会想办法的。”
“也许？也许会找你的爸爸……吗？”雪英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她好像觉得自己说话唐突了。
“爸爸？”听到雪英提到他，我一股气就直贯脑门。雪英知道我家里的一些事情的，“你为什么要提到他，他除了生我，还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声音明显增高。
“对不起，无忌，我不是有意的。”雪英满脸愧疚。
她是知道我们父子的关系的，大学的时候，那个男人曾经到大学看过我，在宿舍里没有找到我，等他要走的时候，正撞见我和雪英一起回来，我把他塞给我的钱扔了一地，就跑了，我永远不能原谅这个一心只想往上爬，抛弃妻儿的陈四美，害得我和妈妈一直被人欺负，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最新章节。
我和雪英都沉默了，不知道要怎么打破僵局，我满脑子都是我对所谓的父亲的怨恨。雪英也看出来，就扭头装作睡了。
这个时候，我的bp机又开始叫了，是李慧珍。
“你什么时候来我公司一趟，也算是正式履行个手续。”她在电话里问我道。
“什么手续？”
“你来做公关经理啊！”她笑了笑说道，“你不会看不起我的公司吧？”
“怎么会呢，我是觉得这有些不妥，我对你们公司一点都不了解，而且你对我也不是怎么太了解，我担心过去了对你们公司没什么作用，弄不好，会起反作用。”我不是故作客气，主要是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吧，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呢，就先来，然后先干一段时间，也就算个什么试用期吧，合格了呢，就继续干，不合格呢，或者你觉得我们的公司不适合你呢，你就抬腿走人，好不好？这样，你该不会有异议了吧？”李慧珍这番话说出来，我真是不好再怎么拒绝下去了，人这也是给我找个机会，太不识抬举会讨人厌的。
“那好吧，明天我去，不过，这些天，我需要照顾病号，也不方便工作，等雪英好了的时候，我正式上班吧，行吧？”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如果医院那里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找我啊，别客气啊！”
等我回到病房，雪英没在。我正要问邻床病号这病人哪里去的时候，雪英的手机响了。我从被褥底下翻出来她的手机，一看号码，区号是雪英所在城市的，我也没多想，就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老女人的有气无力的声音：“雪英啊，你在哪里啊，妈妈这几天好个找你啊，你在哪里啊？快回来吧！妈妈这病就不治了啊，雪英！雪英！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原来是雪英的妈妈打来的电话，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雪英出去了，没在跟前，我替她接的电话。”
“你是谁啊？”那天的声音忽然来了精神。
“我是雪英的朋友。”
“哦，是雪英的男朋友吧，真的要谢谢你啊，那么照顾雪英，还要给我治病，真的谢谢你，可是，我这病也没有什么法子治了，就别为我操心了，钱攒下了干什么都好啊！”
我只是哦哦的应和着，没敢怎么搭腔，怕说露馅了。
突然看到雪英的身影在门口一闪，我赶紧撂下电话，塞到被褥里。
“干什么去了？”我笑呵呵的问道。
“还需要向你汇报吗？”她不冷不热的说道。
“理论上应该。”
“理论上？什么意思？怎么应该？”
“目前，现在，在此，我，是你的监护人。”我抑扬顿挫了起来最新章节。
“呵呵，你是哪门子的监护人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是监督并护理你病情的人，简称监护人，没错吧？”贫嘴可以让人轻松一些。
“那我就是受害人了。”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怎么会是受害人呢？”
“我是接受了不知道害臊的自称监护人的监护的人。”
“哈哈，你学艺不精啊，说的这么啰里啰唆的。”
“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坐在了床上，翻出来自己的手机，看了看瞪着眼睛看着我说，“谁让你接我的电话了？”声音有点高。
“我是不小心接到了，看是你家里的电话，我就接了。”
“我家里的电话，你就接啊，你是监护人也没有这个权力啊。”说完，她自己都有些绷不住了，但是很快就把那微弱的笑容收了起来，“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问你干什么去了，我说出去了，她问我是谁，我说是朋友。”
“就这些？”
“嗯，还有，还有就是她让你回去，她想看你，她想你了。”
“就这些？”
“就这些。”
“没有别的？”
“没有别的。”
“那就好，以后不许接我电话！”
“yessir，长官。”我立刻打了立正，学着港台电视里面的台词。
“别贫了，连性别都搞错了。”她笑了起来。
“我是故意的，千金难买一笑，我的话很值钱哟！”我也笑了。
“还贫？”她瞪起了美丽的眼睛。
“不贫了，对了，你妈妈身体是不好吗？”
她又瞪起了狐疑的眼睛，“你说你们没说别的，这是什么？”
“是没说别的，我只是感觉你妈妈的声音不怎么正常，有些没有底气，感觉像身体不怎么好，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听到我这么说，雪英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是，不过很快就好了。”她的眼神有些迷失。
“什么病啊？”
“没什么的，老年病。”
“听她的意思，她好像不同意你出来？”我试探着问。
“我没想到会遇到这些事情，她给我打了好多电话，我都是搪塞的，估计是担心我了，我好了，马上就回去的。”她眼里有些湿润。
“对了，你需要一百万吗？”
雪英一下子就愣在那里，傻傻的看着我最新章节。
“你，你都知道了？”
“嗯，我知道啊。”我以为她在说陈一凡。
“你为什么要接我电话？”她真有些生气了。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像个承认错误的孩子。
“你为什么要接我的电话？”她的声音变得很细小，开始发出嘤嘤的哭泣声。
“对不起。”我除了低声下气的赔不是，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
“你为什么要接我的电话？”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小了，连哭泣声都变得软弱无力。
“你到床上倒一会儿吧？”我伸手要搀扶她一下，谁知道她的身子竟然一下子像团棉花，软软的往地上堆去，我赶紧把她抱住，扶到床上。
“雪英！雪英！”我喊着她，可是没见到她有什么反应，她的美丽的眼睛紧紧的闭着。
我一下子慌了，同室的病床上的人提醒我赶紧去找大夫，我这才知道要干什么。于是，推开房门，大声喊着：“医生！医生！快来啊！”声音有些变调。
护士先跑了过来，后面的医生不紧不慢的来了，我真他妈的佩服他的处变不惊的功夫。
“这是医院，别那么大声，心脏不好的病人会受不了的！”医生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先教育了我，却一眼也没看床上的雪英。
“我接受批评，您先看看，她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站着呢？”
“站着？”医生问了一句，然后转身看看床上的雪英，翻开她的眼皮，又按了按她的脉搏，“她怎么会站着？”
我都不明白医生要说什么，于是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怎么能让她站着？她是病人。”医生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让我无法反驳的话。
见我只是点头，他回头告诉护士，给病人量量血压，估计是血压太低了，可能是长时间站立，或者受了什么刺激，才这样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长时间站立？刺激？”我嘟囔着，“怎么会呢？”
“她出去是好长时间了。”临床的病号说道，“然后跟你说完话，就这样了。”
“哦，嗯？”我真是好笑好气，这人怎么这么说话。算了吧，都是没文化人，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能让人舒服。不过，我有些纳闷，雪英出去干嘛去了呢？
医生护士很快就撤了出去，并嘱咐我不要让她站着，最好买些红糖来，说病人有些低血糖。
雪英静静的睡了一觉，等她慢慢睁开眼睛，我心里轻松多了。
“你刚才晕倒了，”我看着她，“把我吓坏了最新章节。”
“我没看你哪里坏啊，是不是心坏了？”她有气无力的跟我开玩笑。
“我就接个电话，你怎么就气成这样？医生说你太疲劳，身子弱，不要让你站着，需要好好的补补，你知道吗？”
雪英没说话，好像沉思着什么。忽然，雪英的手机响了起来。雪英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的电话号码，没有接，按了一下键子，扔在了一边。
“干嘛不接电话？是不是你妈妈打来的啊？”
“我接不接电话，还用你来管吗？”雪英的话像火箭筒飞出的炮弹，好在她有气无力的感觉缓解了冲击力。
“我是觉得，你应该接听你妈妈的电话，她身体好像不怎么好，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
“我知道，你就别劳神费力了。你忙你的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吧。”雪英说完扭过了身子，要休息的样子。
“好的，你休息吧，我出去走走，有事儿呢就呼我。”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隐约看到雪英悄悄的把手机拿出来了。
雪英又在医院住了三天，医生就告诉可以出院了，并下医嘱一定要加强营养才好，其他的就是多注意休息就行了。正当我要提着雪英的一些用品最后从病房里要走的时候，临床的病号叫住了我。
“兄弟，大姐看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对你的女朋友真够体贴的，大姐很羡慕你女朋友。”
“谢谢！”我微笑的看着她，“大姐，祝你早日康复！”说完我要走，她又叫住我：“兄弟，我不是多管闲事，你的女朋友的事我知道一些。”
我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怔怔的看着她。
（十四）
“你的女朋友可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妈妈得的病应该很重，好像是尿毒症，我听着需要透析什么的。她想给她妈妈弄些钱看病，估计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她妈妈好像很着急，让她回家。我这几天观察了她好久，她心事挺重的，还好有你在，你别看她跟你有时候凶，那是因为她心情不好。兄弟，你做的很好的。我在你出去的时候，也跟她聊过天，她从来没说过你的坏话，竟是说好话。女人啊，多哄哄就可以了，她们很容易满足的。哪里像我，想让人家哄哄都没有人来……”
看着那位大姐有些伤感，我借口着急就出去了：“大姐，好好养病吧，以后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再见！”
我把雪英接到家里，安顿好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陈一凡。当然，我没有告诉雪英我去干嘛，只说有客人找我陪聊。
陈一凡见到我突然找他，并没有奇怪，而是嬉皮笑脸的从他的黑奥迪里走出来向我问好：“无忌老弟，公关经理做的怎么样啊？”并伸出右手要跟我握手。
我站在那里没动，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张可恨的脸。
“怎么了，老弟？在你的慧珍姐那里过的不好？”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过去冲他的脸上就是一拳，他根本没有预料到，一下子被我打倒在地。我本想过去骑在他身上继续教训他，可是这个家伙倒是很灵便，打滚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另一只手指着我说：“喂最新章节！你他妈的为啥打我？”
我慢慢的逼近他，他见状马上说：“你还要干嘛？啊？我可要喊人了！”
“我继续逼近，那一百万呢？”我狠狠的说道。
“什么一百万？”他嗫嚅道。
“别他妈的跟我装犊子了，你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就想躲起来一了百了？”我四处踅摸，看看有没有什么家伙什儿。
“我回来就是要给她筹备那一百万的，这个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看着我有些不相信。
“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有动静啊？”
“一百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哪里那么容易，我这段时间赶上生意不好做，我让她等等，出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早一天晚一天能怎么的？”
“那是救命的钱，能早一天晚一天的等吗？”
“什么？你说什么？救命？救谁的命？”陈一凡惊讶的看着我。
“救她妈妈的命。”我从头至尾通过想像把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讲给了陈一凡：“就在大四那年，雪英的妈妈得了尿毒症，医生说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能给她换肾，但是换肾需要一大笔钱，她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钱，而且肾源也不好找，于是，她就想到了找大老板。她通过别人的介绍，就结识了你——陈一凡，通过跟你一段时间的交往，发现你确实很有钱，每次做生意都差不多在百万左右，她想到了用自己的青春做赌注，希望能换来一百万，给自己的妈妈治病。可是，你这个家伙，说一套，做一套，害了人家，想一走了之？人家来找你，你不见，你以为这些事就没有人管了吗？”我越说越来气，一眼瞥见旁边有根木棒子，迅速的操起来，“陈一凡，你到底想怎么了结？啊？”我用手里棒子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她说她要出国，没说要给人治病啊？”这次陈一凡倒是没有后退。
“就算是为了出国，你答应了人家，而且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应该给钱啊，你躲起来算什么东西啊？”
“我没躲起来，我说过我回来是筹钱，原来，那一百万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个啥，可是我确实因为生意不好，资金周转不开，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陈一凡，你说谎的功夫真是不得了，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的小孩是不是？好糊弄是不是？”
“你要是不信，你问李慧珍就知道了啊，她应该不会骗你吧。”
“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夫妻啊，这个你应该早就知道吧？”
“那能说明什么？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婚是离了，可是还有很多事情离不了啊，你真应该找她去问问，跟你直说吧，如果没有李慧珍，我还真是遇不到你的雪英。”陈一凡诡秘的一笑。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别说你不明白，我也不怎么明白，我告诉你，这些天，我正找她要钱呢！钱到手，我立刻会给雪英的，老实说，她还是不错的女孩子。”
“别他妈的胡说八道了，什么好女孩，都让你糟蹋成那样了，还是什么好女孩？”
“田无忌，我跟你说，也许这件事表面看起来好像很肮脏，就是钱与色的交换，但是，想要个孩子，那是我真心的，而且，我也越来越喜欢雪英了，只可惜孩子没了全文阅读。我知道雪英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我，我知道她心里爱的一直是你，她一直保存着你和她的合影，你不会因为我就嫌弃她吧？”陈一凡表情怪怪的说道。
“不关你事儿。”我又举起手里的棒子，“你这种无耻之徒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仰仗着自己有几个破钱儿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
“你把那个东西放下，别老是指着我，以为我怕你，你拿个木头棒子也没有用，这里都是我的人，我随便喊几声，你就别指望走掉！”
“威胁我？你当我是吓大的吗？”我没有放下棒子。
“你别来烦我，我也烦着呢，你最好去找李慧珍去，她什么都知道。”
我一下子没了劲头，不知道这手里的棒子要冲谁发泄，于是，狠狠的把棒子砸在了旁边的墙上，垂头丧气的走掉。
“等有好消息了，别忘了告诉我一声，我也借光把我的钱拿回来。”陈一凡一头钻进了他的奥迪，一溜烟跑了。
李慧珍，她能知道些什么呢？怎么能跟她有瓜葛呢？我满腹狐疑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要见你。”
“哦，好啊，我想这些天，你的朋友该康复了吧？”
“咱们广场西餐厅见！”说完我就撂下电话。
西餐厅还是临窗的地方，一眼就可以看到整个广场，看到往来的车子，我忽然想到了雪英出事儿那天，心里一下子不愉快起来。
李慧珍倒是很快就赶来了。
“你好像不怎么高兴啊？怎么了，话还没说完就撂下电话呢？”她坐下来说道。
“我想知道你还有陈一凡还有雪英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嘟噜着脸说道。
“哦，就这事儿啊，你应该都知道了啊？陈一凡是我的前夫，雪英呢是你的前女友，至于她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也知道啊，怎么了，你今天这是？”李慧珍很自然的说道。
“这只是表象，还有更深的东西，我不知道，我感觉我们这些人能这么巧碰到一起，不是偶然的。
“呵呵，偶然里当然也有必然啊，也许命运就是这样，我就觉得，我们相遇就是一种偶然里的必然。”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真的，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陈一凡说你全都知道。”
“我全都知道？这个人也真是够用啊。好吧，我就跟你说说他。陈一凡在公司成立最初的时候来的，他很精明能干，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觉得人还是不错的，后来我们就恋爱结婚。他很喜欢孩子，他想让我生个孩子，公司呢交给他料理，我没有马上答应他，理由是我现在还年轻，公司正是需要发展的时候，等等看再说。但他沉不住气，很快就通过一些手段把我的客户拉走，另立门户，这些都是他偷偷干的。我觉得这个人虽然聪明，但是品质有问题，结婚几年了，居然来挖我的墙角全文阅读。于是我们就离婚了，他在外面干了二年多，经营有问题，这期间遇到你女友了，这个我知道。后来，他在不顺的时候，回来找我，说要跟我复婚，并且还要在公司任职，我没有答应，一直到现在，就这样。”
“陈一凡的话，好像不是你这个意思，他遇到雪英，好像是你有意安排的？”
“他这个人真能编故事，我会安排我老公去跟别的女人约会吗？”李慧珍摇摇头看着我说。
“哦，不谈这个了。现在我想问个问题，人怎样才能很快拥有一百万呢？”
“你需要一百万？”李慧珍停了一下反问道。
“嗯。”
“我有办法，第一呢，你打劫运钞车；第二呢，你可以买彩票，运气好呢，你可以额外多中点；第三呢，正好赶上龙卷风把银行卷天上去了，一捆一百万一下子砸到你头上了。”李慧珍冲我眨眨眼睛。
“我不是开玩笑呢，我说真的。”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按常理呢，人是不可能一下子拥有那么多的财富，也就是一夜暴富比较少见，即便有，可能是充满血腥的。不过，特殊情况也会发生的，也就是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李慧珍微笑的说。
“那你就说可能的吧。”
“你不是开玩笑吧？”她开始瞪眼睛看着我了。
“我说了，不是开玩笑。”
“你要一百万干什么呢？”
“我要救人。”
“救人？救谁？”李慧珍瞪大了眼睛说道。
“雪英的妈妈。”
“她妈妈怎么了？”
“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
“怎么轮到你了呢？”
“我是她朋友。”
“不是早就不是了吗？”
“一直都是。”
“你今天没发烧吧？”
“我很正常。”
“哦，容我想想，我没怎么搞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以前没太了解她，也误解过她，但是，知道她为了她妈妈的病，不惜牺牲自己，我觉得她很让我感动。”
“哦，是很值得人佩服的。不过，她应该找陈一凡啊，她们应该有协议吧？”
“你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儿对吧？”
“知道。”李慧珍竟然没有任何搪塞，让我觉得很奇怪。
“陈一凡，他没有履行约定啊，没有给雪英一百万全文阅读。”
“陈一凡，他能拿出一百万吗？看他的架子挺像，整天开个破奥迪，就知道骗小姑娘。”李慧珍狠狠的说道。
“我听他说，他的钱好像被你控制了。”
“呵呵，真是什么话他都能说出口，我只是把属于我的都拿回来而已，他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把我的客户都抢走了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说？说钱在我这里，是这样的，他认为是我从中作梗，让他的公司经营不下去的，所以我欠他钱。你想想，商场如战场，各为各的利益，怎么就我欠他了呢？”
“大体明白了，是陈一凡不仁在先，你就对他不义了一回？”
“你说对了一半，他不仁，没错，但我没不义。”
“知道了，你是大仁大义，呵呵。”我笑道。
“可别给我扣高帽啊，做人只是做到本色罢了。”
“真没想到，一个商人竟然有这么深的领会。”我感叹道。
“千万别这么说我，否则我估计这个楼顶肯定保不住了。”李慧珍呷了一口果汁，装模作样的看看天花板。
“看来我们今天要损失一大笔钱。”我低头也喝了一口饮料。
“什么？怎么损失钱了？”李慧珍一下子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哈哈。”我笑了起来。
“哦，我明白了。”她也跟我笑了起来。
“明白就好，商人的品格，什么时候都把钱看得很重要，一说要赔了，马上就精神了。呵呵，反映可真迅速啊。”
“你该知道钱的重要了啊，刚才谁还问怎么才能很快赚到一百万呢！”
“你可真能找地方堵我啊，不过，眼下你想想怎么帮我解决这件事吧。”
“我倒是很想帮你，不过……”她顿了一下。
“不过，提到钱，谁都会想，要是还不上，那就是个问题啊。”
“不是，只是，一百万确实不是个小数目，容我回去想想好吗？”
“好，只要你帮我这个忙，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做的。尽管我现在身无分文，而且只是个陪别人聊天的人。”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帮你弄到一百万，你做什么都可以？”她强调了一下。
“是的。”
“你可不要反悔。”
“决不反悔。”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于是，我们举起来手里的杯，清脆的撞了一下，“干杯！”
（十五）
“雪英，你看看这个小院好不好？”我不想让雪英一个人总是闷在屋子里，就拽着她的手走到了院子里最新章节。
雪英四下看了看，点点头。
“这里是典型的贫民窟，四周全是高楼，只有这一块还没有动迁，不过很好，正好适合我这个穷光蛋。而且还很肃静，在这么闹市里还真难求这么一块清净之地。你看这株枣树，得有二十多年，我在农村也没见到这么大的枣树，多漂亮啊！估计，等到秋天，满树的枣儿，得馋死个人。”我兴致勃勃的讲着。
“你还是老样子，跟大学时候没什么区别，总是懂得欣赏诗情画意的。”
“生活就是这样，你不诗情画意，也是活着，愁眉苦脸是一天，笑逐颜开也是一天，你说对吧？”
“我没有你的性格，我现实，我乐不起来。”一朵乌云一下子飞到雪英的脸上。
“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对了，你要是给你妈妈凑足了一百万，你准备怎么做？”
“我给她治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要是我帮你筹到一百万，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雪英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发什么呆啊？”我看着雪英说道。
“你怎么搞到一百万？”
“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不会去抢银行，天上也不会像掉个林妹妹似的掉下来一百万，也不可能走路摔个跟头正好看到一百万在眼前。”
“哦，那你是抓彩票中了吧？”雪英以为我是逗她开心。
“人家说了，抓彩票中奖的几率跟下雨天被雷劈了一样，你不会这么狠心，让我被雷劈吧？”
“那是怎么回事儿？你说！”
我正要说，腰上的bp机响了，我看看号码，是李慧珍的。
“把你手机借给我，我回个电话。”我冲着雪英说道。
“屋子里呢，自己拿去吧！”
李慧珍说她已经考虑好了，可以随时提现，也可以支票转帐，怎么弄都可以，不过，得先签个合同，同意为她的公司无条件工作十年，那一百万就顶工资了。
我是不知道该怎么高兴了，这年头什么好事儿都有，不但找到工作，还能预领工资，这回天上掉下来的可不是馅饼，更不是林妹妹，简直就是金子啊。我兴高采烈的回到院子里，拉着雪英的手说：“你妈妈的病能治了！”
“什么？真的吗？你钱是怎么弄来的？”雪英也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她笑起来真的很美。
“这个嘛，你就别管了，你赶紧安排给你妈妈治病就好了。”
“不行，你不说明白，我不可能接受，我不是那种稀里糊涂的人。”雪英真的是一脸严肃。
“好吧，那我就跟你说吧最新章节。”于是我把刚才的电话里，李慧珍说的话，跟她描述了一下。
“我不信，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事实就是这样啊，要不，你明天跟我一起去，等签了合同不就知道了吗？”
“哦，行，我跟你去。”
（十六）
合同的内容与电话里说的基本一致。
雪英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怎么也没相信那是真的，见到李慧珍微笑的看着我们，把我拉到一边问道：“你们私下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口头约定啊？”
“这都什么社会了，写在白纸上的黑字都不一定没有用，更何况口头呢？无凭无据谁会相信呢？就现在，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呢？”
“真的没有附加条件？”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好啦，我的公主。”我一下子搂过来她的脸，“看着我，像从前一样！看到了吗？我还是原来那个我！”
雪英没有躲开，而是分手之后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我。
她没说什么，而是眼里涌出了泪水。
“好了吧？我可以去签字了吧？”我把手从她的双颊上拿下来放到她柔弱的双肩，用力拍了拍，然后拉起她的手走到李慧珍的办公室里。
李慧珍见到我们这样子进入她的办公室，脸上露出了很特别的微笑，那种表情只是一闪而过。
“商量好了，就签字吧！”李慧珍把笔递给了我。
我只觉得雪英使劲的握着我的左手，我也回应了一下，使劲握了她一下。我知道她应该是很感动，而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一百万的现金支票，你们可以随时提现，收好。”李慧珍把支票递给了我。
我接了过来，觉得真是沉甸甸的，我看了一眼雪英，然后递给她，“放到你的包里吧！”我说。
“应该庆祝一下，中午我请客，怎么样？”李慧珍收起来合同，又帮着把我那份装进一个精致的档案袋，递给了我。
我看看雪英，雪英做出一个没什么意见的表情，于是我就答应了。
这顿饭是我吃过的最形式的一次饭了，都是宾主客套，一点味道都没有，感觉两个女人在那里都是各怀心事，彼此笑笑，互相问了些不着边际的废话了事，而且很快就结束了。
等我们走出饭店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在角落里一闪就不见了，我正准备过去，雪英拉了我一下，她很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我边走边琢磨刚才的瞬间闪过的面容，有些溜号。
“你怎么了？”雪英问道最新章节。
“啊，没什么？”
“那怎么那么个表情？是不是这一百万里真的有什么隐藏内容啊？”雪英很敏感。
“没有，雪英，你别胡思乱想。”我赶紧安慰她，“刚才我看到一个人影，觉得他像一个人。”
“像谁？”
“我的爸爸。”
“不会吧？你的爸爸不是一直都在南方吗？”
“是啊。”
“估计你是眼花了，看错人了。”
“哦。”我虽然嘴上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心里觉得一定没看错，我觉得那种眼神太熟悉了，是一种关切，是一种慈爱，是一种期待，总之很复杂。即便是我们在大学里那次正面冲突，他看我也仍然是那样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沉重。但我无论如何不能原谅他，因为抛妻弃子的男人，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都是个没有责任感的人，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不能算是个真正的男人。
“我今天就送你走吧，你赶紧安排给你妈妈手术的事情，我估计她应该很着急了，你这么多天没有回家。”
雪英没有说话，也不往前走了，回头深情的望着我。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种眼神，“雪英，你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眼泪流了出来，我知道她是感动的。
“没事的，这算得了什么呢？”我嬉皮笑脸的说道，“你说是……”
她突然用手勾住了我的脖子，用她的嘴巴堵住了我的嘴巴，我一下子晕了。
法国梧桐的叶子很大，把路灯的光线都遮住了，地上只留下斑驳的摇动的影子，上完自习，我和雪英手拉手，肩并肩的在校园路上走着，雪英一声不响的陪我走着。
“你有心事吗？”我问道，因为我从来没见到她这样的沉默。
她没说话，还是低头慢慢的走着。
我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继续走了，“告诉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见到雪英的眼里全是泪水，“说啊？”
她突然勾住我的脖子，用她的嘴堵住了我的嘴。我不知所措，就那样我们互相亲吻着，我直觉的所有的梧桐叶子都欢呼了，路灯的光一下子都集中在我们的身上，我感觉我们站在舞台上，四面全是聚光灯。然而，只是持续很短，啪的一声，断电了，世界一下子暗了下来。
“我们分手吧！”她推开了我说道。
“为什么？”
“你不适合我。”说着，她扭头就走了，我看到她用手擦着眼睛。
我木木的站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怎么了？”雪英双手搭在我的肩头。
“啊，”我回过神来，“我，我，我想起了从前全文阅读。”
雪英一愣，转而一笑，用拳头使劲的在我的胸脯上锤了一下。我笑笑，没说什么。
“对不起，”雪英眼睛又开始红了，“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
“好了，干嘛要说对不起啊？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我现在怎么觉得你的嘴比以前还香。”我调侃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她又锤了我一拳。
“哎呦！”我装作很痛的样子，一下子蹲到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无忌？”她以为真的打疼了我。
我嬉皮笑脸的站了起来说道：“原来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啊，对我不要下狠手啊。”
“呀，你这个家伙！”她开始继续锤打我，我一下子把她搂住，吻了她，她起先还在挣脱，但是很快就配合我了。
我觉得所有的追光灯都不见了，我们只是在密密的梧桐树林中，慢慢的旋转，真的好幸福。
我把雪英送上了火车，她告诉我，等妈妈病情稳定，就回来，我们洒泪分别。
我如约到李慧珍的公司上班，真的就给我分了个单人办公室，一个人20多平的办公室，我还从来没感受过，我想问问李慧珍到底给我什么工作，她也不说，只是给我一些公司的文件，说是让我熟悉熟悉业务，别的什么也不说，并且给我配了一部手机，告诉我要24小时开着，这是公司的规定。我只把号码发给了雪英，告诉她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先告诉我。我的bp机还留着，以应对那些还找我陪聊的人，说实在的，还真没几个人找我，估计也是我的帖子已经沉到谷底了，没几个人理会到了。偶尔我也想，得想想什么形式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的业务才能攀升，眼下有这样的合同和工作，只能先放一放了。
公司里很多员工都在隔断里，每个人都有一台电脑，忙着各自的工作，他们对我都很客气，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表面上不能流露出来。
一天中午，我正要找李慧珍谈关于我的工作的事情，突然发现陈一凡在李慧珍的办公室里，两个人正激烈的争吵，我也没听清他们吵什么，正要退回来，只见陈一凡一下子推门出来，咣当一下关上了门。他看了我一眼，应该说瞪了我一眼，然后话都没说，就走了。
我走进了李慧珍的办公室，她一脸怒气，但是看到我，马上就换了颜色，微笑的看着我，我真佩服她的表情变换的速度。
“有事吗？”她说道。
“有点事儿。刚才出去的是陈一凡吧？”
“哦，是的。”
“我看他好像很生气。”
“是的，他找我翻老账，我没给他，就这样，对了，你说有事，什么事儿啊？”她把话题叉开。
“我是说，我觉得我在这里好像是个白吃饭的，什么都帮不上忙啊！”
“哦，你着急了，你对公司业务的了解需要一个过程，将来有你的大显身手的时候全文阅读。”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您好，董事长！哦，我知道，嗯，是的，不错啊，我就是按您的意思办的，好，好，没问题。”电话撂了，她又看看我，“还有事儿吗？”
“哦，没有了，我先出去了。”我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陈一凡呼我，我用手机给他回了电话。
“行啊，鸟枪换炮了，用上手机了？”他满嘴的嘲笑味道。
“公司给配的。”
“是，我知道，公司还会给你配很多东西呢！”
“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没看明白你居然这么有来头啊？”他阴阳怪气的说道。
“把话说清楚！”我很生气，都想把电话撂了。
“当初我以为李慧珍看上你这个小白脸了呢，原来不是啊，居然是看上老白脸了。”
“你再不正经说话，我就撂电话了！”
“别，我还没说完呢，对于你有现在的待遇，我一点都不嫉妒，谁让你有个好爸爸呢，我没有，就有个能干的老婆，还把我彻底踹了。”
“你说什么？什么我爸爸？我爸爸怎么跟你扯上关系了。”
“跟我装是不？敞亮人要说敞亮话，你爸爸是总公司的老董你不知道？要不，你能做这个位置？这倒是跟我没啥关系，可是，干吗对我那么的绝情，我为公司做出那么大的贡献，说踹就把我踹了，也太不仗义了。”
“你不要说了，你说的我听不懂，你的事情跟我无关，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说完，我就把电话撂了。
我脑子里乱作一团，这个公司是我爸爸的？难道我能到这里来是我爸爸的安排？我只知道他在大学的时候试图跟我和解，可是我怎么也不可能原谅他对待我和妈妈，我发过誓，决不会接受他任何的帮助的，一定会靠自己的努力让妈妈过上好日子的。
我到网络上搜索公司的资料，没发现这个公司上面有总公司啊，再查查公司的一些文件，也没发现什么能说明问题的资料。难道陈一凡骗我？没有理由啊，骗我能得到啥啊？要不是真的，那他说的怎么那么真切呢？而且，确实有些奇怪，这么个公司，也不缺什么公关经理，让我在这个位置，绝对是个摆设，谁家的老板脑袋这么大，找我这个白吃饭的来？肯定有问题，李慧珍一定知道，我看只有问她才能弄明白。
（十七）
“咱们公司董事长是谁？”我走进李慧珍的办公室问道。
“是田……田董事长，你问这个干什么？”李慧珍抬头惊奇的看着我。
“是田伟业吧。”我低沉的说道。
“哦，啊？嗯……你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她停下了手里的活。
“是，还是不是？”我提高了声音。
“无忌，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我让你来做工，不是让你跟我这么大声说话的最新章节。”她开始往别的地方扯了。
“我就想问公司的董事长是叫田伟业吗？”我又提高了声音。
“田无忌，你太过分了！”李慧珍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把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摔说道，“请你马上从我这里出去！”
感觉她的话必须遵守似的，要不估计会关门放狗。我已经从她的态度里猜到了**，公司的董事长肯定是我的爸爸，一定是，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明了，所有的不可思议都能解释通了。
我从李慧珍的办公室出来，感觉自己一下子茫然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我怎么会接受他的所谓恩赐呢？我发过誓的，一定不会接受他的施舍的，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改变现状，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我没有回到我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出了公司的办公楼，径直走到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突然手机响了，是李慧珍。
“无忌，对不起，刚才我有些过分了，不应该那么跟你说话。”
“没什么，”我低低的声音说道，“我希望你的回答是否定的，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尽管我不想承认这个现实。我明天不来上班了，那一百万，我肯定能还上的，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实在不行的话，你们就起诉我吧。”就在李慧珍打来电话的那一刻我就决定离开公司。
“无忌，别那么冲动，”李慧珍很着急的说道，“你听我好好解释。”
“哦，对了，我还忘了一件事，这部手机也是你们给我的，我会还的。”我撂了电话，也关了手机，就在大街上一步步的走。也不知道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到饿了，这种饿有点像小时候吃不饱饭的那个时候，很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饱饭。前面正好有一个小吃部，我就走进去了，也不是正点吃饭的时间，所以里面没有什么人，老板和厨师都在厅里坐着唠嗑，见我进去了，慌忙就站起来，上下大量了我，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低头看看自己，明白了，原来是我一身的明牌，铮亮的皮鞋估计是吸引他们的注意了。老板问我吃什么，我看看墙上估计是他们家孩子用毛笔练字练出来的菜单，还是吃点豆包吧，再炒个小菜，再来一碟小咸菜。豆包很小，我吃了五个，还没觉得怎样，于是又要了五个，老板又好奇起来，又仔细打量了我一遍，好像再说，看样子也不像吃不到饭的人啊。真奇怪，原来的我进这样的饭店，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公园里的猴儿，让人看来看去的，难道我真的已经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了？我有什么变化了吗？我还是我啊，就是换了一身衣服啊。吃罢豆包和小菜，我赶紧走开，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浑身不舒服，我痛恨身上这身衣服，让我忘了我是谁。
我走回家去，应该说是走到我住的地方，房子不能叫做家的，我现在很清楚这个道理。家的概念真的很特别，有时候和住的地方紧紧联系在一起，有时候又互不沾边，没有人在那里守候，真的不能叫做家。
可当我走到住所的时候，居然发现里面有人，天啊，莫非有贼？可就我那个破屋子还有什么值得偷的啊？估计这个贼也太穷了，是个名副其实的损贼了。我拿起一块板砖准备去看看什么样的贼，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闯进民宅？我悄悄的走到窗户下面，猫腰来到门口，一点点往屋内走，那贼正在里面的屋子里翻着东西。我继续慢慢的走，准备来个冷不防把他拍晕。可是，当我探头仔细看的时候，这个贼居然还穿着裙子，是个女贼！我站直了身子，咳嗽了一声，走了进去，把砖头背到身后最新章节。
那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原来是雪英。
“无忌！”雪英叫了我名字，一下子扑了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吻了我。
我用另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腰，顺势转了起来，并把那块砖头悄悄的放到了椅子上。
她的舌尖在我的嘴里欢快地跳舞，像条小鱼，我觉得很像小时候在河沟里摸鱼，轻手轻脚地趟着没膝的水，缓慢的的将两手合拢，顺着软软的河床泥，当真发觉有鱼在指间跳跃，是那么的兴奋，一下子将它死死的捉住。
“你真坏，干嘛咬我？”雪英一下子把我推开。
“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对了，你妈妈的病怎样了？”
一见我提到她的妈妈，雪英顿时黯然神伤，这是我才看到她黑色的群袖上挂了一个牌子，上面是个白色的“孝”字，我明白了，她的妈妈去世了。
“晚了吗？”
雪英点点头。
我也不好说什么，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安慰就是沉默，任何询问都是故意勾起她伤心的回忆，与劝慰的目的大相径庭。我用双手哦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地。
“你还好吧？”过了一会儿，雪英问我道。
“还好啊。”
“你正式上任了是吧？适应了吗？”
“今天，正式卸任。”
“嗯？怎么回事儿？”
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的对她说：“雪英，从此我还是原来的我，或许还不如原来，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愿意。”她考虑都没考虑就说了两个字。
“愿意跟我一辈子受苦？”
“愿意。”
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接下来的两年的日子，我们就是在这个寒酸的小房子里度过的，雪英找了一份教书的活，我呢，继续我的陪聊工作，找我聊天的越来越多，而且很多都是长期找我陪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色人等全有。我们两个加在一起，赚了三十多万，加上她给她妈妈看病剩下的八十多万，那一百万我们轻松的还上了，而且还有剩余，我们在城区买了楼房，尽管很小，但是三气全的，雪英正打算要给我生个孩子，但我没同意，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们都太辛苦了，条件也不太成熟，过几年也不迟。
再后来，我的事情还被媒体发现了，他们专门找我做了一期节目，主题就是大学生如何创业的。那天现场去了很多人，包括李慧珍，甚至包括那个同性恋的男人，其实，大部分都是我曾经陪聊的对象。我在节目的开场白里真是那样说的，首先感谢的就是赵本山。
节目录制结束，散场的时候，我看到了父亲，他向我微笑着。
（一）
我叫田无忌，大学毕业，可是没有职业，不过最近好像应该叫做有职业了，我专门陪人聊天，有了这个职业，首先还得感谢赵本山，他的小品启发了我，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能干啥呢，等我出了名，什么媒体要是颁奖给我并让我发表获奖感言，我第一个要感谢的就是他了。先说好，我陪聊的原则就是绝对不把异性陪上床，更不把同性领到断臂山。我爷爷说了，做人一定要讲原则。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找我聊天的竟然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到现在我还没弄明白她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只是在网上发帖子的。我们聊了半天，她说我很懂事，像她的孙子，想收我做干孙子，有事儿没事儿最好去看看她。她没给我钱，也许她真的把我当成她的孙子了。看着她家里很富有，但是老来却是那么孤单，让我感触很多。
同第二个约我聊天的见面，给我感觉很浪漫，好像在相亲。在公园湖边的长椅上，那一头披肩发，像瀑布似的，让我心旌摇荡。我慢慢的走近她，心里反复的想像着她应该是个非常漂亮温柔的女孩。陪美女聊天，不要钱也可以。呵呵，看看我的想法有点不走正道了，还没等自我忏悔送到上帝的时候，现实就给了我一记重创。椅子上坐的竟然是个男人，天啊，我无论如何没办法把他的前面和后面合二为一。我以为认错人了，可是，看到他手里的第五期《女友》杂志，我差点狂吐不止。不过，仔细一想，人都应该有职业道德，自己在声明中也没说专陪异性聊天啊，所以就当是遇到一回挫折，我会记得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等我坐下来，他一点都不尴尬，而是用很深情的眼神看着我，这样的眼神似曾相识，可是从一位喉结突出、胸部平坦、屁股窄小的男人眼里射出来的时候，我除了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剩下的就是发觉自己腰带越来越松，真是衣带渐宽我后悔死了。强忍着不让好不容易吃到肚子里的食物出来，我费了半天的劲听了他的一些故事。他是学艺术的，很绅士，这个词好像用得不怎么恰当，应该说很淑女，也许是觉得他的火辣辣的眼神没有及时得到回应，也许是看出我这个人肯定也是俗人一个，理解不了他的同性也有爱，也许是理解不了他给我渗透的所谓的前卫的艺术，也许看出我的初出茅庐举止大大的不自然，温柔地劝解我一番之后，礼貌的扔下一句敢于挑战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情的人一定是个英雄并一张百元大票走人了，让我顺利度过了那吃不下、睡不着的几天。
刚出山，就让我遇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的铁铮铮的现实，只好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然后才鼓足勇气继续招揽生意。这不，又来一位客人，是个企业老板还是老板娘我说不准，就知道是个挺有钱的女人，在网上预约的时候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约会的地点是一家西餐厅，她选了比较隐蔽的一间屋子，里面的灯光很柔和，对于我这个大山沟里长大的人来说，这里的环境很压抑，我受不了这种沉闷与昏暗。她随便叫了几样我说不出名字的西餐。好在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什么样的场合，什么样的人，我都能心态比较平和的应对。服务员把刀叉都放到了我面前，我正思忖怎么拿刀叉呢，努力回想以前看到过的外国电影里就餐的镜头，还没等一个蒙太奇过去，服务员便拿来了筷子，我一愣，她便开始说话了：“怎么得劲怎么使吧，委屈自己划不来。”我一下子明白了，看来这个女人心很细啊，这么懂生活的人找我聊什么呢？
她没说什么，只是在那里很优雅的吃着自己的西餐，刀子叉子在她手和嘴之间悠闲转悠着，得以有时间让我偷偷的仔细的看她。她长的并不漂亮，但是很有气质，在我感觉，她没有化妆，或者她化妆的技术很高了，“如羚羊挂角，不露痕迹。”我喜欢这样的女人，真的，脂粉很重的女人，总让我想起万恶的旧社会的青楼女子，不化妆或化妆看不出来总让人想起某个喜欢的邻居家的不谙世事的小妹妹全文阅读。尽管她比我大，是我的感觉，我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在老家的时候，爷爷给我讲了很多社会上的事情，告诉我怎么看人，看人第一要看眼睛，正邪一下子就可以分辨出来。后来我读大学，才知道爷爷很厉害，就差没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睛充满了沧桑，不过感觉绝对是良家妇女，而且年龄一定比我大。
“给个评价吧！”她忽然放下刀叉，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弄得我像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什么评价？噢，这西餐我第一次吃，没什么对比，就是赶不上老家的馒头咸菜来的爽快。”我嗫嚅着。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你是不是想让我怀疑你的智商啊，大学生？你看了我那么半天，把我的人翻来覆去的琢磨了精透，不会连个起码的评价也没有吧？”
这个女人看来真是不简单，那么专注的低头吃东西，还能用眼角的余光把别人瞧的那么真切，这点忽然让我想起来老家的母鸡，别看它专注地寻找地上的谷粒，时不时地用爪子东划拉一下西划拉一下的，可当你稍稍有所靠近，它马上就能察觉到，肯定会在安全距离范围内及时跳出圈外。
“你不漂亮。”我故意停顿一下，也是故作惊人之语，看看她有何反应。可是，她没有按照我预期设想的，怒目圆睁地看着我，而是好像根本就没听到我说话一样，倒是让我把一大堆腹稿一下子憋到嗓子眼，出不来也进不去了。看我半天不言语，她才抬起头瞪着大眼睛用疑惑的语气跟我说：“完了？就这么完了？”
“你真的不漂亮。”我一气之下又强调一下。我很想让她问我为什么，可是她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我知道，还有别的么？”
“你确确实实不漂亮。”我就想引她上道儿，不惹她兴起，我这陪聊的生意可怎么维持下去啊？
“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你还是大学生呢，你还说你是专业搞陪聊的，还弄个破网站糊弄人，这就没词了啊？怎么混下去啊？”她似乎有点生气了，火候差不多了，我想。
“我是实在人，说白了就是一傻子，不会拐弯抹角，就像猪，你知道吗？进了死胡同的猪！”我把猪这个字咬得比嚼骨头都狠，好像我上辈子是被猪拱死的。
她扑哧一下乐了。
“你可别喷饭，我吃西餐本来就不习惯，才吃了一分饱。再说，你的身体也不是很壮实，半天就吃了那么丁点儿，哪里有精神和体力来体验我这三寸不烂之舌，欣赏我这唇枪舌剑之美啊？”不想上道，也得上道，当庄家就有这个好处，我的地盘我做主，不想按我的套路出牌那是不可能的。
“你这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啊，占便宜都占得与众不同啊！”
“你这么一说吧，我就应该回答你该才问我的问题了，我说你不漂亮的下文就是，你虽然不漂亮，但是聪明，真的，女人聪明才可爱，我爷爷说的，绝对真理！”
“你爷爷连这个都跟你说啊？”她瞪着惊奇的眼睛看着我，“你奶奶是不是肯定聪明啊？”
“我不占你便宜了，你也别占我便宜，你看起来不比我大多少，最多也就是个少奶奶罢了最新章节。”我佩服这个女人，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能跟我言语过招的女人不多，聊天就像比武，没有对手相当痛苦。
“牙尖嘴利，容易吃大亏啊，这个是我说的，也是真理。”她故作深沉的说。
“那谢谢你啊，谢谢你把真理这么无私地奉献给我。”
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接着就是嘀嘀嘀，传呼的声音，前者是她的，后者是我的。
“喂！嗯，有什么事？啊！我知道，我正谈项目呢，对，我马上回去，好了，再见！”她把电话打完了。
我看着我的bp机，正研究上面的号码是谁的呢。
“人家日本都是牲畜带bp机了，你怎么还带这个东西啊？”她嘲笑我道。
“这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决定的，我有我的国情，像这样的状况还可能持续一段时期也不一定啊。”
“能不能五十年都不变啊？要不要拿我的回个话啊？”她把手机递给我，我没有接。
“不顶聊天费的。”她强调一下。
“不是的，事关重大，不宜外传。”
“那好吧，我得走了，公司有事找我。”说完她从皮夹里拿出五百元钱放到桌子上。
“用不了这么多吧？”我说。
“单我买，这钱是聊天费。”
“用不了这么多。”
“剩下的就做下次陪聊的预付款，记得保证随叫随到哟。”说完她迈着轻盈的脚步下楼开着她的本田雅阁走了。
我赶紧把钱收拾起来，跑出去，找个电话亭回了刚才的号码，电话刚一接通，我的心就开始乱了起来。
（二）
电话那边是我分手一年多的女朋友——雪英。
“你在哪呢？出来一下好吗？哦不，我到你那里去吧，你告诉我怎么走？要不，你来接我，我在火车站呢！”电话那边几乎带着哭腔。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我真不怎么愿意提起这件事，我们在大学恋爱了三年，第四年要毕业的时候，她说要分手，说我不适合她，说跟我在一起没有激情，一点不懂得浪漫，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我知道，她出校门就上了一辆奥迪，当时我不知道什么是奥迪车，就是记得跟奥运会的标志挺像的，也是一堆圈纠结在一起，把我的心弄的乱乱的。孤零零的站在校门的我，似乎全世界的讥讽、嘲笑、蔑视的目光都射向我，把我的灵魂摄去，硬硬的一副躯壳凉凉的立在那里，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哭泣。我没办法恨她，看着远去的那四个扭结在一起的圆圈，我知道我能给予她的太少了。于是，毕业那年我只是沉浸在凄凉的悲哀中，尽管是燥热的夏天，我真正懂得那句禅语的意思，“心静自然凉”，我是“心苦自然悲”。
“你来不来？能不能快点？”电话那边似乎是娇嗔，正如当年我们未分手时，她惯用的语气。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了，马上换了语气，“我在车站，很冷。”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天上毒毒的太阳。现在是夏天，她冷了，是不是跟我当年一样呢？
“我马上就到，你在站前广场的最显眼的像自由女神的那个建筑下等者，免得我找不到你全文阅读。”我本来要说不的，可是却没说出来，中国人要说不真的很难啊！
我从来没有坐出租车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开我的自驾车——中国人最引以为自豪的代步工具——自行车，再不就是坐公共汽车了。幸好今天这位约我聊天的女人给我五百元，心里倒是有了底儿。
自由女神下面，站着是我曾经的女神，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像黑瀑布的头发，离得很远我就知道那是她。她当年在大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白连衣裙，我喜欢在背后远远的望着。
她站在阳光下，双手抱在胸前，倒是有点像站在凛冽的寒风中，一如我当年在大学校门前看她上了那辆奥迪车的英姿。
“我很冷！”她看到我从出租车里钻出来走向她，没有任何的反应，看来毕业一段时间后，我真的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那副感冒后的鼻涕——被人狂甩的模样。
走近她，我才发现她真的冷，手臂上都是鸡皮疙瘩，脸色也特别不好。
“你是不是发烧了？”我想把手放到她额头看看，她竟躲过我的手，顺势靠到我的肩头，一如当年大学月夜老槐树下的那份温柔浸润身心。
“你真的高烧了，好烫啊，我带你去医院吧！”她的头跟天上的太阳一样，我招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她说不用，但却没有行动上的反对。
医院门诊里，大夫忙活了一阵子，把我喊了进去，让我带着她再到妇科看看去。我在走廊的凳子上继续等着，她也没说什么，把手包放到我的怀里就进去了。不久，又把我喊了进去。
看见妇科大夫在那张小纸上龙飞凤舞起来，我试探着问：“大夫，怎么样？没啥事儿吧？”事实上，我正掂量着手里的五百块钱够不够分量呢。
医生看了看我，轻瞟了我一眼，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倒是让我拿着她的张旭“古诗四帖”去交费。什么血常规、尿化验，一通下来，花了我一百多块，我真不敢相信，要是没有前面出手阔绰的那位大姐，我该怎么应付。
“你感冒发烧还出来找我？出了什么事情么？”她头依然靠着我的肩，我们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长凳上。
“哦，是，我是找……找你。”
“算了，你别说话了，你口渴吗？我去给你弄点水。”
“不用了，等会再说吧。”她的头很热，浑身有些哆嗦。
这大热天，我就一件体恤，也没有什么外套可以脱下来披到她的身上。很多场景，其实都需要道具，爱情，更需要道具，特别是什么奥迪奥运之类的更有效。
此时的我，什么道具都没有，只好伸出了左臂，让她靠得舒服一些。瞬间，医院的白墙全都不见了，四周皆是茂盛的梧桐，来往的病人和医护人员都变成了学生，我们就坐在林荫道边的长椅上，欣赏着来来往往的风景，心里有的只是甜蜜。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梧桐？”她问我。
“因为我长的可能比较粗壮。”我笑着回答。
“你说什么呢？答非所问。”她撅起了嘴最新章节。
“没有梧桐树，哪得金凤凰，你忘了这句话么？你呢，就是金凤凰，美丽的金凤凰，你懂了吧！”我笑着看着远方。
“你就是有理，我知道说不过你，但是，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什么意思？”
“我喜欢法国。”
“法国梧桐？我说一句话不怕你生气啊，这法国梧桐其实跟法国没什么关系，当然也不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但肯定不是你说的那层意思。”
“那怎么回事儿啊，你说。”
“这种树啊，叫悬铃木，你看树上的果实，有两个球没有，那叫二球悬铃木，还有一个球的、三个球的，据说，这两个球的是一个球和三个球悬铃木的杂交。你说有意思不？这东西也会1加3被2除啊！”
“那干嘛叫法国梧桐啊？”
“说跟法国没关系呢，那是说它不是产自法国，说有关系呢，它是法国人带到中国来的，于是以讹传讹，就叫法国梧桐了。”
“不管怎么说，我就喜欢法国梧桐，因为法国，因为浪漫，法国人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人，他们很讲究情调。”
“你见过几个法国人？你认识他们么？”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她从我臂弯里忽地一下起来，向前气气的走去。
我愣在那里，张开口，却一句话也没有。
“你哑巴啦，怎么半天一句话也没有啊？”我转过神来，看着臂弯里的雪英，她头也没抬。
“哦，我估计检查结果快出来了，我去问问啊。”
她坐直了身子，我出去一圈，把所有的检查单子都拿来，带她一并又回到妇科门诊。
妇科大夫很快的把单子翻了个遍，“回去多休息吧，注意营养，别着凉了！”
“哦，那……医生！你看还需要开点什么药么？”我凑过去，觉得医生说的好像没说完，手里紧紧攥着那三四张钞票。
“不用。”
“不用，那能好么？”
大夫瞪着我，“怀孕，你能随便乱吃药吗？这么大的人，怎么什么都不懂啊？”怎么说我怀孕？不懂规范使用语言的人，真没办法。
“怀孕？怀——孕？”我张着嘴巴磕磕巴巴。
没等我说完，雪英已经开始抽泣，转身就跑出去了，我赶忙跟上去，“雪英！等等我。”
我隐约听见，那个大夫和另一个大夫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都这么干呢？”另一个说，“时代不同了嘛！”
（三）
法国梧桐的林荫道上，一只美丽的白蝴蝶翩然在前面飞舞着。我曾无数次驻足欣赏这只美丽的蝴蝶，曾经无数次被舍友讥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新章节。我是癞蛤蟆不假，但只是欣赏一只白蝴蝶，并没有想吃天鹅肉啊。不过，癞蛤蟆也有得天时的时候。那天，天空作美，响晴的天空竟然下起雨来，只是一片云而已，让白蝴蝶措手不及，手里的书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赶忙飞到梧桐树间的凉亭暂避，此时的我正在那里等候。那一刻，我真希望雨不要停下来，那时候，我真希望能有什么雨伞或者什么外衣，可惜什么也没有，仅有的一件穿了几年已经洗得发黄的白衬衫也不敢脱下来，担心人家会因此大喊流氓。
没有任何道具可以让我表达我对她的关心，不过，能在一个亭子下避雨已经是我的福分了。只可惜时间太短，天上的那片云无情无义，跟本不为我伟大的爱感动，很快就飘过去了，阳光更加明媚。我眼见着她从我身旁飞走，而我却竟没有胆量把她留下来。正遗憾间，只见白蝴蝶趔趄了一下，也许是走得急，也许是道路滑，蝴蝶停在了花草间，我赶忙飞奔过去。
“雪英！雪英！你跑什么啊？摔到哪了没有？”我出医院门眼见着跑在前面的雪英栽倒在路边，我赶忙跑过去把她扶起来，一如当初，我查看着她白色的连衣裙上是不是粘上了泥巴，没有泥巴，却是血迹，我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赶忙将她抱起，迅速的回到医院，又去了刚才去过的妇科。
“医生，您看看，她是怎么了？”我指了指她身上的血迹。
医生让我把她放到床上，并没有示意让我出去，就撩开了她的裙子，我背过身去。
“没事儿，擦破了皮儿。”我回头一看，果然是，原来是刚才路上摔的一跤摔的。
“怀孕不是小事儿，怎么还要这么折腾啊？做男人的一定要懂得照顾女人。”
“哦，是。”我支吾着。
“医生，用不用住院啊，她自己跑栽倒了。”我试探着问。
“暂时不用，你回去注意观察，看看情况，如果还有别的什么反应，你再来，估计问题不大，就是加强营养，多注意休息。”
“哦，知道了。”我像个认错的小学生，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心里想，可眼前的这位医生怎么总让我觉得像老丈母娘看不起女婿那个眼神和语气呢？好像雪英的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此时的雪英，一句话也不说，紧皱着眉头，我知道她不仅是身体痛苦，更重要的一定是心理痛苦。我不知道我们分手后她都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一定是有个混蛋的男人欺负了她。
“我们回去吧？”我看着床上虚弱的雪英，“你还能走么？我扶着你。”
“能。”说着，她下了床，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一步步往外走，并没有拒绝我伸过去的手。
“我住的地方，是个平房，我没有钱租楼房，比较破烂，你先将就一下吧。”在出租车里我对雪英说。
“嗯。”她应了一声就再也不说话了。
我七扭八拐把她扶进了我租的两间小平房，打开房门，一股霉味冲了出来，我已经习惯了，雪英耸了耸鼻子没说什么。
“不好意思，这个地方很少进来阳光，只是早晨和下午时候有点阳光，因为这是厢房，而且房基下沉，下大雨外面的水都往屋里灌。”我拾掇着床上的几件衣服和袜子，把雪英扶到上面，“好在是夏天，要不然这里就是冰窖，我就是个超级带热气的大冰棍儿，你先委屈一下吧最新章节。”
雪英躺在床上，我又收拾了一下屋地当中满桌子的方便面塑料袋还有一次性筷子，我自己都看不过去了，真是丢脸。没有办法，一个男人自己住，很容易邋遢。男人就是猪，懒猪，女人经常这么形容男人真的很经典。
“嘀嘀嘀，嘀嘀嘀。”我的bp机又开始响了，想必是又有人找我陪聊了，这是好事情，要不然，我怎么混下去呢？
“雪英，你自己待着，我出去一下，估计有点业务，另外，我去买些菜，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你看怎么样？”
“好吧，我自己在这儿睡会儿，没事，你去吧。”她看上去确实很疲惫。
“你现在还冷么？”我从行李箱中拿出了一条毛毯，给她。
“好些了，你赶紧去吧，你的bp机在叫你呢！”
看着雪英在床上躺着，我真觉得是场梦，苦苦追逐了三年，蝴蝶飞走了，而在自己备受失望绝望煎熬的时候，她却又飞回来了，而我这里就是这么个破草窠，她不选择我是对的，这里怎么容得下这么美丽的蝴蝶呢？
我飞快的跑出去，赶紧找个电话亭，拨通了bp机上的号码。
“刚才谁用这个电话呼我？”
“你是田无忌吗？”
“是。”
“是那个发广告，陪人聊天的田无忌么？”
“是，您需要陪聊么？”
“我很寂寞，你过来陪陪我好么？”
（四）
自己一个人过的时候，能糊弄就糊弄一次，我每天吃的最多的就是方便面，当然也有打卤面，那算是正式开伙了。留下更多的时间到网吧去上网，四处发帖子，以便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知道还有这么个职业。我其实很会做饭，小时候跟妈妈学的，确切点说是让妈妈逼的。家里大人都下地干活，自己不做饭，大人回来那么累，吃不到现成的，会觉得更累。说来也奇怪，我第一次做菜的时候，妈妈就说我做的好吃，也许是因为他们太饿了，太累了的缘故，或许是鼓励我的原因，不过我觉得也很好吃，起码闻起来比较香。于是，平时就多琢磨妈妈是怎么做的，自己模仿着也那么做，虽然偶尔也有太淡或太咸的时候，但是妈妈从来没有说过我，这种鼓励式教学法挺管用，最起码我可以做一桌子菜不重样了，而且各有各的特殊味道。
我到市场花了接近一百元，买来了鱼肉蛋，还有一只活蹦乱跳的乌鸡，准备给雪英补一补身子。我一直在琢磨，我到底恨没恨过她，如果没有，那她那么无情地离开我，那么沉重的孤独我一个人来抗，而且抗得很累很辛苦，还拼命的不去想她，那是为什么呢？如果有，当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怎么还是那么喜欢照顾她？我自己都琢磨不明白自己了。
回到了我住的地方，雪英已经睡着了，很沉的样子，头发散在枕边，像泉，脸色很苍白，是那么的柔弱，惹人怜爱，我不敢再看下去了。悄悄地出去，赶紧收拾买来的菜，然后烧开水，把那只乌鸡杀了。“别怪我，不是我要吃你，你养好了雪英的身子，你会到西天极乐世界的！”我记得妈妈每次杀鸡的时候都念念有词，说一些类似的话，我也学着说，似乎这么一说，杀生的恶就能免除一样。我把鸡大卸八块，放到了锅里，清水炖煮，放上了一些调料，便不再管了全文阅读。用电饭锅煮了家里仅有的一点米，然后准备了个西红柿炒鸡蛋，又做了个拍黄瓜，都是最简单不过的了，最后做个熘肉段儿。一切准备停当，就等着雪英醒来。
“我第一次跟客人见面绝对不去家里，你可以选个地方，然后我们见面聊，无论是餐厅，还是街街角凉亭，还是公园，还是其他什么的都可以，总之不能到家里，这是我的原则。至于收费嘛，我想你都看到了。”我听着电话那端的那个人的嗲声嗲气的声音，就觉得这个人误会我的陪聊职业了。
“我给你双倍价钱，你到我家来就好，保证没有人知道的。”那边有些神秘兮兮。
“我不是你想找的人，我就是陪聊天，别的我不会做，也不可能做，再见！”我挂断了电话。
一想起刚才的电话，我真是觉得好笑，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
“你笑我么？”雪英在床上一翻身，惺忪的看着我。
“你醒啦？好些了吗？”我走过去，用手摸了摸她的头，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热了。
“什么味道？这么香啊？”雪英像个饿了很多天的乞丐突然发现免费的大餐一样，呼的从床上坐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有这么夸张吗？”我说道。
“什么夸张？我跟你处了那么久，也没见你有这么一手啊？快给我盛来吃啊！”雪英兴奋的样子像个小孩子。
“别着急，这就来。”我赶紧把桌子拖到床边，然后把饭和菜都端到桌子上来，雪英都看呆了。
我盛了碗乌鸡汤放到雪英的面前，“这东西据说大补的，只是肉不好吃，你就多喝些汤吧！”
“嗯，好！”说完，她就头也不抬地喝起汤，吃起饭来，看她的劲头，估计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我就在那里看着，觉得自己做的真的很好吃呢。
“对了，你刚才笑什么来的？是我的睡相不好看吗？”她抬头看着我。
“没有，没什么的！”我笑笑说。
“肯定是笑我，快说，怎么回事儿？”
“真的没有，我对天发誓，如果我要笑你，我把姓倒着写！”
“你又来了，你360度转圈写，不还是姓田么？我又不是第一次领教你的伎俩。快说！要不说，我就不吃了！”她说着就把筷子放下了。
“我还以为你要给我上老虎凳，灌辣椒水呢！说实在的，还真想体会一下啊那酷刑，我肯定是打死我也不说的。没想到，你居然出了这么一招儿，不吃饭！那怎么行？”
“说不说？”雪英放下了筷子。
“好了，好了，我招，我全招还不行吗？但是你不要笑话我啊？”我见惯了她的任性，“刚才我出去回那个电话的时候，你猜那个call我的要干吗？”
“干吗？”
“不好意思说啊。”我故意磨蹭着。
“我说你还能行不啊？这是个男人说的话吗？吞吞吐吐的，我最怕的就是你这点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全文阅读。”
“知道了还不快点说啊？”
我都不知道怎么就适应了一个女人这么跟我说话，而我一点的气也生不出来。我现在真的琢磨不明白我干吗这么受着她的气，而且我们都分手了。我在想，自己将来会不会发展成个受虐狂？
“你知道我有份工作吗？”
“知道啊。”
“你怎么知道的？”
“地球人都知道了啊。”
“怎么可能？”
“你把那个工作都发布到网上了，天下谁人不识君啊？”
“听这话茬，你好像讽刺我啊？”
“没有，绝对没有，天下各行各业一律平等，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别，都是人民的勤务员。”
“你这话，怎么越听越不是味啊？你以为我就是没文化，听不出你说的是什么啊？再怎么的，我的大学也是考上的。”
“别急，我是说真的，你挺适合这份工作的，其实，我挺爱听你说话的，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看上你。说说吧，怎么回事啊？”
“刚才，一个女的call我，要我去她家，给我双倍钱，保证安全，你说她把我当成啥了？我笑这个，其实，这是苦恼人的笑，你没看出来吗？”
“她把你当成鸭子了呗，你干吗不将计就计啊？还可以抱得美人，还可以有钱可赚，两全其美啊！”
“喂！你是不是说过头了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开不起玩笑啊，这明摆着是玩笑，你不知道啊，还来跟我较劲，不吃了！”雪英又要撂筷子。
“算了，是我的错，我被那个女人弄晕了，你还是吃吧，别让工作影响生活！我爷爷说的。”
“你爷爷还说，吃亏才是发财时，你爷爷还说，做人要诚实，你爷爷还说少说话，多吃饭，多干活，才是好家伙，你爷爷还说发展才是硬道理，你爷爷还……”
“得得得，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我爷爷敢情是邓小平啊？不过，你还真行，居然还记住这几句话？”
“你一天不知道要说几次爷爷说，傻子都能记住。”
“可，那确实是我爷爷说的啊，我没骗你啊。”
“知道，不过，我觉得你这个职业是个新兴的职业，就是容易让人产生误会，你可别走入歧途啊？”
“我有个原则，绝对不跟女人在床上聊，也不跟男人到断臂山。做人要讲原则，这也是我爷爷说的。”
“很好，有原则才有品格，你能做到这个，那真是恭喜你了最新章节！”雪英嘴角露出微笑。
嘀嘀嘀，又一阵的call机声。
“是不是那个美人等不及了啊？”
“别开玩笑了，你怎么就知道那边一定是个美人，就不能是恐龙？”
“谁不往好地方想啊？”雪英喝了一口汤，“真好！”嘴角露出一丝怪笑。
“不是那个号码。我先去回个电话，你自己先吃吧，不用等我，吃完了，你就放那不用管，等我回来收拾，你好好休息！”说完我就跑了出去。
“喂，你好，请问是你call我么？”我把电话拨了过去。
“你咋不配个手机呢？这多费劲，我打你，你打我的。”
对方的声音好像是刚才的那个人。
“我没钱，买不起手机。”
“我给你一个吧！你到我家里来吧，我看过你的照片，挺帅的，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就直说吧，需要多少钱，我是不方便出去，要不然我就出去见你了，大家各有所需，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怎么样？开个价吧？手机不算在内。”我确定还是之前的那个女的。
“对不起，我不是你想找的人，请不要call我了，我还得跑老远回电话，怪累的，你也别费劲换电话call我，我不是你要找的那种人，谢谢你的好意，再见！”
我撂下电话，转身准备要走，call机又响了，真不是刚才的电话，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有意思，身边不知道要有多少个电话呢！不回吧，又怕是别的客户，我还真需要有人找我，要不然怎么度过这个关口啊。雪英在那里，我不能再整天吃方便面了。于是，我回了电话。
“出来一下！”
“我说过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怎么总不死心呢？”我对着电话提高了嗓门，小卖店的人瞪着眼睛看着我。
“你怎么不是我找的人？你是不是田无忌啊？”那个女人提到我的名字了。
我忽然想起来，原来真的不是刚才的那个女的，是今天见面给我五百元的那个女的。
“对不起，大姐，我当你是刚才的那个女人呢！”
“刚才哪个女人？你要把我跟谁比啊？”语气有些嗔怪的意思。
“没有，是我听错了，对不起啊，大姐，都要黑天了，你要我到哪里去？”我言下之意是不想晚上出去。
“你准备好，我开车接你去，你在哪里，告诉我！”听她的话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我只好告诉了她。拿人钱，就得听人家话，没有办法。
我飞快的跑回住的地方，一进屋，雪英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了，正在那里扫地呢！
“你身子能行么？别干了，我脏乱差惯了，等我回来之后，我再收拾吧！”我伸手去夺她的扫把。
“我看不惯这么乱的屋子，对了，天都要黑了，你还要走么？”
“是的，有个客户，要我出去全文阅读。”
“这么晚了，可别去错了地方！”雪英露出了怪笑。
“我当然知道，我有我的原则，这点你放心。”
“我放什么心，管我什么事啊？”雪英的脾气真是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
“你把门锁上，我回来也不会太晚，到时候我自己有钥匙，能开门。”
“我不睡你这里。”
“这怎么可以？不睡这里，你去哪里啊？”
“我哪里不可以去啊，就得住你这里么？你是我啥人啊，你管我？”雪英一脸严肃。
“我……”我刚要说，一下子却没了词儿，是啊，她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能说什么呢？
“你什么啊？你说啊，你是我什么人啊？”
“我，你……”
“我，你，还他呢？”
“是啊，他，他是谁啊？”我其实早就想问她那个他是谁了。
“谁是谁啊？你说谁呢？”雪英一下子糊涂了。
“就是那个，那个从我身边把你领走的人！那个让你怀孕的人是谁？”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说错了，可是，我确实憋不住了，人在这个时候真的很难控制情绪，尽管我知道没有理由那么对人家说话，但是，我实在无法控制我自己。
“关你什么事？你问他干什么？”雪英的声音反而降低了，好像我的话触动了她的心事，“他，他，不关你事。”她欲言又止，好像有眼泪在眼圈里转动，眼神已经从我脸上移开，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阵的寂静，call机又响了，是那个大姐。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他，是我错了，我现在得出去了，需要赚钱，说实话，真的，没有钱，什么也没有，你就在我这个猪窝里将就一晚上吧，明天我再帮你找个地方住，行吗？”我有点恳求她的意思了。
“你不用管我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你去吧！对不起，我刚才是有些激动。”我总觉得雪英的脾气很怪，但是没有现在这么怪，她也许真的受了很大的刺激，说不准，就跟那个他有关系。
“那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待着，别忘了锁门。”我带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我坐着那位大姐的本田雅阁到了商场，她居然给我买了两套衣服，一套西装，一套休闲装，一双皮鞋，还有领带和衬衣，我以为她是给他先生买的，等她让我试穿的时候，我才知道是给我买的。我心里想，是不是要出什么事情，就开始推辞：“这不行，怎么可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她笑了笑，“别担心，不算聊天费用里的，我这么做，只是想证明，和我在一起聊天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你穿成那样，也让我觉得难堪啊！你可别往心里去，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我是自私，怕自己被别人笑话，你穿上，我看看合适不合适？”她把我推进了换衣间。
等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异样的眼神，尔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身衣服跟你挺配的，就像给你订做的一样全文阅读！”
一旁的服务员也随声附和，“先生穿的真很合适，像模特一样。”
“是么？”我对着旁边的大镜子，觉得里面人很陌生，衣服真能让人脱胎换骨吗？换了衣服难道就真能换个人吗？我在心里不止一次的问自己。
“你不会看自己也看呆了吧？”大姐微笑的看着我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点都不假啊！”她感叹地说。
“怎么换金装银装，我还是原来的我啊，变不了哪里去的。”
“那可不一定啊，你不要把话说的太绝对了，我也懂得量变质变的理儿啊。”大姐对我诡秘的一笑，弄得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你可要准备很多的钱了啊，量变的过程可能很漫长的啊！”我也开个玩笑，免得自卑的那个小手总是来抓挠我的心。
“哎哟！你倒是挺会琢磨的啊，是说你的性格难改呢，还是说我要付出的更多呢？”大姐很精明，我怎么兜圈子说话，她都能给我绕回来，跟这样的人谈话，过瘾。
“我呢，是一语双关啊，说我性格，那我是比较能吹的了，说你阔绰，那是九牛一毛，不过，我不希望是这个量变质变的过程，我要靠自己，认识自己，改变自己，重新创造个新的自己。”
“好啊，男人嘛，就要顶天立地，这样才有出息啊，你这样想，真是难得。”说着，大姐让服务员把衣服和鞋子都包装好，她到收银台那儿付了款。我没听到多少钱，就是见她拿出一张卡，交给了收银员。
“明天下午，你出来，我找你聊天！”大姐在车上说。
“哦，好的。能问你的芳名么？都第二次握手了，我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呢？”
“名字倒有，不过不是叫芳名，叫李慧珍，你就叫我珍姐吧，我比你大。”
“珍姐，你是做什么的？”
“商人，就是做买卖的。”她特意强调了一下，看来是料定我要说小品里关于商人的解释了。
“哦，我以为你专门伤害别人呢？那你买卖什么啊？”我还是要这么说的，好不容易有了灵感，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人口，专门买卖像你这样的，你要小心，我会伤人的。”珍姐微笑着说。
“那好，看在我们还交往了两次的份上，你找个条件好的买主，我这个人吃的多，别再给我找个乞丐，我还得跟他一起要饭吃。”
“好，一定。但是，我要是不伤害别人，怎么能对得起你呢？”
“你伤害别人去吧，可别伤害我，我都这么赤贫的人了，不能再遭受风霜雪雨的摧残了，你应该有点起码的人道主义精神啊？”
“知道了，我会让你觉得我是有人道的，要不然，我能给你买这么多东西吗？不把你打扮的漂亮的，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啊？”她哈哈大笑起来。
“那是啊，不过，说正经的，珍姐，我这可是受之有愧的，有道是，无功不受禄啊。”
“我说了，我这是为自己考虑，你不用多心，怎么也得让你穿的体面一些，才能让人觉得我的身分和地位啊，你记得往来无白丁吧？”
“哦，论学历呢，我倒是算不上白丁，论身份地位呢，我比白丁还白丁，这身行头架上，弥补了一个方面啊最新章节！我得怎么谢谢你呢，珍姐？”
“不用谢，你就好好陪我聊天就好，也就是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珍姐说的很轻松，让我一颗心基本放到肚子里了。
汽车很快就到我的住的地方了，目送珍姐离开，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奔回家里，灯已经熄灭了，走过去，发现门已经锁上了，敲门，没有动静，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用钥匙打开门，开灯一看，屋里面空空如也。
（五）
“雪英！雪英！”在我等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开始发毛，人怎么没了呢？
喊了半天，根本没有人答茬。于是我又扩大搜寻范围，也没有发现雪英的踪迹，又到附近的几个小卖店看看，都说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人来，我有点发懵。回到住处，百思不得其解。无意中，发现桌子上有张纸条，刚才着急，竟然忘了看看桌子上已经被她收拾完了，我这眼神真是够可以的了。
无忌：
我来这里是要找个人的，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所以跟你联系，正好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你的联系方式，所以就给你打电话了。我现在有点眉目了，出去一下，明天我会回来的，谢谢你陪我看病，谢谢你的晚餐，请勿担心！
雪英
雪英要找个人？难道是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会在这个城市？我开始糊涂了，这个雪英，我们交往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越来越不懂她了呢？
其实，跟我比，雪英家庭条件不错的，父母视若掌上明珠，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就是因为条件好，所以有时候很任性，我都难以理解。可是，越不理解，我越想琢磨这个人，而且我也很能容忍她的任性，这也是我能与她相处三年的原因。但是，她还是离我而去了，这次来我这里，我以为她回心转意，原来一声没有言语的来这里，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把她从我身边夺走的人，而且还与我同在一个城市，这世界巧合的事情太多了。太多的问题折磨着我，一个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很晚才起来。
打开房门透透气，吓了我一跳，雪英一个人竟然蜷蹲在屋檐下。
“雪英！你去哪里了？我昨晚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你，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都快把我急死了！”我走过去，手搭在雪英的肩上。
雪英一动也没有动，“雪英，怎么啦？进屋吧，别蹲在这里啊？”我拽了拽她的胳膊，她依然没有动，而且还发出了啜泣声。
“能跟我说说吗？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我蹲在她身边，手自然的就搂着她的肩膀。
雪英的肩膀开始耸动，身子向我的身上靠过来，我意识到她可以听我的了，便站起来，把她扶进了屋里，在街头的拐角，我看见了一辆车刚刚启动开走。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你先在床上躺会儿。”说完，我转身要走，雪英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无忌，别走！”她的声音很柔弱，就像她的手全文阅读。
我回过头来看着她，眼睛深情地望着我，脸色惨白，让人无限怜爱。
我抬起了头，感觉整个屋顶都不见了，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
“我好冷，你替我暖暖手吧。”雪英把手握在一起，用力呵着气。是的，我们走了很远，在大雪纷飞的天地中，我喜欢带着她看雪。她虽是北方人，却在南方长大，基本上没有看过这么大的雪，以前只是听过父母说过北方的天气如何的冷，北方的雪如何的大。她偶然看过一幅照片，就是一张普通的照片，一条结了冰的河两边的树上结满了雾凇，就为了这张照片，她才在志愿上填写了北方的大学，也就让我认识了她。下大雪了，她想出去走走，体验一下北方的雪是什么感觉。她想找个人陪她去看，北方的同学对此司空见惯，宿舍里的男生都知道我对她有好感，这个时候当然都愿意做个顺水人情，都说不愿意陪她。见她失望的样子，就自告奋勇说我愿意陪她出去。她很是开心，在雪天里又蹦又跳的。我们走了好远，离城市越来越远，倒忘了北风烟雪带来的无限寒冷。待到饥肠辘辘的时候，她才觉得浑身冻的僵硬，脸被冻红红的。我担心她会被冻伤，就用雪给她搓手，她起先还以为我在跟她开玩笑，后来才知道，这个办法很灵验。
我们找个废弃的小屋里面背风，她说她的脚没什么知觉了，我吓坏了，赶紧让她坐下来，把她的鞋子、袜子统统脱了下来，用雪给她搓脚，待到我给她搓脚心的时候，她受不了痒，直往回缩，我知道她刚才说慌，不过她的脚却是很凉，等揉搓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把棉袄解开，让她把脚伸进来，她也没有推辞，一阵冰冷，我打个哆嗦。
“冰到你了吧？”她说，“还是给我穿上吧。”
“没事，就一会儿，等我把你这只脚搓完再穿不迟。”我使劲的用雪揉搓着她的另一只脚，很快，她的脚上开始冒出了热气，然后，我把她这只脚也放到我的棉袄里。
“怎么样？好些了吗？”我抬头看着她，没想到她正看着我，那是一潭水，一潭清澈的水，浸润着我。那种感觉，我从来没体验过，心里一阵紧缩，胸口一阵狂跳。
给她穿好了袜子和鞋子，我站起身，转身想看看外面的雪是不是渐小了，她一下子拉住了我的手。
我回头，她扬起了脸，眼睛慢慢的闭上，我知道那是意味着什么，心跳已经毫无规律，我望着她热烈的唇，觉得那是一团火，在寒冷的冰面下跳动，只需我燃烧一下，就可以把那冰融化，两团火融合交汇在一处，便可以产生熊熊烈焰，把这冰天雪地全部融化。我只觉得喉咙干躁，唾液也难以滋润，我离那团火越进就越干渴。我真担心一下子会成为干尸，在非洲旱季皲裂的大地上，慢慢成为身边干草的肥料。谁知道，在接触的一刹那，天空便飘来一朵云，随即来了清风，细雨如丝，滴滴甘霖入于口中，所有的干渴全部消失。我们尽情的吮吸着上天赐予的绝美礼物，雨季的来临，让大地恢复了生机，万千生物茁壮成长，我似乎体会到了重生。她很弱小，但此时却包容着我，任我驰骋，她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我以为自己真的便成了草原上的一只羊，吃着嫩嫩的青草。她就像牧羊女，牧鞭轻轻的打在我的身上，王洛宾的歌是此刻绝佳的写照。
“怎么了，雪英？”我反过来握住雪英的手，有些冰冷，就像当年下雪时的废弃的房子里。
“你刚才发什么呆？”雪英看着我，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想起了我们大学时在雪天的房子里的情景。”
雪英只是淡淡一笑，不过有些惨然，“都过去了。”她拉长了声音说道最新章节。
“我还是记忆犹新，因为那是我的第一次。”说了这句话，我心里莫名的苦楚。
“你躺下来，搂着我，好吗？”雪英温柔的说道。
我把胳膊伸了出去，她枕了上去，蜷在我的身边，我扭过头，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微微的抬起了下颌，我吻了她，她躲了过去，我停了下来。
“能跟我说说吗？”我问道。
“无忌，我在想，当年你为什么跑开了？”我知道她在说我那个下雪天。
“我觉得我配不上你。”说这样的话，我其实心很痛。
“你就是想的多，我想问你，你要说实话，你爱过我吗？”雪英睁开眼睛看着我。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候，你的一身雪白的连衣裙的形象就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上，我曾把你比作白蝴蝶，是上天安排，让你飞过我窗前，那蝴蝶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
“在你的梦中，蝴蝶的命运是怎么样的？”
“她有她自己的梦，很美的梦，在一片花海中徜徉不息，寻觅着另一只美丽的蝴蝶，而我只是在一旁看着，看着你和那只蝴蝶翩翩而飞。”
“这是你自己编的吧？你从来没跟我这么说过。”
“有些话，可能在那个时候说出来，也未必可信，但是，我看着那对蝴蝶幸福的飞，我也很开心。”
“你的话说的像诗歌，你把你自己说的像诗人，追求完美的诗人，把我都说成了一个自讨苦吃的人，你现在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话啊，看我这样，你开心是吗？”雪英又有些生气了。
“雪英，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哪里有那个意思啊？”她的任性劲儿又来了，说着说着就能把话折个180度。
“没什么意思，你就是在笑话我，你给我领到医院，领到家里，这么样的照顾我，是不是让我自责？让我后悔？”
“你怎么能这么想？这得需要多大的思维跨度，才能跟上你的思路啊？你是不是跟我玩意识流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把中间十万八千里的路程都省略了，谁能跟上你的步伐啊？”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干吗憋在心里不说出来？还在这里假慈悲？”她转头过去，作不理我的样子。
“雪英，你说的话刺伤我了！没有就是没有，干吗非要我编出个你认为的理由来惹火自己？”我真的有些生气了，我把胳膊抽出来，坐起来，准备下床。
“你走吧！就知道你不关心我。”雪英嘟噜着嘴巴。
女人啊，嘴上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即便心里认为自己错了，也要把话反过来说。
“我关不关心你，你自己清楚。”
“我清楚吗？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帮我做件事儿！”
“什么事儿？”
“帮我教训个人。”
“是那个他吗？”
“是最新章节。”
“在哪里？”我又不知不觉的按照她的意思办了。
“你会见到他的。”
（六）
嘀嘀嘀，李慧珍又在call我。
我赶忙换上她给我买的衣服，上衣是一件体恤衫，下身的裤子是休闲的，我都不知道是啥名堂，就知道穿在身上很舒服。
雪英见到我的装束，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怎么样？我这套行头还可以吧，穿上去有点人模狗样的吧？”我见她盯着我看的眼神自嘲道。
“别说，我还真得刮刮眼睛好好看看，”她说着故意夸张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像个领导赏识下属的样子，“嗯，不错，有点意思。原来都说，女人靠化妆，男人靠衣装，一点不假啊。”
“不管什么装（妆），都是伪装。”我不知道怎么就蹦出这么句话来了。
“啊呀，真没看出来，这话说得倒是很有哲理啊！”雪英又夸张地瞪大了眼睛说。
“是啊，你没看出来的可还有很多的啊！”
“别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我就是这么一说啊。”雪英在嘴上从来就没吃过亏。
“是啊，我就是不会发光的月亮，没有个什么太阳照着我，还真显不出我呢。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只可惜……”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啊呀，你还能不能说的快点？怎么见你开始学会吞吞吐吐了呢，想当马葫芦啊？”
“你也不弄个好的比喻，弄个下水井比我，怎么也得上水，我一点都不污染别人。”
“快说了，别废话了，可惜什么？”
“可惜，你这个太阳再也不照着我了，我没办法灿烂了。”其实，我很少在别人面前伤感，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家里人都说我心事重，同龄人都说我年龄比他们大。就这么句话，我也是努力变着花样不让她听出来我有什么伤心的意思，故意用调侃的语调来说的，但是雪英却没有应声，倒是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说着玩的，你别介意，我没有别的更多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啊。”
“行了，你赶紧去吧，客人都call你好几遍了。”
我知道多说无益，转身走出去了。
李慧珍见到我大老远就把车门打开了，微笑的点点头，并向我招手。车行间，她说：“你今天气色不错啊！”
“是你给我的这身行头抬色啊，我气色哪天都这样啊。”说这话，我心里还想着雪英。
“听你说的怎么觉得话里有话啊？”
“哪里啊？真是这么回事儿，穿上你的衣服，我的朋友都说精神，这不是摆明了是你的衣服给我抬色啊？”
“你的朋友？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她把“女朋友”三个字加重了一些全文阅读。
“当然是女性朋友了，不过不是女朋友。”
“干嘛非要在中间加个性字呢？我说的就是你说的意思啊。”
“女性朋友和女朋友差距可大着呢！”我想该自己卖弄一下嘴皮子功夫了，要不然，怎么显得我有陪聊的水平呢？
“我知道有差距，你要是不那么强调一下，我觉得我们说的是一个意思。你这一强调了一下，肯定有你的道理，不妨解释一下吧，免得你不说，我少学不少知识啊。”李慧珍微笑着说，给我感觉笑得有些诡秘，感觉自己要说什么话，她都知道，而且还不直接披露出来，让别人有表现的机会，这样的人真是厉害。
“这男女之间呢，性是一道门槛，有门槛在的时候，就是关系一般近了，没有这道槛的时候呢，那关系就不是一般的了。”既然她给我机会，我当然按既定方针办了，该出嘴时就出嘴。
“哪是哪般的呢？”慧珍笑着说。
“那肯定不是二班的。”我也笑着说。
“三班的？”她哈哈大笑起来，配合的不错。
“您是过来人，这还用我这样的毛头小子来解释啊？”我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干脆就直接让她说算了。
“你有没有那种没有门槛的朋友啊？”她问我。
“哦，我有过女朋友，但是一直有门槛儿。”
“那你的道理从哪里来的？”
“你知道赵括纸上谈兵吧？我这是隔着门槛儿说门槛儿，绝对合情合理。”
“哈哈，”她笑着，“跟你说话挺开心，难怪你敢发广告，靠陪聊赚钱。”
“你是表扬我呢，还是讽刺我呢？”
“表扬，一点讽刺没有，真的，至少我是这么看的。别人怎么看我也不知道啊，对了，别人怎么认为你的啊？”
“别人？哈哈，不瞒你说，现在就一个正式找我陪聊的，这个人就是你。”
“哦？我这么幸运啊，是你的第一次啊？”她话一出口，马上收住，觉得有些唐突，赶紧补充，“是你的第一次工作，你肯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也是能把你最高的水平都显示出来的一次，含金量肯定很高啊，我真是幸运了。”
“卖力气肯定是卖力气，但是，我经验不足，也容易让服务打折扣啊。”
“经验，别提经验，经验一多，人就变得狡猾了，就不知道想什么，干什么了。”她说的很认真，应该是有所指，但是我不能问，免得引起人的伤感，我这陪聊容易失业了。
“今天，我们到哪里去？”我率先转移了话题。
“今天啊，你跟我参加一个小型的宴会，是生意场上的几个朋友最新章节。”
“哦，这合适吗？我到你们朋友那里，我说什么啊？”
“你不是陪聊嘛！而且是职业陪聊，这点事，你应付不了，怎么敢做陪聊啊？”
她这一句话倒是把我将住了，我以为这陪聊算是个人**的事情，我倒是把自己看得太低了，人家想的比我要开阔，胸襟也一定比我广阔，看来，我真的需要多学习了。
她见我半天没言语，马上解释：“别介意啊，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啊，另外，没征求你的意见，擅自作主，也请你原谅啊。”她不失时机的给人以尊重，这让我心里好受了很多，很多时候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今天我才觉得，自己一定瞧得起自己，不然，别人怎么瞧得起自己呢？
“怎么说，我这陪聊也算是服务业，服务于谁，就得让谁满意，我当然得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不能往西，你让我撵狗我不能打鸡。”我幽了一默。
“哈哈，你的小品是不是看多了啊？怎么一套一套的呢？”
“开心最难得，笑一笑十年少，要是按照寸金难买寸光阴来算，你这笑得值多少银子啊？”
“这么说，你就陪我聊天一会儿，就让我倾家荡产也不够付你的费用啊？”她笑着说。
“是啊，但是看在你是我第一顾客的份上，我打折，打最低折。”
“那是多少？”
“我数学学的不好，现在还算不明白，等我算好了，告诉你啊。”
“好，得让我能承受得来才好啊。”
汽车驶进了一个酒店，看起来很气派，我没进过这样的酒店，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我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我跟在慧珍的后面，目不斜视，昂首径直走入酒店，连开门服务的小姐大声问好，我都没有看，也没有应声。我想，我穿了这身行头，不会让人侧目的。唉！这衣服啊，真是有学问啊！
在酒桌上的一共有六个人，都是什么经理、总经理的，我记性不好，只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他叫陈一凡，是个做皮装生意的，我只觉得他看我和李慧珍的眼神有些与众不同，尽管李慧珍掩饰的很好，但是，我感觉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新任的公关经理。”李慧珍这样向大家介绍我，我内心一愣，这个李慧珍到底要干什么？有这么编的吗？
“年轻有为啊！”几个人开始敬酒，那副笑容真是假的不能再假，真不知道那层脸皮下面的到底是什么？可是我不能露出声色，因为这是我的工作，为了工作，我也得用自己的脸皮把自己伪装，他们是不是跟我也一样啊。
“哪里，哪里，我是初来乍道，承蒙李姐看得起我，以后还望各位老板多加指导帮助啊。”电影电视里的台词我都用上了，有时候，这些废话还真管用，起码在今天我被打个措手不及的时候能用到了。
“一定一定，李老板的人，我们肯定是高看一眼的啊，李老板这些年在生意场上的能力，我们是有目共睹啊，来来，李老板，咱们喝一杯，庆祝一下你得到了这么有才干的助手啊。”我还没有干呢，连什么是公关我都不知道，我这就有才干了，他们倒是挺能看人啊，我要是不做出点什么事情，我还真对不起他们的话呢，我暗暗的笑最新章节。李慧珍不时地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我，而且眼神很特别。
那个陈一凡没怎么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这些人高谈阔论，不时的用眼睛瞄着李慧珍，偶尔还看看我，见我也看着他的时候，他就冲我淡淡的笑笑，我也是那样对他笑笑点点头。
相反，李慧珍倒是很兴奋，频频举杯，而且每杯必干，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女人豪爽起来不比男人差。
按照书上说的该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李慧珍有些晕糊糊的了，身子有些坐不住的样子，但是说话仍然不走板儿。她侧过身子，对着我的耳朵，低声说：“记得保护我一下，别让我出丑。”我点点头。
以下的酒大部分都是我来挡着了，酒宴结束后，大家陆续上了自己的车，李慧珍这才对我说：“扶我一把，我有点难受。”说着，她就开始晃动了，我一下子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车上扶，忽然见到不远处，陈一凡在那里还没有走，看着我们。
“陈老板，你还没走啊？我给你叫辆车？”我见到他，马上打个招呼，先发制人。
听我这么一说，陈一凡马上说：“我正要走，我有车，正找呢？”他也没找，又问了一句，“她还好吧？”然后看着我身边的慧珍，我说还好，他便转身钻入身边的一辆车开走了，我一看，这车我认识，奥迪牌子的。
“别管他！”李慧珍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看着开走的奥迪车，我才听见李慧珍的话。
“我们走吧。”说着，她开始在手包里翻钥匙，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你还是别开了，你喝这么多酒。”
“那你开。”说着，她把包递给我。
“我不会开。”我笑着说。
“男人怎么不会开车啊？开车容易，我教你，你上车！”她来了犟劲。
“我也喝了很多的酒，改天等我酒醒了，你再教我吧。这时候，我也学不会啊！还是我叫个车把你送回家吧！”我招手叫了个出租车。
“大姐，你家在哪里啊？”我问道。
“我哪里有家啊？”说完她的头歪在我的肩膀上，我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了，赶忙把她扶到出租车上。
“去哪里？”司机问。
“大姐，你家在哪儿？”
“我没有家。”她歪在我的肩头闭着眼睛就说这么一句话。司机在前面看着我笑了一下。
“喝多了。”我对司机说，“你给找个地方，能喝点什么，解酒的。”
“好！”司机答应一声，发动了车。
（七）
一间咖啡馆里，我把李慧珍扶到座位上，要了一壶咖啡。等我环顾了四周，觉得很奇怪，本来就是大白天，屋子里却弄的黑乎乎的，除了装修好点，我看跟我住的破房子差不多啊。可是东西很贵，一壶咖啡需要五十元，我没作声，就先喝一壶咖啡再说吧，还能付得起，要别的，我可就麻烦了，她喝这么多，估计也不能再吃喝别的了全文阅读。
“大姐，你现在好点了吧，胃里难受不啊？”我倒了一杯咖啡放到她面前。
“你干吗叫我大姐啊，我真有那么大吗？”她头也不抬的说道。
“哦，不是很大，只是比我大，我才这么叫的。”
“那你可以叫姐，为啥非要加个‘大’字呢？”
我只当作酒话，就没有太理会她的话，所以马上改口说道：“喝点咖啡吧，姐！”
“以后没人的时候别叫我姐。”
“那叫啥啊？”
“你还是大学毕业的呢，怎么就不能学着会说话呢？”
“我知道了，就是说你爱听的话，比如今天酒桌上大家说的。”
“反应还行，对，我告诉你，尤其对女人，一定要多说好听的话，她知道是假话，也爱听。”
“哦，我今天可长学问了，谢谢慧珍姐。”
“告诉你把姐去掉嘛，怎么就不懂呢？这么没有灵性，怎么做我的公关经理啊？”
“你今天说的是真的啊？”
“怎么不是真的？你以为我说酒话啊？”
“不是，是我没有心理准备，再有，我对你的公司一点都不知道啊，我们才聊过几次，更别提什么公关了。”
“你要相信自己啊。”
“是的，我相信自己，但是，我真的对生意一点不懂啊？”
“有我教你啊，你怕什么？”
“我不怕，只是……”
“只是什么？”
“我没有准备好。”
“慢慢准备好了。对了，你对今天的酒宴有什么感觉？”
“要说实话吗？”
“是的，不是实话我听有什么意义啊？”
“不喜欢，太假了！”
“哦，我就知道你会说这些，刚出校门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的，不过你会慢慢适应的，而且你学的也很快，你今天的表现真的不错，会随机应变，我说做公关的事，也不是随口随便说的，也是通过观察感觉你比较适合。”
“哦，这样啊，感谢你对我的赏识啊。不过，我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可以，我不会强迫别人做不愿做的事情，那样没有意思。”
我呷了一点咖啡，觉得太苦了，真不适应，看着旁边的纸袋，拿过来一看，是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全文阅读。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看着咖啡和糖，想想挺有意思，人真的很怪啊，要么就喝糖水，要么就喝苦水，干吗又甜又苦的啊？”
“这就是生活，苦中有甜，甜中有苦。有时候，苦就是甜，甜就是苦。”
“哎？我说大姐，不，慧珍姐，不，慧珍，你这几句话简直就是真理啊，你学问大了啊！”
“别取笑我啊，再怎么，我也没大学毕业啊。你对今天哪个人印象深？”
“那个叫陈一凡的。”
我这么说完，李慧珍惺松的眼睛有些光亮。“怎么深的？”她问我。
“以下说的都是我猜的，如有巧合，实属雷同，呵呵。”
“说吧，怎么深的？别折腰子（转弯抹角）了！”
“他好像不怎么自然，没怎么放得开，好像对你有些特别的感觉，我说不好。”
“你眼睛挺毒的啊？他是我丈夫，离婚一年多了。”她手不住的摆弄着手里的杯子。
“哦，对不起。”我很吃惊，现在的人真是复杂，离婚了还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没什么的，是我提出来的，他在外面有个女人。其实，这也很正常，现在的男人，一有钱，哪个不找啊，可是，我就是受不了他那个劲儿，明明有吧，总是藏着掖着，对人家那个女的呢，也没什么个说法。我跟你说，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我对婚姻出轨的事情看的很淡，不好就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就这事儿还得我主动跟他说，他还百般抵赖，百般不离，说什么没有的事儿。什么事儿能瞒得住我啊？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对不起啊，我喝酒多了，有些失态了，不过我这是真心话。我们两个白手起家，当年东南西北四处闯荡，吃了那么多的苦，我们过的很快乐。好不容易才干出点样子来，现在事业有成了，反而没有快乐了，我就不明白当年的目标是不是错了？”说着，她一口干了杯中的咖啡，然后招手叫服务生要酒。
“姐，慧珍，你喝的够多了，别喝了。”
“你可以不喝，我得喝。”说着就摆手示意服务生去拿酒，服务生很快就拿来了一提篓酒。
“启开！”说着，就开始喝了。
我就奇怪，这个咖啡厅怎么还卖酒啊？怎么不叫酒吧呢？或者叫咖啡酒吧呢？
于是，我们又喝了几瓶啤酒，慧珍很兴奋，她边说边喝，边喝边说，到最后，睡倒在桌子上。我捅了捅她，也没有动静，站起来准备扶起她，才发现自己也有些站不稳。不过，还可以坚持，当付了二百多元的咖啡和酒钱，我兜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
从咖啡馆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咖啡馆很仁义，这么久都没赶我们走，那些钱，花的值得。带着这么个大活人我能去哪里呢？询问她的住处，她睡的跟死猪似的，一声没有。我架着她，走了一段，也许是夜半清爽的缘故吧，她的酒劲上来了，身子直往下滑，最后蹲在了地上开始呕吐，吐的我直想跟她一起吐，干吗这么喝酒啊？陪着她吐了半天，估计不能再吐的时候，我又重新把她架起来，漫无目的的挪动脚步全文阅读。
总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想。拦了好几辆出租也不停，估计是看到我们两个醉鬼，容易吐脏了车，最后，好不容易有个出租车停下来，我才费了半天劲扶她上去。
“去哪里？”司机问道。
“找个旅馆吧，最好按时收费的。”我想让她睡一会儿就醒了，然后她就可以自己回家了，我也用不着跟她操心了，最重要的是可以便宜一些。
“好嘞！”司机答应了一声，车便开走了。
我只觉得忽悠一下，车就停住了。
付了车费，我觉得司机脸上露出一些怪笑。
（八）
“你怎么一个晚上都不回来？你也不管我？跟谁去鬼混了啊？”雪英一见到我回来，马上嘟噜了嘴。
“我是在工作。”我觉得自己有气无力。
“你工作，是不是工作到人家的床上了？瞧！还喝了那么多的酒。”她说着，走了过来，在我身上嗅了嗅，“嗯，除了酒味还有女人味，我没说错吧？”
“你是不是还要在我身上找找有没有长发啊？”我瞪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说。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找找看。”说着，她还真像模像样的在我身上找了起来。
“唉！干吗啊？你还真的来找啊？”我躲过了她。
“没有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啊，你慌什么？”
“我干吗慌啊，可是你干吗这么对我啊？我们什么关系啊？”话刚一出口，我就觉得后悔，这么说，太伤人了，赶紧弥补，“你这么关心我，我还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
“谁关心你了，我是关心我自己，你不回来，我没有饭吃。”她开始撅嘴。
“哦，早说啊，我马上给你做。”
她一下子蹦了起来，拍起手来，像个小孩子，“你真好！”
这三个字太熟悉了，每次我包容了她的小性子的时候她都说这么三个字。
“干吗这么看着我？”她见到我有些发呆，“也不是没见过我。”
我没有说话，回头开始拾掇菜。
“无忌，你是不是……”她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想问我已经有女人了？”我知道她要问我什么。
“嗯，是的，你真有女人了吗？”她轻声的问，生怕吵醒我似的。
“找我陪聊的都是女人，目前还没有真正的男人的找我呢，要是有的话，估计也就是他们的老公来了。”我笑着说。
“什么叫真正的男人啊？”
于是我就把公园遇到那个所谓艺术家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她笑的直不起腰来了最新章节。
“那些找你聊天的人找你都聊什么啊？”
“什么都有，多半是感情方面的。”
“哦，那就没有别的了吗？”
“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给她们提供特殊服务啊？我不是三陪男，你别想歪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绝对不上床去聊天。再说了，我就是想那样，谁跟我啊，我也没钱，人也不出众，也不懂得情趣，谁脑袋进水了，找我？”我说这话，有点故意旁敲侧击雪英的意思，但是总感觉这么做有点太小气了。
“你别这么说，也许你的优点让人家挖掘出来了，就不考虑你说的这些了呢。”她倒是没对我说的反感，我感觉很奇怪。
“哦，那最好了，我就等着这样的人出现呢。”
“面包会有的，老婆也会有的，你不要着急。”雪英笑着说。
“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愿意嫁给我啊！”
“怎么能叫倒霉蛋呢，你这么会疼人，谁嫁给你当然是享福了。”
“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好像比较动情，我从来没跟她这么说过。
“你不是开玩笑吧？”雪英瞪着眼睛看着我。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是。”
“怎么会这样呢？我发誓，刚才我说的绝对是真话，绝对没有开玩笑，如果不是的话，我把……”我举起来右手说道。
“你把姓倒过来写，是吧。”
“不是，改姓。”
“怎么不倒过来啊？”
“因为你都知道了，所以换个新鲜点的说法。”
“哦，我，我其实不适合你，真的。”
“知道了，你还是给我留点面子的。其实，从你上了那辆奥迪车，我就知道我不适合你，但是你来找我的那一天，我以为可以改变，现在想来，还是一厢情愿了。”
“也许是吧，但是无忌，我这个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你更像我的大哥哥。”
“无缘成夫妻的，最好的理由就是这个，其实，我知道自己半斤八两，我现在能承受得了，你不用太顾忌我的感受，我现在专门给人陪聊，主要就是开导别人，要把这个工作干好，首先就是能开导自己啊。”
“对不起，无忌。”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种事需要彼此都开心，强扭的瓜不甜，这我知道。”
我正不知道怎么再继续谈下去的时候，滴滴答答，一阵铃声，我以为是我的call机又响了，拿出来一看，没有任何信号进来。雪英打开她的手包，拿出来手机。
“喂！是我。”雪英答应了一声，就长时间没有动静了，只是电话那边一个人在说，她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了最新章节。一段时间之后，雪英恨恨地说：“我不管，你看着办好了。”说完电话就撂了。
看着她那表情，我也不好问什么，电话那边估计就是他的那个男人，我只好转移话题。
“你这手机得多少钱啊？现在差不多都要用手机了。”我看着她的手机说道。
“不多钱，我这个是两千多块吧，你也应该买一个，要不也太不方便了！”
“我没钱啊，我看得等满大街都丢手机的时候，才能用了。”
“不会的，就等我把这个扔的时候，你就可以拥有了。”
“你就不会给我弄个新的，还把自己用过的给我，送礼物怎么不得送个新的，你把我当成要饭的是吧？”
“我用过的，有纪念意义啊。”
“什么意义？”
“相见不如怀念，我就是纪念，这你都想不通啊？”
“你要走了吗？”
“谁说的？”
“你才说的，相见不如怀念。”
“噢，你是不是要我走啊？”
“没有，你怎么会想到这点呢？我想把你留下来，可是我知道这个地方太寒酸了，住在这里有些委屈你了，再说，想留你，你也不会留下来，对吧？”我笑着说。
“等我办完事，就走，暂时借用你的宝地落脚，我付一半房租可以吗？”
“你这不是埋汰我吗？你住这里是我的光荣啊，怎么可以要房租呢？如果你非要付，那我没什么意见，最好是付全部，更好是双倍，极好是预付全年啊！”
“别好了，再好，我就付不起了。”
“哦，那好吧，只要你留下来，就不用付了，怎样？”
雪英停了一会儿，说道：“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还记得不？”
“什么事儿？”
“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到底什么啊？”
“我让你帮我教训一个人的。”
“哦，我记得，那是谁啊？干吗你要教训人家啊？”
“你别问那么多，帮不帮一句话？”
“帮！”我就这个字说的斩钉截铁。
“好，今晚在广场行动。”
“怎么像干坏事似的，还行动？你说怎么个教训法？打哪？打到什么程度？”
“啊呀？你怎么这么专业？以前做过是不是啊？还打哪儿？我可不让你打人，打人那是犯法的事，我怎么会让你做犯法的事情呢？”
“那怎么教训，你还说教训，是用嘴教训人么？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去教训人家？”
“差不多啊，你到时候随机应变好了最新章节。”
“你具体说说看啊？我起码心里有个数啊？不然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呢？”
“别问那么多了，你见机行事就好了。”
“用不用带家伙？”
“什么家伙？”
“刀枪棍棒之类的啊！”
“真不是去打架，你可别那么弄。”
“那好。”
（九）
夜晚的广场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大部分都是消暑来的，因为广场的中心有一个巨大的喷水池，凉爽宜人。
雪英挽着我的臂膊，我觉得很幸福，尽管我知道这只是短暂的。
“说说你和他吧？”我说。
“你愿意听？”她惊奇。
“是啊，你怕我受不了吗？”
“很少有人愿意听自己女朋友怎么跟别人跑的事情吧？”
“我不是怪人啊，是一年多的思考才让我想开了很多问题，我现在做陪聊的最初动机就是来自自己那段痛苦的日子，你别多心啊，我没有什么诉苦的意思啊。总的来说现在我面对你心态很正常，你就说吧。”
“哦，好吧。你知道我从小没了父亲，是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尽管妈妈也很能干，自己开公司，我不愁吃，不愁穿，妈妈对我也很疼爱，但是我一直希望能有个像父亲的人来照顾我，遇到你，你很会体贴人，我把你当成了好哥哥，后来，我觉得你还不是我要找的人，这也许就是恋父情结吧？有一次，你还记得不？我们因为一点小事儿，吵了架，我就走了，我去了一家酒吧，自己喝闷酒，这时候遇到了一个男人，正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男人，感觉像爸爸的那种男人，他给我买酒，陪我喝，陪我聊，说了很多暖心窝子的话。特别是他说他的婚姻不怎么幸福，自己和前妻开了公司，公司开的越来越大，钱也越来越多可是，他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他说他的妻子不能怀孕，最重要的是他妻子不想怀孕，说怕影响体形。而他特别喜欢孩子，一见到小孩子就喜欢的不得了，每每这样的时候，他的妻子要是看到的话，就会大发雷霆，说是故意做给她看。时间一长了，他实在无法忍受，就提出离婚了，他妻子也同意。离婚后，他把公司给了他老婆，自己在另外的城市就是我们大学的城市，又开了一家公司，干老本行。他说他没什么特别大的想法，就是想娶个媳妇，生养孩子，好好过日子。就是这点打动了我，于是我们交往就多了，后来就爱上了他，他说他会娶我，我就跟他同居了。再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到了他原来的城市，就是这里，你的城市，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他有些事情要办，等忙完了就回去，可是过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回去。我就来了，没有找到他，其实你见到我那天，我已经来了一天多，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怕你不见我。”
“我怎么会不见你呢？我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我知道，所以后来还是联系你了全文阅读。”
说话间，我的bp机又响了，我一看，知道是李慧珍的手机号。
“我先回个电话。”我转身要走。
“你用我的手机吧。”她从包里拿出来手机递给我。
“不好。”
“为什么？怕我长途漫游电话费贵？”
“不是，因为是我的工作，拿你的私人电话会有麻烦的。”
“不会吧，就用一次。”
“不用了，这里公共电话很多的，都是ic卡，很便宜的。”说完我就要甩开她的胳膊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给你用就用，干吗想这么多啊？”她的脾气又上来了，有时候我就想，就这脾气，跟她在一起不得气死，幸好分手，也多少拿这些来宽慰自己失恋的痛苦。
“好，就浪费你的电话费。”我接过来手机，转身要离开。
她揽着我的胳膊不放，“就在这说吧，怕我听见啊，不都是工作嘛，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拨了电话：“喂！慧珍，姐啊！是我，田无忌。”
“你买了手机啊？”那边惊奇的说。
“没有，是朋友的。”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女朋友，啊，是女性朋友。”我看了一眼雪英，她听我这么说，抿着嘴乐了。
“干吗加个字啊，就是女朋友吧，要不，干吗那么亲密呢？”
“什么亲密啊？借个电话就亲密了？”
“挎着胳膊不是亲密？”我一愣，赶紧四下看看，“你在哪里？”
“别害怕，我没有跟踪你，我是刚才路过广场，无意中看到你和一个女的一起走，就call你，没耽误你们吧？”
“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同学。”
“别解释了，我又没说什么。等你忙完了告诉我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谈，我会在广场旁边的咖啡厅等你。”
“噢。”说这话，明摆着是妨碍我啊，谁让这是工作，谁让人家是上帝啊。
“一会儿我得去工作，你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来啊。”
“谁啊，这么重要？听**，好像正在看着我们两个呢？”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是我的顾客，她正好路过这里，看到我了，就call我了。”
“噢，那你先去吧，上帝最重要。”
“你等的人来的时候call我，我马上来，她就在前面的咖啡厅里呢。”
“好吧最新章节。”她松开了手。
（十）
“你这么喜欢喝咖啡啊，昨天你没喝够吗？”我见到她，没忘了嘲笑她一下。
“有人替我买单，我当然愿意喝啊。”她耍了一招太极。
“还好啦，你胃口不大，喝点呢，就睡着了，否则，还不把我抓到公安局啊？”我笑道。
“怎么会啊？”她露出惊奇的神色。
“咖啡厅里的东西那么贵，我是囊中羞涩，担心让人误解来吃霸王餐的。”
“那不是还有我嘛。”
“你睡的跟那什么似的，怎么喊都喊不醒啊。”
“你自己拿不就得了。”
“我可没那个习惯，不经过主人同意，随便动人家的东西，从小俺爷爷就教育我做个诚实的好孩子。”
“看来你做的很好，你爷爷没有白教育你。拿着，这是咖啡钱。”她递给我个信封。
“用不了这么多啊。”我捏了捏，又看了里面。
“还有啤酒钱，旅馆住宿费。”
“那也不需要这么多啊。”
“留着下次我喝醉的时候用。”她笑着说。
“你还要那么喝啊？”我怔怔的看着她。
“谢谢你，谢谢你照顾我。我是有点失态了，不过，很开心，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其实我很久没有那么喝了。”她没直接回答我的话。
“客气了，这是我的服务宗旨，不过，陪酒可不是我的业务范畴啊。”
“你可以把这叫做业务拓展嘛，做生意的都会随着市场改变经营策略的。”她微笑的说。
“我有我的原则啊。”
“我知道，没有原则的人，不值得交往，这跟做生意的一样，都要讲究原则，我们做生意的其实就是一个信用，这也是原则。”
“那最好。”我看到李慧珍突然紧盯着窗外，我也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才发现，慧珍选的这个位置不错，广场的环境一览无遗，我环视一圈竟然看到了雪英，她仍然站在刚才的位置。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到了她的面前，我想，可能是那个人。
“你看什么呢？”我问她。
“没什么？看看外面，咱这个城市不大，但这里的夜景也很美啊。”
她尽管回答我，但是眼睛依然看着雪英的方向，我看到车里出来个男人，直接走到雪英的前面，说了什么，就要拉雪英，估计是想让雪英上车的意思。雪英没有动，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嘀嘀嘀，我的call机响了，是雪英。
“我去回个电话全文阅读。”
“用我的手机吧。”她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我，眼睛不时的看着外面。
“不好，这是客户的，用私人电话回不好。”没等她说什么，我就径直下楼飞奔而去。
“跟我走吧，到车上来说。”那个男的说话声，离远我就听出来了。
“你到底跟我回去不？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也没有个音讯？”我听到雪英说话声。
“你听我解释，上车再说，好吗？”那个男的又去拉雪英的手。
“喂！你干什么拉拉扯扯的？”我走过去，拍着那个男人的肩头说。
那个男人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让我一下子愣住了。
“陈一凡？”这不是昨天一起吃饭的那个人吗？是李慧珍的前夫。
“田无忌？怎么是你？”他也认出了我。
“你们认识？”雪英看着我们，也愣在那里。
“噢，他是……他是我一个朋友的丈夫。”我向雪英解释道。
“你们……”陈一凡看了看雪英，又看了看我。
“她是我的……”我刚要说。
“他是我的以前的男朋友。”雪英抢先说道。
陈一凡有些晕了，但马上回过神来，伸出手说道：“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哦，很高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讪讪的回答。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慧珍从后面上来了，她看了我一眼，瞟了一眼陈一凡，又瞄了一下雪英。
我一下在措手不及，我不知道该怎么圆场了，怎么这么乱了呢？广场本来就很乱了，这几个人在一起更乱了。
“陈一凡，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女人吧？很年轻啊！很漂亮啊！怎么样啊？香火接续了吗？”她又看了看雪英的肚子，用轻蔑的眼神，“你怎么不把人家娶到家里啊？不是看人家单纯幼稚，把人骗到手，就甩了吧？你这么做可不道德啊！”
陈一凡被说得脸一红一白的，还无话可说，他看了看雪英，又看了看李慧珍，扭头上车走了。
李慧珍看着陈一凡的汽车渐渐消失在灯火阑珊处，脸上露出琢磨不透的笑容，转头仔细的看着雪英。
“你别有想法，我们早就离婚了，你们的事情我不插手，而且只是想提醒你，这个男人靠不住，我是过来人对你说，你别看他好像很有钱，开个破奥迪，其实都是糊弄人的，他就指着那辆车到处忽悠人呢。忽悠贷款，忽悠亲戚，忽悠朋友！”李慧珍看来对前夫是恨之刻骨了，说话一点面子也没有留。
雪英在那里有些挂不住，不过她没有抢白李慧珍的谈话，而是待到她稍一停顿的时候，她说道：“谢谢你的提醒，你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走了！”说完她看着我，“走，我们走吧！无忌！”她过来拉住我的手说道。
“哦，走，走最新章节。”我只是答应，但是没有动地方。雪英瞪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怎么不走啊？站在这干吗呢？”她见我正看着李慧珍，“她说的也没错，你不用那样对人家，人家对我也是一片好心，别在这儿了，走吧！”她以为我是替她生李慧珍的气呢。
“无忌，她是你的……”李慧珍开口说话了，还没等我回答，雪英早已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说道：“你也认识她？他们两口子你都认识啊？”
我点点头，雪英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世界也太小了！无忌，我们走！”她又拉了我一把。
我脚步挪动了几下，仍然看着慧珍。
“你跟她走吧！”慧珍说话了。
我这才跟她要走，可是雪英生气了，恨恨的说道：“怎么我拉你都不走，非得人家开口你才走啊？你跟她什么关系啊？这么听人家的？你走吧，我自己走！”她甩开我的胳膊走了。
我傻在那里，“雪英，你听我说啊……”
“别来烦我，我自己走了，不用你陪！”雪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样的女孩子，就靠自己青春，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得听她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霸道过。无忌，你可别招惹这样的女孩，也就我那不争气的前夫能找这样的女孩。”
“哦。”我应了一声，转身径直追了过去，“慧珍，我今天不能陪你聊了，她没有地方去！”说完我就跟了过去。
“她没地方去，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回头跟你解释！雪英等等我！”我正喊着，只听前面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雪英像一只白蝴蝶在我前面飞了起来。
“雪英！”我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十一）
医院的急诊室里，医生忙活着，雪英的白色连衣裙都染成了红色。
肇事司机交了费用，正喋喋不休的说跟本就不是他的错，说他今天第一次出车就遇到这么个事，太倒霉了！我越听越烦，就离他远点，到抢救室门口等着。
“谁是家属？谁是伤者家属？”医生在里面大声喊。
“我，我是。”我小声的说。“情况怎么样？”
“你是伤者什么人？”
“我是她朋友。”
“男朋友？”
“哦，是。”
“孩子估计保不住了。”
“啊？”我一下子呆了。
“我们正在找妇科专家来会诊，但形势不容乐观，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医生说完就进去了。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那个司机不知道啥时候在我身后，听到了这事儿，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啊呀最新章节！我说，哥们，这真的不怨我啊。你这……你的孩子……我，我，我怎么办啊，我，我这车都是别人的，我就是一个给人卖手腕子的！你说我可真不是故意的啊，你小孩没有了，这可不能怪我啊。”
“一切都听警察评判，你也别说起来没完没了的。”我没心思听他说话了。
他一听说我要找警察，连忙说道：“这点事不用惊动警察，找警察麻烦，而且对你们也没啥太大好处，咱们有话好好谈谈。”说着，他拉我的胳膊往背人的地方走。
“哥们，咱们啊，都不容易，这件事我也不希望，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开个价！”他眼巴巴的看着我，希望我立刻开个价码。
“这也不是买卖，我开什么价啊？”我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知道，可是，您的孩子……”他欲言又止。
“先别说了，等孩子他爸来再说吧！”
“啊？你不是孩子的爸啊？”他好像有些泄气，垂头在那里嘟囔着怎么这么倒霉。
我觉得真需要给陈一凡打个电话，于是就给李慧珍打电话，问她要了陈一凡的电话号码。
当陈一凡听到消息时，并没有觉得很着急的意思，只是简单的哼哈答应着，我实在太生气了，就告诉他，你为了自己的孩子也应该来一下，他沉默了半天，终于同意来了。
李慧珍比陈一凡先到，站在抢救室的门口，直叹息：“唉！苦命的孩子啊，怎么会遇到这么大的事呢？”
当陈一凡来的时候，雪英已经苏醒，我们都没有进去，让陈一凡进去跟她聊。
可是，没有两分钟，就听到雪英大声喊道：“你给我滚出去！”随后，陈一凡就出来了，脸红彤彤的。看了一眼李慧珍，抬脚奔电梯走去，李慧珍跟了过去。
“陈一凡，你等一下，”李慧珍快速的跑了两步，“你就这么走啦？”
陈一凡没怎么说话，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慢了下来。
“我说你这个人能不能有点良心？人家怀了你的孩子，这会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说走就走呢？”
陈一凡还是没有应声。
他们一直到电梯口处，我只见到李慧珍不时的比划着手，听不到说话声。我没工夫顾及他们了，赶紧走进了病房，雪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雪英，别难过，没有渡不过去的河，没有跨不过的梁。”我说道。
雪英只是哭泣。
“医生说，你筋骨没有受伤，多半是皮外伤，没大碍，过几天就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雪英闭着眼睛不说话。
“雪英，用不用给你妈妈去电话说一声？”我觉得应该告诉她的家人。
雪英的哭泣声马上大了起来，泪如泉涌。
“千万别最新章节！”她猛然睁开眼睛看着我说。
看着她凄楚的面容，我心很疼，只是感觉她此时才是个温柔的女人，比任何时候都好看。也许是她平时任性惯了，没见过她这么柔弱的样子。
“哦，听你的。你别担心，我会照顾你的。”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感觉她也很用力的握着我的手。
“还好，没怎么伤到你，很多事，将来还可以弥补的。”慧珍从外面回来说道，言语很真诚。
见到雪英没有应声，就说：“妹子，我觉得你应该比我小很多，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就是陈一凡的前妻，我们离婚很久了。我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见她，更没有恨过，就是觉得不开心，然后我们就分开了，很简单，我们没有孩子，省了很多烦心事。今天，见到他这么对你，我觉得很不公平，让我真正认清了这个人的本来面目。”
我不明白李慧珍为什么要跟雪英说这些话，难道真是那么胸怀大度，见到把自己丈夫从身边夺走的人，还能这么平心静气？女人真的难以琢磨。
也许真是她的这番话让雪英平静了下来，苍白的脸上依然有泪痕，我找到一个手帕，沾湿后给她擦了擦脸。
“还是很幸运的，凡事得这么想，你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好好将养身体吧。这几天，我给你多炖几个菜。我这就出去买菜，有什么事，就喊护士。”
“没事儿，我在这里陪着她，你去吧，没看出来，你还会做饭呢？”李慧珍调侃道。
“是啊，自学成才。”我笑道，转身走了出去。
等我回来的时候，李慧珍没在房间里，雪英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输液的针早已不见了。当我把煲汤放到她床头的桌子上的时候，雪英醒了。
“好些了吧？来，我刚煲好的乌鸡汤，你趁热喝了吧。”
“嗯。”雪英答应了一声，要坐起来，我赶紧过去帮她一把，然后把汤盛在碗里，拿出汤匙，放到她面前。
“我来喂你吧？”我想逗她开心。
“我还能动，别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不给我表现的机会啊？”
“还不给你表现机会？我才来你这里几天啊？就二进宫了。”
“你这机会给我的是不错，可是也怪吓人的啊，哪有这么考验人的呢？”
“没有难度怎么能叫考验呢？”看来雪英情绪好些了，她可以顺着我的套路出牌了。
“考验结果能及格吗？”
雪英没有说话，脸一下子严肃起来。
“无忌，你是好人。”
“谢谢啊，很多人都这么夸我，我要是不好好表现，怎么能对得起大家对我的厚望呢？”
“我是说真的。”
“知道，好人的汤肯定好喝，你就多喝点，比什么都好了全文阅读。”
“好的。”雪英真的喝了不少，看来我的手艺适合她的口味。
“对了，李慧珍走多长时间了？”
“拔完针就走了。”
“哦，那么长时间啊，你和李慧珍都聊了什么啊？”
“也没聊什么，就是问问我的情况，也打听了你和我是怎么认识的，还有我和陈一凡的事情，她见我不怎么爱接她的话，就走了。对了，临走的时候，放到我被子下一个信封，说是给你的信，我没看，你打开看看。”
我从被子地下，找到了那个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钱，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
无忌：
这些钱是给你朋友治病的，没别的意思，尽管收下，记得你答应做我的公关经理啊。
慧珍
“她怎么对你这么好呢？”雪英看到信封里露出的钱说道。
“她对我有我对你好吗？”我有些嬉皮笑脸。
“干吗拿我来比啊，有可比性吗？”
“不比较一下，怎么会知道我对你到底好不好啊？”
“回答我的问题，别打岔。”
“她想让我当她的公关经理。”
“什么公关经理？”
“她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啊。”
“都干什么业务啊？”
“我也不知道，但是，她说很容易的，我能干得来。”
“你就是陪她聊天几次，她就让你干这个了？”
“我正琢磨呢，我能给做什么呢？”
“该不是人家看上你了吧？”雪英露出讥讽的了笑容。
“别开玩笑了，她比我大很多呢！”
“你看人家保养的那么好，根本看不出来，再说，现在这样的事情也不稀罕。”
“听你的意思，好像很希望我和她能成一对啊？你是不是看我这个人太无能了，只能找个二婚的啊？”我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
“噢，对不起，你真生气了？我只是开个玩笑的。”雪英把汤喝光并示意我还要。
“开玩笑啊，那好吧，看在你躺在这里的份上，我暂且饶过你这一次，不过，还是要惩罚你。”
“嗯？怎么惩罚我？要我做什么？”
“要你把我煲的汤全部喝光。”我把锅底让她看了看。
“啊？饶了我吧，你该不是把我当成猪了吧，哪能喝下你这么大的一锅汤啊？”
“要是容易了，哪能叫惩罚？岂不是叫奖励了全文阅读！都喝了啊，别给我剩下！”我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我努力，我努力，好吧？”雪英还真的努力喝着汤，我看在眼里，喜欢在心上，挺有成就感的。
护士进来给雪英量体温，看到我们的样子，微笑着对雪英说：“你男朋友可真体贴啊！”
“我不是她男朋友！”我抢先说道。
雪英倒是一愣，没说什么。
“哦，对不起啊，你们太般配了，我以为是呢！”小护士脸有些红了。
“是啊，天下的事情很难琢磨的哦，看起来像的不一定是，看起来不像的恰恰是。”我有些阴阳怪气。
护士以为我在说她，讪讪的就走了。
雪英脸向着窗外，呆呆的看着，双手放在肚子上一言不发。我觉得她好像想着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就赶忙收拾起汤碗和汤匙，这时候我的bp机又响了，雪英示意我用她的电话回，我摇摇头，说不用了，就赶忙跑出去去回了电话，竟是陈一凡打来的。
“找我有事吗？”我觉得这个人不怎样，竟然那么对待雪英，感觉很痛恨他，语气比较生硬。
“你能出来吗？”
“干什么？”
“出来聊聊，聊一百元的，这是你的职业，我知道的。你不会因为个人情感因素改变自己的职业操守吧？”
“我这里需要照顾病人，改天好吗？”
“我想这件事对你来说也重要，你会知道一些事情的，关于你，关于雪英，关于李慧珍。”
“什么意思？”
“你来就知道了，医院对面的面馆，半个小时后见，时间不会太长的。”
（十二）
面馆里人并不多，也不是正经的吃饭时间，所以很少有人来，在一个小隔断里，陈一凡要了两个小菜，还有两瓶啤酒。
“叫我来有什么事？”我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有了雪英的事情，我才认认真真的看了他，想看看这张脸皮下藏着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心肠的人。
“是不是李慧珍让你当什么公关部经理啊？”陈一凡装作很神秘的样子看着我说道。
“是她告诉你的？”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这个你先别管，我只想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做。”
“我做不做跟你有关系吗？”
“我知道你跟雪英的关系，你因为她的事情生我的气，是吧？”
“生你的气？呵呵，有那必要吗？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好了全文阅读。”
“好好，我这就说，其实，我真的对不起雪英的。”
“这你应该跟她说啊，干吗跟我说啊？”
“我知道，但是，她听不进我的话。”陈一凡有些伤感的样子。
“那你是想让我把你说的话，转告给她吗？”
“是，但不全是。”
“你不知道，雪英，她，她向我要一百万青春损失费。”
“一百万？”我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她要一百万干什么？”
“她要出国，需要资金担保，以及学费和其他费用。”
“她要出国，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跟雪英相处了四年，我一点都不知道她有这个想法。不过，知道她很喜欢学英语，而且成绩也很好，可是，那个时候，我们都很刻苦的学习啊，目的就是为了过级，然后可以顺利拿到毕业证啊。
“她在大学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想法，当年我们遇到的时候，也是她主动来找我的。那时候，我的生意还算顺利，我也答应让她出国深造，但是，前提是给我生个孩子，最好是男孩，会多加三十万。”
“她……你们……”我有些语塞，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我倒满了一杯啤酒，独自喝了下去，酒这种道具作用真的很大，此时的酒就充当了掩饰我手足无措的工具。
“你没想到吧？你们好了那么多年，她的想法你一点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啥吧？”陈一凡有些狂放，以为找到了什么可以炫耀的武器了。
“没想到，不过也不奇怪。”
听到我这么说，陈一凡瞪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男人和女人，女人和男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一样，很多地方相似，互相依赖，不好听点说，互相利用，你说是吧？”我这脱口秀的狡辩，令陈一凡认为我知道他很多的事情，他不敢张狂了，语气开始变得柔和了很多。
“你说的没错，不过，利用是利用，但是终归要靠自己的，自己没有能力是不行的。”他也学会跟我玩把戏了。
“我们谈能力，好像跑题了，应该回到正题上来啊，你怎么对雪英不管不问呢？”一提这样的话，我就想问个明白，我真想过去给他一拳，不过在没有弄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的时候，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她逼我太急了，最近我的生意不好，我哪里来那么多的钱给她啊？我回来，其实不是躲着她，我一直想把生意做好，然后给她钱，她就可以了却心愿，圆了出国梦啊。”
“她怀孕的事儿你知道吗？”
“知道。”
“知道了为什么不见她？”
“是因为她流产了我才知道的，原来我以为她是骗我的。”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你不是欺骗人吗？人家怀了你的孩子，你居然还要这么说人家？你还算个老爷们吗？”此刻我觉得他的面目十分可憎，我已经开始握紧了拳头全文阅读。
“她以前不止一次的用怀孕来要挟我，问我要钱。”
“你胡说八道，她根本不是那种人？”我把啤酒杯往桌子上一墩，起身要走，他拦住我。
“你别着急，你还没听完我说话，等我说完了，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你也就不用这么生气了。”陈一凡拉住了我的胳膊。
“那你快说！”我没坐下。
“这次真的是我错了，我以为她又来骗我。其实，我都跟她说一百遍了，我是爱她的，肯定答应她的要求，可是她就是不信，弄的我没办法，就没见她。谁知道，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后悔都来不及了。”说这话的时候，陈一凡居然低头似乎要啜泣的样子，之后他又猛地抬起头看着我，“我想让你帮我个忙，帮我劝劝雪英，让她别那么恨我，我知道你们的感情也不错，她能听你的，她跟我说，她一直把你当成亲哥哥看待。”
一听这话，我脑袋真的不知道有多大了，女人把男人当成哥哥是拒绝求爱的最理想方式，也是对男人不错的安慰了，算是给足了面子的，雪英倒是真的跟我说了这样的话，看来她真的对陈一凡有感情的，要不然说我们之间的事情干吗呢？
“算是回报，我把李惠珍的一些事情告诉你，其实，我不是因为跟她离婚了，才这么说的，只是，我不想让你吃亏。”
“吃亏？吃什么亏？”陈一凡说话神秘兮兮的，让我觉得他话里有话。
“她有没有对你出手很大方？”陈一凡眼睛是那么的亮，就像捡到了什么法宝一样兴奋。
“怎么叫出手大方？”
“呵呵，这个还要问我吗？你应该清楚的啊。”他眼睛眨呀眨的。
“还有什么？”
“如果你回答是肯定的，那我告诉你，那天我们吃饭，她说你是她的公关经理，我就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怎么回事儿？你说清楚点？”我觉得他在嘲笑我，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而又恰好被他看到。
“她床上功夫还不错吧？”陈一凡诡秘的笑了笑，觉得好像猜对了什么似的。
听到他这句话，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我转身就走，他伸手又把我拉住，把一百块钱放到我手里：“我说话算数的，这是聊天费。”我把钱拿在手里，看着他的德行，啪的一声摔在他的脸上，扭头就走。他倒是没有生气，只是在后面大声说了一句话：“你才刚刚开始！”
（十三）
陈一凡说的话和他的眼神都很让我感到恶心，我不明白他干吗找到我，又干吗把雪英的事情还有他前妻的事情告诉我，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我仔细的端详雪英的脸，怎么看也不像陈一凡说得那样那么市侩，难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吗？当初那么决觉得离开我，不是为了钱，又是干什么呢？我胡乱的想着，竟然没有发觉雪英已经醒了，见到我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狐疑地问我：“你怎么了？”我这才会过神来全文阅读。
“噢，没什么！”我突然才将回来的神附着于看到她的视线，觉得有些尴尬。
“你看我很惨，你是不是很开心呢？”雪英惨笑了一下说道。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呢？我是那种人吗？”
“人是会变的。”雪英淡淡的笑了笑。
我感觉她这些话不是对我说的，倒像是对那个什么陈一凡说的，可是明明是对着我啊，这槐树没在场，光指着我这颗桑树叫嚷有用吗？可是，又好像是在说我，人离开校园肯定要变化的。我感觉自己变化的是最少的啊，对她的感觉从来没有变化，我至今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不能自拔，她能知道这些吗？这么看我一点道理都没有啊。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很委屈也很气愤，就理直气壮的跟她理论了起来。
“我是会变，但是我怎么变，也没有转变自己做人的原则，过去不会，现在没有，将来肯定也一样。”我有些恶狠狠的说的，感觉她应该能感受到我的话里有话。
她把无神的眼睛瞪得更大，疑惑的看着我，仔细揣摩我说的话的意思。
“你说什么？你在讽刺我吗？有话就直说啊，别绕弯子，都是大学毕业，别搞这些反语修辞，委婉含蓄更不必要了。”雪英有些气愤了。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想问你，你是向人家要一百万了吗？”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我觉得这么对待一个病人有些残酷。
“是啊，怎么了？”雪英直截了当的回答，倒是出乎我的预料。
“你就为一百万出卖了自己吗？”我把语气放得缓一些，但是语言的锋利仍然隐藏在其中。
“哦，是啊，你还知道什么？陈一凡还跟你说我什么了？”
“没有什么？就知道你要一百万，然后出国，这件事，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我觉得对我不公平。”
“对你公平会怎么样？你能拿出一百万吗？”
“把那个万拿掉，我都拿不出来，更别提一百万了。”
“这就是了，那说那么多有意思吗？”
“可是，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啊！”
“人是会变的，我说过的。”
“你要出国有很多办法的，可以争取全额奖学金啊，不一定非要出卖自己啊，要是你对我说，我也许会想办法的。”
“也许？也许会找你的爸爸……吗？”雪英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她好像觉得自己说话唐突了。
“爸爸？”听到雪英提到他，我一股气就直贯脑门。雪英知道我家里的一些事情的，“你为什么要提到他，他除了生我，还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声音明显增高。
“对不起，无忌，我不是有意的。”雪英满脸愧疚。
她是知道我们父子的关系的，大学的时候，那个男人曾经到大学看过我，在宿舍里没有找到我，等他要走的时候，正撞见我和雪英一起回来，我把他塞给我的钱扔了一地，就跑了，我永远不能原谅这个一心只想往上爬，抛弃妻儿的陈四美，害得我和妈妈一直被人欺负，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最新章节。
我和雪英都沉默了，不知道要怎么打破僵局，我满脑子都是我对所谓的父亲的怨恨。雪英也看出来，就扭头装作睡了。
这个时候，我的bp机又开始叫了，是李慧珍。
“你什么时候来我公司一趟，也算是正式履行个手续。”她在电话里问我道。
“什么手续？”
“你来做公关经理啊！”她笑了笑说道，“你不会看不起我的公司吧？”
“怎么会呢，我是觉得这有些不妥，我对你们公司一点都不了解，而且你对我也不是怎么太了解，我担心过去了对你们公司没什么作用，弄不好，会起反作用。”我不是故作客气，主要是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吧，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呢，就先来，然后先干一段时间，也就算个什么试用期吧，合格了呢，就继续干，不合格呢，或者你觉得我们的公司不适合你呢，你就抬腿走人，好不好？这样，你该不会有异议了吧？”李慧珍这番话说出来，我真是不好再怎么拒绝下去了，人这也是给我找个机会，太不识抬举会讨人厌的。
“那好吧，明天我去，不过，这些天，我需要照顾病号，也不方便工作，等雪英好了的时候，我正式上班吧，行吧？”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如果医院那里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找我啊，别客气啊！”
等我回到病房，雪英没在。我正要问邻床病号这病人哪里去的时候，雪英的手机响了。我从被褥底下翻出来她的手机，一看号码，区号是雪英所在城市的，我也没多想，就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老女人的有气无力的声音：“雪英啊，你在哪里啊，妈妈这几天好个找你啊，你在哪里啊？快回来吧！妈妈这病就不治了啊，雪英！雪英！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原来是雪英的妈妈打来的电话，我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雪英出去了，没在跟前，我替她接的电话。”
“你是谁啊？”那天的声音忽然来了精神。
“我是雪英的朋友。”
“哦，是雪英的男朋友吧，真的要谢谢你啊，那么照顾雪英，还要给我治病，真的谢谢你，可是，我这病也没有什么法子治了，就别为我操心了，钱攒下了干什么都好啊！”
我只是哦哦的应和着，没敢怎么搭腔，怕说露馅了。
突然看到雪英的身影在门口一闪，我赶紧撂下电话，塞到被褥里。
“干什么去了？”我笑呵呵的问道。
“还需要向你汇报吗？”她不冷不热的说道。
“理论上应该。”
“理论上？什么意思？怎么应该？”
“目前，现在，在此，我，是你的监护人。”我抑扬顿挫了起来最新章节。
“呵呵，你是哪门子的监护人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是监督并护理你病情的人，简称监护人，没错吧？”贫嘴可以让人轻松一些。
“那我就是受害人了。”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怎么会是受害人呢？”
“我是接受了不知道害臊的自称监护人的监护的人。”
“哈哈，你学艺不精啊，说的这么啰里啰唆的。”
“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坐在了床上，翻出来自己的手机，看了看瞪着眼睛看着我说，“谁让你接我的电话了？”声音有点高。
“我是不小心接到了，看是你家里的电话，我就接了。”
“我家里的电话，你就接啊，你是监护人也没有这个权力啊。”说完，她自己都有些绷不住了，但是很快就把那微弱的笑容收了起来，“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问你干什么去了，我说出去了，她问我是谁，我说是朋友。”
“就这些？”
“嗯，还有，还有就是她让你回去，她想看你，她想你了。”
“就这些？”
“就这些。”
“没有别的？”
“没有别的。”
“那就好，以后不许接我电话！”
“yessir，长官。”我立刻打了立正，学着港台电视里面的台词。
“别贫了，连性别都搞错了。”她笑了起来。
“我是故意的，千金难买一笑，我的话很值钱哟！”我也笑了。
“还贫？”她瞪起了美丽的眼睛。
“不贫了，对了，你妈妈身体是不好吗？”
她又瞪起了狐疑的眼睛，“你说你们没说别的，这是什么？”
“是没说别的，我只是感觉你妈妈的声音不怎么正常，有些没有底气，感觉像身体不怎么好，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听到我这么说，雪英有些黯然神伤的样子，“是，不过很快就好了。”她的眼神有些迷失。
“什么病啊？”
“没什么的，老年病。”
“听她的意思，她好像不同意你出来？”我试探着问。
“我没想到会遇到这些事情，她给我打了好多电话，我都是搪塞的，估计是担心我了，我好了，马上就回去的。”她眼里有些湿润。
“对了，你需要一百万吗？”
雪英一下子就愣在那里，傻傻的看着我最新章节。
“你，你都知道了？”
“嗯，我知道啊。”我以为她在说陈一凡。
“你为什么要接我电话？”她真有些生气了。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像个承认错误的孩子。
“你为什么要接我的电话？”她的声音变得很细小，开始发出嘤嘤的哭泣声。
“对不起。”我除了低声下气的赔不是，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
“你为什么要接我的电话？”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小了，连哭泣声都变得软弱无力。
“你到床上倒一会儿吧？”我伸手要搀扶她一下，谁知道她的身子竟然一下子像团棉花，软软的往地上堆去，我赶紧把她抱住，扶到床上。
“雪英！雪英！”我喊着她，可是没见到她有什么反应，她的美丽的眼睛紧紧的闭着。
我一下子慌了，同室的病床上的人提醒我赶紧去找大夫，我这才知道要干什么。于是，推开房门，大声喊着：“医生！医生！快来啊！”声音有些变调。
护士先跑了过来，后面的医生不紧不慢的来了，我真他妈的佩服他的处变不惊的功夫。
“这是医院，别那么大声，心脏不好的病人会受不了的！”医生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先教育了我，却一眼也没看床上的雪英。
“我接受批评，您先看看，她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站着呢？”
“站着？”医生问了一句，然后转身看看床上的雪英，翻开她的眼皮，又按了按她的脉搏，“她怎么会站着？”
我都不明白医生要说什么，于是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怎么能让她站着？她是病人。”医生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让我无法反驳的话。
见我只是点头，他回头告诉护士，给病人量量血压，估计是血压太低了，可能是长时间站立，或者受了什么刺激，才这样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长时间站立？刺激？”我嘟囔着，“怎么会呢？”
“她出去是好长时间了。”临床的病号说道，“然后跟你说完话，就这样了。”
“哦，嗯？”我真是好笑好气，这人怎么这么说话。算了吧，都是没文化人，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能让人舒服。不过，我有些纳闷，雪英出去干嘛去了呢？
医生护士很快就撤了出去，并嘱咐我不要让她站着，最好买些红糖来，说病人有些低血糖。
雪英静静的睡了一觉，等她慢慢睁开眼睛，我心里轻松多了。
“你刚才晕倒了，”我看着她，“把我吓坏了最新章节。”
“我没看你哪里坏啊，是不是心坏了？”她有气无力的跟我开玩笑。
“我就接个电话，你怎么就气成这样？医生说你太疲劳，身子弱，不要让你站着，需要好好的补补，你知道吗？”
雪英没说话，好像沉思着什么。忽然，雪英的手机响了起来。雪英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的电话号码，没有接，按了一下键子，扔在了一边。
“干嘛不接电话？是不是你妈妈打来的啊？”
“我接不接电话，还用你来管吗？”雪英的话像火箭筒飞出的炮弹，好在她有气无力的感觉缓解了冲击力。
“我是觉得，你应该接听你妈妈的电话，她身体好像不怎么好，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
“我知道，你就别劳神费力了。你忙你的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吧。”雪英说完扭过了身子，要休息的样子。
“好的，你休息吧，我出去走走，有事儿呢就呼我。”当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隐约看到雪英悄悄的把手机拿出来了。
雪英又在医院住了三天，医生就告诉可以出院了，并下医嘱一定要加强营养才好，其他的就是多注意休息就行了。正当我要提着雪英的一些用品最后从病房里要走的时候，临床的病号叫住了我。
“兄弟，大姐看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对你的女朋友真够体贴的，大姐很羡慕你女朋友。”
“谢谢！”我微笑的看着她，“大姐，祝你早日康复！”说完我要走，她又叫住我：“兄弟，我不是多管闲事，你的女朋友的事我知道一些。”
我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怔怔的看着她。
（十四）
“你的女朋友可是个懂事的孩子，她妈妈得的病应该很重，好像是尿毒症，我听着需要透析什么的。她想给她妈妈弄些钱看病，估计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她妈妈好像很着急，让她回家。我这几天观察了她好久，她心事挺重的，还好有你在，你别看她跟你有时候凶，那是因为她心情不好。兄弟，你做的很好的。我在你出去的时候，也跟她聊过天，她从来没说过你的坏话，竟是说好话。女人啊，多哄哄就可以了，她们很容易满足的。哪里像我，想让人家哄哄都没有人来……”
看着那位大姐有些伤感，我借口着急就出去了：“大姐，好好养病吧，以后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再见！”
我把雪英接到家里，安顿好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陈一凡。当然，我没有告诉雪英我去干嘛，只说有客人找我陪聊。
陈一凡见到我突然找他，并没有奇怪，而是嬉皮笑脸的从他的黑奥迪里走出来向我问好：“无忌老弟，公关经理做的怎么样啊？”并伸出右手要跟我握手。
我站在那里没动，眼睛死死的盯着他那张可恨的脸。
“怎么了，老弟？在你的慧珍姐那里过的不好？”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过去冲他的脸上就是一拳，他根本没有预料到，一下子被我打倒在地。我本想过去骑在他身上继续教训他，可是这个家伙倒是很灵便，打滚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另一只手指着我说：“喂最新章节！你他妈的为啥打我？”
我慢慢的逼近他，他见状马上说：“你还要干嘛？啊？我可要喊人了！”
“我继续逼近，那一百万呢？”我狠狠的说道。
“什么一百万？”他嗫嚅道。
“别他妈的跟我装犊子了，你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就想躲起来一了百了？”我四处踅摸，看看有没有什么家伙什儿。
“我回来就是要给她筹备那一百万的，这个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看着我有些不相信。
“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有动静啊？”
“一百万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哪里那么容易，我这段时间赶上生意不好做，我让她等等，出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早一天晚一天能怎么的？”
“那是救命的钱，能早一天晚一天的等吗？”
“什么？你说什么？救命？救谁的命？”陈一凡惊讶的看着我。
“救她妈妈的命。”我从头至尾通过想像把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讲给了陈一凡：“就在大四那年，雪英的妈妈得了尿毒症，医生说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能给她换肾，但是换肾需要一大笔钱，她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钱，而且肾源也不好找，于是，她就想到了找大老板。她通过别人的介绍，就结识了你——陈一凡，通过跟你一段时间的交往，发现你确实很有钱，每次做生意都差不多在百万左右，她想到了用自己的青春做赌注，希望能换来一百万，给自己的妈妈治病。可是，你这个家伙，说一套，做一套，害了人家，想一走了之？人家来找你，你不见，你以为这些事就没有人管了吗？”我越说越来气，一眼瞥见旁边有根木棒子，迅速的操起来，“陈一凡，你到底想怎么了结？啊？”我用手里棒子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她说她要出国，没说要给人治病啊？”这次陈一凡倒是没有后退。
“就算是为了出国，你答应了人家，而且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应该给钱啊，你躲起来算什么东西啊？”
“我没躲起来，我说过我回来是筹钱，原来，那一百万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个啥，可是我确实因为生意不好，资金周转不开，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陈一凡，你说谎的功夫真是不得了，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的小孩是不是？好糊弄是不是？”
“你要是不信，你问李慧珍就知道了啊，她应该不会骗你吧。”
“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夫妻啊，这个你应该早就知道吧？”
“那能说明什么？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婚是离了，可是还有很多事情离不了啊，你真应该找她去问问，跟你直说吧，如果没有李慧珍，我还真是遇不到你的雪英。”陈一凡诡秘的一笑。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别说你不明白，我也不怎么明白，我告诉你，这些天，我正找她要钱呢！钱到手，我立刻会给雪英的，老实说，她还是不错的女孩子。”
“别他妈的胡说八道了，什么好女孩，都让你糟蹋成那样了，还是什么好女孩？”
“田无忌，我跟你说，也许这件事表面看起来好像很肮脏，就是钱与色的交换，但是，想要个孩子，那是我真心的，而且，我也越来越喜欢雪英了，只可惜孩子没了全文阅读。我知道雪英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我，我知道她心里爱的一直是你，她一直保存着你和她的合影，你不会因为我就嫌弃她吧？”陈一凡表情怪怪的说道。
“不关你事儿。”我又举起手里的棒子，“你这种无耻之徒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仰仗着自己有几个破钱儿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
“你把那个东西放下，别老是指着我，以为我怕你，你拿个木头棒子也没有用，这里都是我的人，我随便喊几声，你就别指望走掉！”
“威胁我？你当我是吓大的吗？”我没有放下棒子。
“你别来烦我，我也烦着呢，你最好去找李慧珍去，她什么都知道。”
我一下子没了劲头，不知道这手里的棒子要冲谁发泄，于是，狠狠的把棒子砸在了旁边的墙上，垂头丧气的走掉。
“等有好消息了，别忘了告诉我一声，我也借光把我的钱拿回来。”陈一凡一头钻进了他的奥迪，一溜烟跑了。
李慧珍，她能知道些什么呢？怎么能跟她有瓜葛呢？我满腹狐疑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要见你。”
“哦，好啊，我想这些天，你的朋友该康复了吧？”
“咱们广场西餐厅见！”说完我就撂下电话。
西餐厅还是临窗的地方，一眼就可以看到整个广场，看到往来的车子，我忽然想到了雪英出事儿那天，心里一下子不愉快起来。
李慧珍倒是很快就赶来了。
“你好像不怎么高兴啊？怎么了，话还没说完就撂下电话呢？”她坐下来说道。
“我想知道你还有陈一凡还有雪英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嘟噜着脸说道。
“哦，就这事儿啊，你应该都知道了啊？陈一凡是我的前夫，雪英呢是你的前女友，至于她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也知道啊，怎么了，你今天这是？”李慧珍很自然的说道。
“这只是表象，还有更深的东西，我不知道，我感觉我们这些人能这么巧碰到一起，不是偶然的。
“呵呵，偶然里当然也有必然啊，也许命运就是这样，我就觉得，我们相遇就是一种偶然里的必然。”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真的，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陈一凡说你全都知道。”
“我全都知道？这个人也真是够用啊。好吧，我就跟你说说他。陈一凡在公司成立最初的时候来的，他很精明能干，帮了我很大的忙，我觉得人还是不错的，后来我们就恋爱结婚。他很喜欢孩子，他想让我生个孩子，公司呢交给他料理，我没有马上答应他，理由是我现在还年轻，公司正是需要发展的时候，等等看再说。但他沉不住气，很快就通过一些手段把我的客户拉走，另立门户，这些都是他偷偷干的。我觉得这个人虽然聪明，但是品质有问题，结婚几年了，居然来挖我的墙角全文阅读。于是我们就离婚了，他在外面干了二年多，经营有问题，这期间遇到你女友了，这个我知道。后来，他在不顺的时候，回来找我，说要跟我复婚，并且还要在公司任职，我没有答应，一直到现在，就这样。”
“陈一凡的话，好像不是你这个意思，他遇到雪英，好像是你有意安排的？”
“他这个人真能编故事，我会安排我老公去跟别的女人约会吗？”李慧珍摇摇头看着我说。
“哦，不谈这个了。现在我想问个问题，人怎样才能很快拥有一百万呢？”
“你需要一百万？”李慧珍停了一下反问道。
“嗯。”
“我有办法，第一呢，你打劫运钞车；第二呢，你可以买彩票，运气好呢，你可以额外多中点；第三呢，正好赶上龙卷风把银行卷天上去了，一捆一百万一下子砸到你头上了。”李慧珍冲我眨眨眼睛。
“我不是开玩笑呢，我说真的。”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按常理呢，人是不可能一下子拥有那么多的财富，也就是一夜暴富比较少见，即便有，可能是充满血腥的。不过，特殊情况也会发生的，也就是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李慧珍微笑的说。
“那你就说可能的吧。”
“你不是开玩笑吧？”她开始瞪眼睛看着我了。
“我说了，不是开玩笑。”
“你要一百万干什么呢？”
“我要救人。”
“救人？救谁？”李慧珍瞪大了眼睛说道。
“雪英的妈妈。”
“她妈妈怎么了？”
“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
“怎么轮到你了呢？”
“我是她朋友。”
“不是早就不是了吗？”
“一直都是。”
“你今天没发烧吧？”
“我很正常。”
“哦，容我想想，我没怎么搞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以前没太了解她，也误解过她，但是，知道她为了她妈妈的病，不惜牺牲自己，我觉得她很让我感动。”
“哦，是很值得人佩服的。不过，她应该找陈一凡啊，她们应该有协议吧？”
“你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儿对吧？”
“知道。”李慧珍竟然没有任何搪塞，让我觉得很奇怪。
“陈一凡，他没有履行约定啊，没有给雪英一百万全文阅读。”
“陈一凡，他能拿出一百万吗？看他的架子挺像，整天开个破奥迪，就知道骗小姑娘。”李慧珍狠狠的说道。
“我听他说，他的钱好像被你控制了。”
“呵呵，真是什么话他都能说出口，我只是把属于我的都拿回来而已，他本来就是一无所有的。把我的客户都抢走了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说？说钱在我这里，是这样的，他认为是我从中作梗，让他的公司经营不下去的，所以我欠他钱。你想想，商场如战场，各为各的利益，怎么就我欠他了呢？”
“大体明白了，是陈一凡不仁在先，你就对他不义了一回？”
“你说对了一半，他不仁，没错，但我没不义。”
“知道了，你是大仁大义，呵呵。”我笑道。
“可别给我扣高帽啊，做人只是做到本色罢了。”
“真没想到，一个商人竟然有这么深的领会。”我感叹道。
“千万别这么说我，否则我估计这个楼顶肯定保不住了。”李慧珍呷了一口果汁，装模作样的看看天花板。
“看来我们今天要损失一大笔钱。”我低头也喝了一口饮料。
“什么？怎么损失钱了？”李慧珍一下子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哈哈。”我笑了起来。
“哦，我明白了。”她也跟我笑了起来。
“明白就好，商人的品格，什么时候都把钱看得很重要，一说要赔了，马上就精神了。呵呵，反映可真迅速啊。”
“你该知道钱的重要了啊，刚才谁还问怎么才能很快赚到一百万呢！”
“你可真能找地方堵我啊，不过，眼下你想想怎么帮我解决这件事吧。”
“我倒是很想帮你，不过……”她顿了一下。
“不过，提到钱，谁都会想，要是还不上，那就是个问题啊。”
“不是，只是，一百万确实不是个小数目，容我回去想想好吗？”
“好，只要你帮我这个忙，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能做的。尽管我现在身无分文，而且只是个陪别人聊天的人。”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帮你弄到一百万，你做什么都可以？”她强调了一下。
“是的。”
“你可不要反悔。”
“决不反悔。”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于是，我们举起来手里的杯，清脆的撞了一下，“干杯！”
（十五）
“雪英，你看看这个小院好不好？”我不想让雪英一个人总是闷在屋子里，就拽着她的手走到了院子里最新章节。
雪英四下看了看，点点头。
“这里是典型的贫民窟，四周全是高楼，只有这一块还没有动迁，不过很好，正好适合我这个穷光蛋。而且还很肃静，在这么闹市里还真难求这么一块清净之地。你看这株枣树，得有二十多年，我在农村也没见到这么大的枣树，多漂亮啊！估计，等到秋天，满树的枣儿，得馋死个人。”我兴致勃勃的讲着。
“你还是老样子，跟大学时候没什么区别，总是懂得欣赏诗情画意的。”
“生活就是这样，你不诗情画意，也是活着，愁眉苦脸是一天，笑逐颜开也是一天，你说对吧？”
“我没有你的性格，我现实，我乐不起来。”一朵乌云一下子飞到雪英的脸上。
“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对了，你要是给你妈妈凑足了一百万，你准备怎么做？”
“我给她治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要是我帮你筹到一百万，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雪英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发什么呆啊？”我看着雪英说道。
“你怎么搞到一百万？”
“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不会去抢银行，天上也不会像掉个林妹妹似的掉下来一百万，也不可能走路摔个跟头正好看到一百万在眼前。”
“哦，那你是抓彩票中了吧？”雪英以为我是逗她开心。
“人家说了，抓彩票中奖的几率跟下雨天被雷劈了一样，你不会这么狠心，让我被雷劈吧？”
“那是怎么回事儿？你说！”
我正要说，腰上的bp机响了，我看看号码，是李慧珍的。
“把你手机借给我，我回个电话。”我冲着雪英说道。
“屋子里呢，自己拿去吧！”
李慧珍说她已经考虑好了，可以随时提现，也可以支票转帐，怎么弄都可以，不过，得先签个合同，同意为她的公司无条件工作十年，那一百万就顶工资了。
我是不知道该怎么高兴了，这年头什么好事儿都有，不但找到工作，还能预领工资，这回天上掉下来的可不是馅饼，更不是林妹妹，简直就是金子啊。我兴高采烈的回到院子里，拉着雪英的手说：“你妈妈的病能治了！”
“什么？真的吗？你钱是怎么弄来的？”雪英也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她笑起来真的很美。
“这个嘛，你就别管了，你赶紧安排给你妈妈治病就好了。”
“不行，你不说明白，我不可能接受，我不是那种稀里糊涂的人。”雪英真的是一脸严肃。
“好吧，那我就跟你说吧最新章节。”于是我把刚才的电话里，李慧珍说的话，跟她描述了一下。
“我不信，天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事实就是这样啊，要不，你明天跟我一起去，等签了合同不就知道了吗？”
“哦，行，我跟你去。”
（十六）
合同的内容与电话里说的基本一致。
雪英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怎么也没相信那是真的，见到李慧珍微笑的看着我们，把我拉到一边问道：“你们私下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口头约定啊？”
“这都什么社会了，写在白纸上的黑字都不一定没有用，更何况口头呢？无凭无据谁会相信呢？就现在，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呢？”
“真的没有附加条件？”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好啦，我的公主。”我一下子搂过来她的脸，“看着我，像从前一样！看到了吗？我还是原来那个我！”
雪英没有躲开，而是分手之后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我。
她没说什么，而是眼里涌出了泪水。
“好了吧？我可以去签字了吧？”我把手从她的双颊上拿下来放到她柔弱的双肩，用力拍了拍，然后拉起她的手走到李慧珍的办公室里。
李慧珍见到我们这样子进入她的办公室，脸上露出了很特别的微笑，那种表情只是一闪而过。
“商量好了，就签字吧！”李慧珍把笔递给了我。
我只觉得雪英使劲的握着我的左手，我也回应了一下，使劲握了她一下。我知道她应该是很感动，而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一百万的现金支票，你们可以随时提现，收好。”李慧珍把支票递给了我。
我接了过来，觉得真是沉甸甸的，我看了一眼雪英，然后递给她，“放到你的包里吧！”我说。
“应该庆祝一下，中午我请客，怎么样？”李慧珍收起来合同，又帮着把我那份装进一个精致的档案袋，递给了我。
我看看雪英，雪英做出一个没什么意见的表情，于是我就答应了。
这顿饭是我吃过的最形式的一次饭了，都是宾主客套，一点味道都没有，感觉两个女人在那里都是各怀心事，彼此笑笑，互相问了些不着边际的废话了事，而且很快就结束了。
等我们走出饭店的时候，我隐约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在角落里一闪就不见了，我正准备过去，雪英拉了我一下，她很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我边走边琢磨刚才的瞬间闪过的面容，有些溜号。
“你怎么了？”雪英问道最新章节。
“啊，没什么？”
“那怎么那么个表情？是不是这一百万里真的有什么隐藏内容啊？”雪英很敏感。
“没有，雪英，你别胡思乱想。”我赶紧安慰她，“刚才我看到一个人影，觉得他像一个人。”
“像谁？”
“我的爸爸。”
“不会吧？你的爸爸不是一直都在南方吗？”
“是啊。”
“估计你是眼花了，看错人了。”
“哦。”我虽然嘴上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心里觉得一定没看错，我觉得那种眼神太熟悉了，是一种关切，是一种慈爱，是一种期待，总之很复杂。即便是我们在大学里那次正面冲突，他看我也仍然是那样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沉重。但我无论如何不能原谅他，因为抛妻弃子的男人，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都是个没有责任感的人，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不能算是个真正的男人。
“我今天就送你走吧，你赶紧安排给你妈妈手术的事情，我估计她应该很着急了，你这么多天没有回家。”
雪英没有说话，也不往前走了，回头深情的望着我。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种眼神，“雪英，你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眼泪流了出来，我知道她是感动的。
“没事的，这算得了什么呢？”我嬉皮笑脸的说道，“你说是……”
她突然用手勾住了我的脖子，用她的嘴巴堵住了我的嘴巴，我一下子晕了。
法国梧桐的叶子很大，把路灯的光线都遮住了，地上只留下斑驳的摇动的影子，上完自习，我和雪英手拉手，肩并肩的在校园路上走着，雪英一声不响的陪我走着。
“你有心事吗？”我问道，因为我从来没见到她这样的沉默。
她没说话，还是低头慢慢的走着。
我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继续走了，“告诉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见到雪英的眼里全是泪水，“说啊？”
她突然勾住我的脖子，用她的嘴堵住了我的嘴。我不知所措，就那样我们互相亲吻着，我直觉的所有的梧桐叶子都欢呼了，路灯的光一下子都集中在我们的身上，我感觉我们站在舞台上，四面全是聚光灯。然而，只是持续很短，啪的一声，断电了，世界一下子暗了下来。
“我们分手吧！”她推开了我说道。
“为什么？”
“你不适合我。”说着，她扭头就走了，我看到她用手擦着眼睛。
我木木的站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怎么了？”雪英双手搭在我的肩头。
“啊，”我回过神来，“我，我，我想起了从前全文阅读。”
雪英一愣，转而一笑，用拳头使劲的在我的胸脯上锤了一下。我笑笑，没说什么。
“对不起，”雪英眼睛又开始红了，“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
“好了，干嘛要说对不起啊？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我现在怎么觉得你的嘴比以前还香。”我调侃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她又锤了我一拳。
“哎呦！”我装作很痛的样子，一下子蹲到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无忌？”她以为真的打疼了我。
我嬉皮笑脸的站了起来说道：“原来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啊，对我不要下狠手啊。”
“呀，你这个家伙！”她开始继续锤打我，我一下子把她搂住，吻了她，她起先还在挣脱，但是很快就配合我了。
我觉得所有的追光灯都不见了，我们只是在密密的梧桐树林中，慢慢的旋转，真的好幸福。
我把雪英送上了火车，她告诉我，等妈妈病情稳定，就回来，我们洒泪分别。
我如约到李慧珍的公司上班，真的就给我分了个单人办公室，一个人20多平的办公室，我还从来没感受过，我想问问李慧珍到底给我什么工作，她也不说，只是给我一些公司的文件，说是让我熟悉熟悉业务，别的什么也不说，并且给我配了一部手机，告诉我要24小时开着，这是公司的规定。我只把号码发给了雪英，告诉她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先告诉我。我的bp机还留着，以应对那些还找我陪聊的人，说实在的，还真没几个人找我，估计也是我的帖子已经沉到谷底了，没几个人理会到了。偶尔我也想，得想想什么形式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的业务才能攀升，眼下有这样的合同和工作，只能先放一放了。
公司里很多员工都在隔断里，每个人都有一台电脑，忙着各自的工作，他们对我都很客气，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表面上不能流露出来。
一天中午，我正要找李慧珍谈关于我的工作的事情，突然发现陈一凡在李慧珍的办公室里，两个人正激烈的争吵，我也没听清他们吵什么，正要退回来，只见陈一凡一下子推门出来，咣当一下关上了门。他看了我一眼，应该说瞪了我一眼，然后话都没说，就走了。
我走进了李慧珍的办公室，她一脸怒气，但是看到我，马上就换了颜色，微笑的看着我，我真佩服她的表情变换的速度。
“有事吗？”她说道。
“有点事儿。刚才出去的是陈一凡吧？”
“哦，是的。”
“我看他好像很生气。”
“是的，他找我翻老账，我没给他，就这样，对了，你说有事，什么事儿啊？”她把话题叉开。
“我是说，我觉得我在这里好像是个白吃饭的，什么都帮不上忙啊！”
“哦，你着急了，你对公司业务的了解需要一个过程，将来有你的大显身手的时候全文阅读。”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
“您好，董事长！哦，我知道，嗯，是的，不错啊，我就是按您的意思办的，好，好，没问题。”电话撂了，她又看看我，“还有事儿吗？”
“哦，没有了，我先出去了。”我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陈一凡呼我，我用手机给他回了电话。
“行啊，鸟枪换炮了，用上手机了？”他满嘴的嘲笑味道。
“公司给配的。”
“是，我知道，公司还会给你配很多东西呢！”
“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没看明白你居然这么有来头啊？”他阴阳怪气的说道。
“把话说清楚！”我很生气，都想把电话撂了。
“当初我以为李慧珍看上你这个小白脸了呢，原来不是啊，居然是看上老白脸了。”
“你再不正经说话，我就撂电话了！”
“别，我还没说完呢，对于你有现在的待遇，我一点都不嫉妒，谁让你有个好爸爸呢，我没有，就有个能干的老婆，还把我彻底踹了。”
“你说什么？什么我爸爸？我爸爸怎么跟你扯上关系了。”
“跟我装是不？敞亮人要说敞亮话，你爸爸是总公司的老董你不知道？要不，你能做这个位置？这倒是跟我没啥关系，可是，干吗对我那么的绝情，我为公司做出那么大的贡献，说踹就把我踹了，也太不仗义了。”
“你不要说了，你说的我听不懂，你的事情跟我无关，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说完，我就把电话撂了。
我脑子里乱作一团，这个公司是我爸爸的？难道我能到这里来是我爸爸的安排？我只知道他在大学的时候试图跟我和解，可是我怎么也不可能原谅他对待我和妈妈，我发过誓，决不会接受他任何的帮助的，一定会靠自己的努力让妈妈过上好日子的。
我到网络上搜索公司的资料，没发现这个公司上面有总公司啊，再查查公司的一些文件，也没发现什么能说明问题的资料。难道陈一凡骗我？没有理由啊，骗我能得到啥啊？要不是真的，那他说的怎么那么真切呢？而且，确实有些奇怪，这么个公司，也不缺什么公关经理，让我在这个位置，绝对是个摆设，谁家的老板脑袋这么大，找我这个白吃饭的来？肯定有问题，李慧珍一定知道，我看只有问她才能弄明白。
（十七）
“咱们公司董事长是谁？”我走进李慧珍的办公室问道。
“是田……田董事长，你问这个干什么？”李慧珍抬头惊奇的看着我。
“是田伟业吧。”我低沉的说道。
“哦，啊？嗯……你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她停下了手里的活。
“是，还是不是？”我提高了声音。
“无忌，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我让你来做工，不是让你跟我这么大声说话的最新章节。”她开始往别的地方扯了。
“我就想问公司的董事长是叫田伟业吗？”我又提高了声音。
“田无忌，你太过分了！”李慧珍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把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摔说道，“请你马上从我这里出去！”
感觉她的话必须遵守似的，要不估计会关门放狗。我已经从她的态度里猜到了**，公司的董事长肯定是我的爸爸，一定是，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明了，所有的不可思议都能解释通了。
我从李慧珍的办公室出来，感觉自己一下子茫然了，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我怎么会接受他的所谓恩赐呢？我发过誓的，一定不会接受他的施舍的，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改变现状，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我没有回到我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出了公司的办公楼，径直走到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突然手机响了，是李慧珍。
“无忌，对不起，刚才我有些过分了，不应该那么跟你说话。”
“没什么，”我低低的声音说道，“我希望你的回答是否定的，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尽管我不想承认这个现实。我明天不来上班了，那一百万，我肯定能还上的，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实在不行的话，你们就起诉我吧。”就在李慧珍打来电话的那一刻我就决定离开公司。
“无忌，别那么冲动，”李慧珍很着急的说道，“你听我好好解释。”
“哦，对了，我还忘了一件事，这部手机也是你们给我的，我会还的。”我撂了电话，也关了手机，就在大街上一步步的走。也不知道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到饿了，这种饿有点像小时候吃不饱饭的那个时候，很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饱饭。前面正好有一个小吃部，我就走进去了，也不是正点吃饭的时间，所以里面没有什么人，老板和厨师都在厅里坐着唠嗑，见我进去了，慌忙就站起来，上下大量了我，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低头看看自己，明白了，原来是我一身的明牌，铮亮的皮鞋估计是吸引他们的注意了。老板问我吃什么，我看看墙上估计是他们家孩子用毛笔练字练出来的菜单，还是吃点豆包吧，再炒个小菜，再来一碟小咸菜。豆包很小，我吃了五个，还没觉得怎样，于是又要了五个，老板又好奇起来，又仔细打量了我一遍，好像再说，看样子也不像吃不到饭的人啊。真奇怪，原来的我进这样的饭店，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现在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公园里的猴儿，让人看来看去的，难道我真的已经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了？我有什么变化了吗？我还是我啊，就是换了一身衣服啊。吃罢豆包和小菜，我赶紧走开，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浑身不舒服，我痛恨身上这身衣服，让我忘了我是谁。
我走回家去，应该说是走到我住的地方，房子不能叫做家的，我现在很清楚这个道理。家的概念真的很特别，有时候和住的地方紧紧联系在一起，有时候又互不沾边，没有人在那里守候，真的不能叫做家。
可当我走到住所的时候，居然发现里面有人，天啊，莫非有贼？可就我那个破屋子还有什么值得偷的啊？估计这个贼也太穷了，是个名副其实的损贼了。我拿起一块板砖准备去看看什么样的贼，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闯进民宅？我悄悄的走到窗户下面，猫腰来到门口，一点点往屋内走，那贼正在里面的屋子里翻着东西。我继续慢慢的走，准备来个冷不防把他拍晕。可是，当我探头仔细看的时候，这个贼居然还穿着裙子，是个女贼！我站直了身子，咳嗽了一声，走了进去，把砖头背到身后最新章节。
那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原来是雪英。
“无忌！”雪英叫了我名字，一下子扑了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吻了我。
我用另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腰，顺势转了起来，并把那块砖头悄悄的放到了椅子上。
她的舌尖在我的嘴里欢快地跳舞，像条小鱼，我觉得很像小时候在河沟里摸鱼，轻手轻脚地趟着没膝的水，缓慢的的将两手合拢，顺着软软的河床泥，当真发觉有鱼在指间跳跃，是那么的兴奋，一下子将它死死的捉住。
“你真坏，干嘛咬我？”雪英一下子把我推开。
“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对了，你妈妈的病怎样了？”
一见我提到她的妈妈，雪英顿时黯然神伤，这是我才看到她黑色的群袖上挂了一个牌子，上面是个白色的“孝”字，我明白了，她的妈妈去世了。
“晚了吗？”
雪英点点头。
我也不好说什么，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安慰就是沉默，任何询问都是故意勾起她伤心的回忆，与劝慰的目的大相径庭。我用双手哦把她搂在怀里，紧紧地。
“你还好吧？”过了一会儿，雪英问我道。
“还好啊。”
“你正式上任了是吧？适应了吗？”
“今天，正式卸任。”
“嗯？怎么回事儿？”
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的对她说：“雪英，从此我还是原来的我，或许还不如原来，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愿意。”她考虑都没考虑就说了两个字。
“愿意跟我一辈子受苦？”
“愿意。”
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接下来的两年的日子，我们就是在这个寒酸的小房子里度过的，雪英找了一份教书的活，我呢，继续我的陪聊工作，找我聊天的越来越多，而且很多都是长期找我陪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色人等全有。我们两个加在一起，赚了三十多万，加上她给她妈妈看病剩下的八十多万，那一百万我们轻松的还上了，而且还有剩余，我们在城区买了楼房，尽管很小，但是三气全的，雪英正打算要给我生个孩子，但我没同意，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们都太辛苦了，条件也不太成熟，过几年也不迟。
再后来，我的事情还被媒体发现了，他们专门找我做了一期节目，主题就是大学生如何创业的。那天现场去了很多人，包括李慧珍，甚至包括那个同性恋的男人，其实，大部分都是我曾经陪聊的对象。我在节目的开场白里真是那样说的，首先感谢的就是赵本山。
节目录制结束，散场的时候，我看到了父亲，他向我微笑着。